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历史X琥珀X房间分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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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受了惊，尤娜外放的气只留稀薄一层，呈圆球状包裹身体。
晴天娃娃探头探脑从眼罩中钻出，见到库洛洛后倏地缩回珠子，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啊！他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会？不会？会的吧？不不不……”
“再说把你扣出来丢海里……”宿清不耐烦道。
晴天娃娃立马捂嘴。
港口距飞艇只区区百米，几句话的功夫就到舱门口。人偶高大，无法进入飞艇，剥落列夫在尤娜掌心写字。
尤娜点头，拉着人偶的指头轻轻地拍，“印加，你乖乖在外面等一会儿，叔叔忙完就带我们回家。”
人偶紧挨飞艇坐入海中，姿势极为乖巧，双膝并拢，手环抱住腿，头低着膝盖，一动不动盯着尤娜的背影。
宿清路过时没忍住摸了摸它的脑袋，晴天娃娃冷哼一声，琥珀珠子抖个不停。
宿清好笑道，“你是小学鸡吗？幼不幼稚？”
娃娃可怜兮兮，“哥哥，我才半岁！你都没……都没这么摸过我！”
尾音一波三折，说完还假哭起来。娃娃哭了好一会儿，见宿清根本不予理睬，气得闭上嘴。
“哭完了？”宿清问。
娃娃不说话。
“哭完了就出来干活。”宿清小声说道，“去外面盯着，记住所有拥有念力路过港口的人，之后变给我看。”
娃娃依旧不说话。
“不去吗？”宿清问。
“……”
宿清不在意道，“那算了。”
娃娃迅速从眼眶中飘出，头也不回地飞到人偶头顶，泄愤般踩了两脚。
宿清笑着摇头，确实是孩子脾气。
进入飞艇，除了侠客其他人还未回来。
尤娜原本红润的嘴唇发青发白，她整个人缩在剥落列夫怀中，声音颤抖，“叔叔，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剥落列夫手指规律地敲了敲她的耳朵。
尤娜不再发颤，惊喜道，“真的吗？我们能回森林？”
剥落列夫再次敲动。
尤娜嘴角高高咧起，从剥落列夫怀中跳出，竹节一寸寸试探，小心翼翼在墙角跽坐，双手放于膝上，呼吸渐渐消失，心跳声若有若无。
宿清暗暗观察，待机状态？这么一看尤娜其实更像个人偶。
侠客毫不掩饰眼中趣味，在尤娜面前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剥落列夫，笑道，“半天时间不到，团长就将人带回来了……还以为这次会是我先找到人。”
库洛洛淡淡扫了侠客一眼，“你没出去，当然找不到人。”
侠客掏出手机发消息，“哎，原本打算多查一查资料嘛……我通知其他人回来。”
库洛洛点头，看向剥落列夫，“决定了？”
剥落列夫嗯了一声，“从今天起我就是蜘蛛。”
侠客闻言回过头，“这孩子呢？也加……”
剥落列夫打断道，“她不加入。”
侠客手摸下巴，“哦，还差一人旅团就满员了呢。”
库洛洛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向桌上的地图，对剥落列夫说道，“我们在图书馆说到，裘顿杜族人出海时救了纳库洛斯家族的船，后来呢？”
宿清玩游戏时最怕大段的任务剧情，准备起身离开，等人来齐了开集体会议他再过来。
刚站起身，无意中听了几句，宿清皱起眉头，又是那股没由来的熟悉感。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库洛洛时总觉得两人本该相识多年。
