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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黑气 ...
宣行珂自然是几乎一夜无眠,墨隐朔更因为宣行珂在一片漆黑中说的话而心中七上八下的。
所以即便天亮后看见对方眼下的乌青,二人也都心照不宣地没有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再问下去可就太尴尬了。
更何况还有正事在身。
将自己收拾妥当后,门外有鲛人轻叩了几下门扉,宣行珂便上前去开了门。
鲛人行过额礼后道:“仙君,吾等已按吾王吩咐,将鲛族人都聚在了无生殿外,还请仙君们早些去查看是否有您所说之人。另外,吾王已着手准备午时的送别宴,请诸位查验过后早些落座,鲛族也好招待各位。”
宣行珂微微颔首:“有劳了,我们人齐了便去无生殿。”
鲛人得了宣行珂回复,便站到一边去等,墨隐朔这时凑上前来,问:“师尊打算如何查?”
姬元清必然不会是像姬元署所说那般死在了千劫屿灰飞烟灭,而那集怨气的神秘人也必须得在鲛人之中查过一遍才放心。
用曾经封瑚诗收集在平邪城的怨气确实是上佳之选,只要曾接触过,周身灵息必会有所感应。
宣行珂的乾坤袋曾经收容过封瑚诗,自然会有感应,但他的乾坤袋放过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邪物也不少,容易干扰结果。
“等宿怀,”宣行珂言简意赅道,“他的长剑和玉佩上都有封瑚诗的气息,用这些查探最佳。”
百里宿怀虽也是仙门中人,但毕竟是天策门独苗,所斩邪物不会有封瑚诗这般强大的,也不比宣行珂杂乱,相比之下是最合适的选择了。
这时成祁也走出了房门,正伸着懒腰,看见一旁等候的宣行珂,立刻就收了胳膊,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时泽仙君早!”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见,成祁显得格外热情,盯着宣行珂看了好半天,也注意到了他眼下的乌青,便疑惑地指着他说:“仙君啊,你昨晚没睡好吗?”
成祁这话一出,宣行珂和墨隐朔都不免有些尴尬。宣行珂不禁想到墨隐朔刚回来那日,当晚他二人也都没有睡好,第二日都顶着黑眼圈去了饭堂,叫尘无惑看见,也是细细盘问了一番,连手势都和成祁别无二致。
不愧是师徒啊,这也太像了。
宣行珂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下:“为了想今日的应对之策来着,第一次留宿鲛族王宫,不免紧张。”
“哦……”成祁立刻就懂了,也没再继续问。
不久后,所有人便都出了房间,在那鲛人的带领之下朝无生殿的方向去了。
非烟疾走了几步,赶上宣行珂,小声道:“时泽,我不觉得他死了……”
非烟眼下同样有着一大圈乌青,可她说的话却是坚定的,仿佛十分确定。
非烟又说:“他既已继任,便会负起责任,做好鲛王,断不会因为我而以性命为赌注,去千劫屿挑战。”
宣行珂点了头:“你所说我也知道,此番查看只是个幌子,见机行事。”
非烟眼神微动,随后便重重地点了头。
无生殿外,姬元署果然将鲛族全族都聚在了此处,场面浩浩荡荡,少说千人。
可百里宿怀只有一剑一玉,这样查下来,查完也到了午时。
姬元署倒是把时间算的好,不余下一丝一毫的时间让他们逗留。
宣行珂正借了百里宿怀的长剑和玉佩,那带他们来的鲛人又道:“仙君,吾王吩咐,公平起见,仙君也得将随行之人也检查一番。”
这是什么意思?
“鲛王是觉得我们这些人也有问题?”墨隐朔一挑眉毛,问道。
鲛人毫无波澜:“怎会。吾王也是为保安全,若这样危险的人到过无生海,鲛族全族也不会放心的。”
宣行珂微笑道:“那便按鲛王所说来。”
宣行珂将玉佩递给了墨隐朔,由他们两个一起,挨个让仙门中人触碰长剑或者玉佩。宣行珂和墨隐朔自然最先触碰,而他们的手上也不出所料地出现了丝丝黑气。
看着那鲛人皱起了眉,宣行珂解释道:“阁下不必紧张,当初抓那携怨气之人时是我与徒儿一起,有反应很正常。”
这下众人也都知道了,只要手上出现了相同纹路的黑气,那便是与封瑚诗收集的怨气和那转移怨气的阵法有接触。
两人又接着测了几人,均无意外。
突然,在成祁抓住玉佩的那一瞬,他手上的黑气立刻吸引了那鲛人的注意:“仙君这莫不是在贼喊捉贼?黑气这般重,那人该不会就是他?”