剥落列夫声音毫无起伏，绷带缠面掩盖表情，只紊乱的心跳声暴露内心的情绪。
宿清耐着性子听完裘顿杜族的历史，故事太老套，优路比安版农夫与蛇。
寥寥数语能说清的事儿，剥落列夫生生讲出一个多小时。
外族人在新大陆无法生存，原住民分享食物传授经验，帮助纳库洛斯扎根新土地。族长得知裘顿杜族人拥有念能力后，与原岛屿的皇室取得联系，为获得力量扩张国力，长达一个世纪的战争拉开帷幕。
宿清听了开头便猜到结局，只是没想到皇室竟是靠瘟疫赢得战争。
流星街的生化实验室呢？也是那时候建的吗？
蜘蛛们陆续回到飞艇。
“优路比安大陆的十九个原住民族，只剩我们和窟卢塔族……”剥落列夫声音嘶哑，“神庙和森林被他们强占……哈哈，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必须开发资源，我们都被驱逐出原居地……”
“窟卢塔族呢？”侠客问。
“不知道……”剥落列夫摇头，“我们两族并不交好，听说他们的民族用自己的居住地命名……我也不知道窟卢塔在哪，也许在深山，也许在深海。”
“圣戒通天地，骨笛慰亡灵，以火红眼为证，神明必会降临……”库洛洛手指转动戒指，面带轻蔑，“这个预言你没有听过吗？”
剥落列夫再次摇头，“安灵节只是我们祭祀祖先的节日……”
“是吗？”库洛洛戴上戒指，“你们相信神明吗？”
剥落列夫久久不语。
“神庙呢？里面有什么？”侠客问。
剥落列夫还是摇头，“神庙只有祭司能进，这一代的祭司是……尤娜。”
宿清在众人看向尤娜时，低头看了看侠客打印的照片，偷偷打量芬克斯。
这建筑怎么看都是金字塔啊！里面有什么？他觉得99.99％是法老的墓穴。
飞坦约摸也不愿意了解那么多详情，看向库洛洛，“团长，什么时候出发去神庙？”
“一周后吧。”库洛洛说道，“下周正好是安灵节。”
……
宿清在一间杂乱无章却十分温馨的卧室中醒来，衣服乱糟糟一团堆满床铺，电脑播放着慵懒的蓝调音乐，桌上摊开一本本漫画书。
宿清一时不知今夕何夕，梦吗？但一切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好似这里才是他该存在的地方。
他一一扫过卧室里的物品，瞳孔猛地一缩。桌上的书，其中一本漫画的封面是库洛洛。
他伸出手，即将碰到漫画那一刻。
【咚咚咚——】
宿清睁开眼。
敲门声响三次停顿一秒，门外是库洛洛。
这么巧？太巧了！
宿清翻身下床拉开房门，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大抵不怎么平静，暴露了情绪。
库洛洛静静看了他几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梦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宿清脱口而出，表情僵硬一瞬，忍不住暗骂自己是个傻逼。
库洛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指了指宿清的左眼，“我想看看另一颗珠子，这对琥珀也许与权戒有关。”
眼里的琥珀再一次隐隐发烫，宿清还未说话，本该在飞艇外站岗的晴天娃娃从床底钻出。库洛洛掌心朝上，娃娃恭恭敬敬将琥珀送到他手中。
妈的！这傻孩子啥时候回来的！？叛徒！
库洛洛拿到珠子后随意收进口袋，摸了摸晴天娃娃的脑袋。
晴天娃娃的裙子瞬间闪过诸多色彩，最后砰的一声，变成一个个彩色气泡飘满房间。
库洛洛笑声低沉，垂落的发丝拂过耳畔，眼神温和，“你的念兽很有趣。”
梦幻的气泡为库洛洛加了一层滤镜，宿清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从喉咙挤出一个嗯。
太犯规了！强盗？谁信！这完全是一个还在念高中的弟弟！
“宿清，你觉得戒指能打开时空之门吗？”库洛洛问。
原本他是不信的，但……
宿清回答不出来。
库洛洛伸手戳破一个气泡，柔声道，“后半夜做个好梦吧。”
好梦？呵。
宿清笑着送走库洛洛，关上门，回过头沉下一张脸，“晴天娃娃，出来！”
房间的气泡陡然消失。
“不出来？”宿清笑容阴森，“你以后也不用再出现了。”
“哥哥……”晴天娃娃哭得快要背过气，“你也……也会把珠子给团长的。”
“团长？”宿清语气讥讽，“你入团了吗？几号？”
晴天娃娃哭声一顿，真正流出几滴泪，小声抽泣，“哥哥……入团了，我是……八号。”
宿清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念兽，不是库洛洛的念兽。”
晴天娃娃语气不解，“团规说四肢要忠实服从头脑的指令。”
宿清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能感知我的情绪……我没有蜘蛛纹身。”
晴天娃娃更加迷惑，“可是，你明明，明明对库洛洛……”
“闭嘴！”宿清两指捏住娃娃的脑袋，推开窗将它丢出去，“守塔去，别多话。”
……
进裘顿杜神庙，需经过塔卡城。
出发时宿清望着依旧坐在飞艇旁的巨人，问侠客，“人偶不去吗？”
侠客笑眯眯招呼他上车，“尤娜这一周都没醒过，没人能控制它。”
宿清看了看驾驶位上的侠客，副驾驶富兰克林，库洛洛在后座正中，左侧帕克诺妲，右侧空着的位置明显就是留给他的。
宿清站在原地踌躇不定，他其实更想和窝金坐一张车。自那天库洛洛半夜三更与他谈话后，他这两天总有意无意避开与库洛洛的接触。
“上车。”库洛洛侧头，一瞬不瞬盯着他。
宿清霎时肌肉紧绷，他暗骂自己一声，强装镇定拉开车门。车内其余三人都未察觉他的异样，侠客瞄了眼后视镜，接着说道，“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心跳声，我都怀疑尤娜不是人类了。”
“她一直没醒，没法问到有用信息。”派克诺妲说。
“醒了也不一定能问到。”侠客说，“想要和她交流得通过剥落列夫，我不觉得剥落列夫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族人秘密。”
“他的入团考验是什么？”宿清问，“这次的行动吗？”
富兰克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旅团没有入团考验。”
“能力合适就可以入团。”库洛洛说，“考验吗？也是有的吧……在每一次的任务中活下来……这就是成为蜘蛛的考验。”
能力合适？
宿清思忖着问道，“那之后满员还有人想要加入旅团呢？”
“这我倒是还没想过……”库洛洛掌心相对，十指交叉又分开，“……能够杀死现有团员，就可以取代他加入旅团。”
“嗯？这样吗？”侠客转动方向盘，驶入山道，似真似假地说道，“那我以后要多加小心啊，不能被人杀死呢。”
“哈哈，以后？我们不是时时刻刻都站在死亡面前吗？”富兰克林说。
“是啊。”宿清感慨，“时刻面临生死。”
车里安静下来，山路蜿蜒，坡陡且窄，一路碎石和坑洼。
宿清看向窗外，金桥只剩顶端的灯隐约闪烁。
山林苍台斑驳，密林掩映，山豁了口，山泉声如奔雷，水汽蒙蒙。车子穿过石洞，山崖下是湍急的江流，江水呈暗红色向南流淌。
宿清合上眼，随车身上下起伏。心跳数到八万次后，渐渐乱了节奏。
侠客踩下刹车，“到了。”
两侧陡峭的山崖连绵起伏，没有尽头。山顶云团密集，青烟薄雾渺渺而上，黄昏下是一片苍茫的城。
漫漫黄沙，面容刚毅的男人们头戴宽帽，背木仓骑马走过斑驳的城墙，马蹄声阵阵，风扬起裙摆，女人们黑发红唇，灿烂的笑脸后是破败的酒馆。
一行十三人走进城门。