成祁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周围人警戒的目光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是那个人呢?时泽仙君!你知道的,那日平邪城我也在场,我还被封瑚诗敲晕了!有感应不是也很正常吗?!”
曲染疑惑道:“那你手上黑气为何如此重?”
比宣行珂和墨隐朔手上的还要重。
“那是因为我和封瑚诗还有阵法接触时间最长啊!”成祁着急地辩解道,“仙君们,我当时被埋在那片有怨气的土里整整一日!那刻着阵法的石头带回山城后也是我和我师尊看顾的时间最长,这这这……”
“腌入味了。”宣行珂淡淡总结道。
“对没错!”成祁感激涕零。
成祁所言不错,接触时间更长确实会有更加明显的痕迹,且他的修为不如宣行珂和墨隐朔,灵气压制不住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样一说,在场的人们才相信了成祁的清白。
仙门中人除了穹如山城的四人和百里宿怀之外,身上都没有相同的黑气,可见起码这二十余人没有嫌疑。
随后,宣行珂和墨隐朔便又一个一个地去查那些鲛人。
鲛族是神族,本身灵息就比人族更盛,所以他们查验地也更加认真。
可一圈下来,过了整整三个时辰,却无一人手上出现黑气。
仙门中人等的也有些不耐烦了,都想着要早些带着姬元署给的补偿回到仙门去,而周围监视他们行动的鲛人脸上也多了一丝“本该如此”的表情,看他们的眼神仿佛更不屑了。
将东西归还给百里宿怀,宣行珂也怀有歉意地向鲛族颔了颔首:“辛苦各位。”
“哈哈哈哈哈,阁下验过,心中疑虑也可消了吧?”
姬元署不知何时从无生殿中出来了,悠然地侧了侧身,示意众人进殿:“如此,诸位也可放心享受这送别宴了。”
*
无生殿中,宴席似乎与来时的别无二致,一样的摆设、一样的灵果、一样的琳琅满目……
但宣行珂总是更注意一些王座边上的脚踏。
如果按昨晚所想,那上面该有两个阵法,一是集怨,二是锁着姬元清。
宣行珂举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站了起来:“叨扰无生海两日,宣某心中多少过意不去,还望鲛王海涵。”
姬元署勾了勾嘴角,也举了杯:“阁下言重了。说心里话,你我本都是神族,阁下为人族如此,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宣行珂笑了笑:“在下是半神,既然身上有人族血脉,又不与鲛族一般与世隔绝,自然要为人族扛起一片天地。”
姬元署面上更显不屑:“人族?这倒是,阁下不是纯正的神,自然分不清人与神的区别,与人族厮混于一处,倒也能理解。”
姬元署此话让在场的人族倒是不乐意了,他这意思大有将人神二族设立尊卑分清界限的意思。人虽对神有敬畏,可又怎甘被这样鄙夷?
一时间,无生殿上火药味甚浓。
宣行珂淡然一笑,道:“在下虽一心为人族,三百多年均居于穹如山城,却也知道鲛族之所以遗世独立又能绵延至今的原因——那便是永远尊重所有生灵,尊崇众生平等。鲛王此言挑拨两族平等,不似是得了前鲛王言传身教。”
姬元署沉了脸色,捏着酒杯的手力道更甚,眯着眼睛言语不善地问:“宣行珂,你这话是何意?”
“是我说的太隐晦了吗?我觉得我的意思应当是表达清楚了,”宣行珂不卑不亢地盯着姬元署,“我的意思是,你本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时迟那时快,宣行珂话音未落,便一把抽走了百里宿怀的长剑,快如闪电般飞身到姬元署面前,朝着他的头便一剑劈下。
姬元署也立即反应了过来,只是来不及召武器,只得空手汇聚了灵力接了上去。姬元署面露凶狠:“宣行珂,你这是要让人族与鲛族开战吗?!”
到了此刻,整个宫殿原先未反应过来的也都被姬元署这一句话叫醒了。莫渐为首的几个人首先就喊了起来:“时泽仙君!你要干什么?!”
宣行珂不答,只是借助手中长剑的力量,翻转了剑锋朝姬元署腰际挥去。姬元署立即侧身躲过,只是这一躲便错开了王座,宣行珂趁此机会再度以剑相逼,用了十成十的一掌将姬元署逼下王座,落到了大殿中央。
“我说了,你本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宣行珂一震剑身,那长剑中的怨气便被震出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相似的气息,姬元署的双手上竟也泛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竟然同接触过封瑚诗怨气的痕迹一样!
感谢大家的收藏和支持!
最近三次元在筹备一些事情,加上前几天在捋大纲,所以没来得及及时更新,抱歉宝子们!!!(深鞠躬)
PS:修改了一些小细节,无生海之行成祁也到场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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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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