广场擦肩而过的两个牛仔拔木仓相对，没有交流，同时扣动扳指。木仓声并未惊扰喷泉旁拨动琴弦的吉他手，鼓手高举鼓锤在空中敲打，舞者步伐热情奔放，节奏欢快利落。
胜利的牛仔将手木仓插回腰间绑带，背影在黄色的格调里，竟有几分悲凉。
塔卡城像误入冬日深林的荒漠，孤独、矛盾。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裘顿杜族安灵节。
宿清刚进城就发觉有人跟踪和监视，来人脚步和呼吸很轻，是念能力者，前后换了三波，每次四人。
他与库洛洛交换一个眼神，不动神色地审视尤娜和剥落列夫，陷阱吗？不太像。
他瞄了一眼在影子中游来游去的面影，若不算四号这个不明生物，来人数量刚好对应此行的人数。
宿清从不相信什么巧合，进山这一路并无异常，入城就有人迫不及待冒头。也许一周前到达海港，便入了某些组织的眼。
宿清愉悦地勾起嘴角，好耶！下副本前的热身赛，感谢小兵们上门送经验的大无畏精神。
侠客定的酒店在塔卡城最高处。
酒店造型奇异，怪石嶙峋的洞穴内藏有七个房间，一房两床，内饰各不相同。
侠客手指上挂着七把钥匙，笑若狐狸看向库洛洛，问道，“团长，房间怎么分配呢？”
库洛洛看向众人，“你们想要和谁住？”
派克诺妲揽住玛琪的肩膀，问道，“几号？”
“六号。”玛琪斩钉截铁的说。
派克诺妲毫不犹豫地拿走六号钥匙，两人说说笑笑走入酒店。
信长拿武士刀柄戳了戳窝金。
窝金眼神向右后方偷瞄，拔高音量，“二号。”
信长接过侠客抛出的钥匙，懒懒散散跟在虎虎生风的窝金身后进了房。
“四。”“一。”飞坦和芬克斯同时开口。“嘁。”“哟。”
两人视线相对，芬克斯掏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正面。”
“反面。”飞坦接住硬币摊开手，硬币上是蜘蛛图案。
飞坦眉头紧蹙，芬克斯满意地眯起眼，“一号。”
剥落列夫背着尤娜走到侠客面前，一语不发拿过七号钥匙，对侠客微微点头，离开原地。
“还剩三号，四号，五号房……”侠客将三号钥匙丢给富兰克林，“我两一间。”
富兰克林接住钥匙，“好。”
宿清看着游到自己脚下的白影，对库洛洛说道，“四和五，你先挑。”
库洛洛拿起四号房的钥匙，路过宿清身旁时轻轻说了一句。
“今晚过节，好好玩一玩。”
五号房的内饰古朴典雅，窗户正对墓地方向，一床靠窗，一床靠墙。
“你想睡哪张？”宿清低头问脚边的白影。
“……”面影化作一滩水游上墙壁，水面清晰映出屋内景色。
“……”
宿清也沉默了，乍一看四号就像本该存在于房间内的镜子，谁他妈能想到这是……是个……
是什么来着？怎么看都不是人啊！
晴天娃娃和宿清有同样困惑，它咦了一声，飞到面影上方，眼里满是小问号，“你是魔兽吗？”
“……”面影倏地变为影子藏于暗处。
楼外吵闹，难以分辨心跳声，宿清将念集中到眼部，寻了半晌实在看不出四号藏在哪一块阴影中。
算了，管他是不是人，这隐身技术确实很绝，适合执行暗杀任务。
晴天娃娃散作烟雾满屋乱飞，不规则的黑影从墙角游出，顺着地板钻出门缝，娃娃追着面影离开房间。
宿清跳上窗台垂腿而坐，晚风清凉，夜色渐浓，整个塔卡城尽收眼底。
白日里晦暗的城市变了模样，商铺、酒馆彩灯辉煌，排排蜡烛如繁星点缀在街道上。高低错落的房屋后是密密麻麻的墓碑，碑前摆放簇簇色彩斑斓的花。
楼下传来起此彼伏的口哨声，极具异域风情的吟唱伴着风吹到耳中，韵味醇厚。
街道上人群密织，只留出一条小道让游行队伍通行。最前方的女人们身着民族服饰，戴骷髅面具，走百步跳一支舞。缠满绷带的裘顿杜族人手捧蜡烛跟在队伍后方。
宿清看着队伍走进墓地，安灵节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历史X琥珀X房间分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