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心灵》鱼芋

6、06

　　因为“景天臻苑”别墅区中年男子死亡案件，分局刑侦支队的警察陈琪和刘赫上门若干次，向林姝辰母女询问情况，走访了邻居，还根据“请报团”提供的消息，找到了“福至”咖啡馆。
　　方廿九给两位年轻警官倒了矿泉水，在他们对面坐定，一五一十地回答问题。
　　“我和林姝辰是刚认识的朋友。”
　　“第一次见面是在这里，她们住李静对门，李静是我的朋友，在我店里帮忙。”
　　“李静今天请假了，学校搞亲子活动。”
　　“我不认识她丈夫。”
　　“我跟她女儿还不熟。”
　　……

　　滴水不漏。

　　方廿九以端正的坐姿坐着，她今天将卷发高高地半扎起，穿深蓝色牛仔背带裤和蓝白相间条纹衫，显得很年轻，很不谙世故。

　　两名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负责记录的女警官陈琪合上本子，说：“那好，方女士，今天先这样，我们可能还会来找您，您想起来什么或者有什么新的情况，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着，递上一张警民联系卡。
　　方廿九微微离座、欠身，双手接过，“好的陈警官，白天我一般都在店里，您随时可以来找我。”
　　警察起身告辞，方廿九送到店门外，目送着他们走出巷子，眼中笑意褪去，寒意渐浓。

　　外表可以骗人，眼神却不行。
　　陈琪从方廿九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透过眼神，看见了她复杂的心绪。那究竟是什么？她还没有看懂，只觉得有些不安。
　　刘赫边发动汽车边说：“林姝辰离婚不到两个月，她前夫就死了，她前夫死的当天，她正好去别墅把女儿接了出来……她前夫社会关系虽然复杂，但经过咱们走访调查，没发现明显的情、仇、钱上的纠纷，所以这个时间上的巧合，看起来就太不像巧合了……”
　　“但法医给出的尸检报告显示致死原因是心肌梗死，而且死者确实有近十年的心脏病史，痕检那边也没查出什么异常，咱们是不是想多了？”陈琪问。
　　“嗯……”警车掉头，刘赫接着说：“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咱们可得多长个心眼。”
　　“你觉得她没说实话？”
　　“至少不全是实话……但我判断不出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挺可怕的。”
　　陈琪忍俊不禁，“新鲜了，‘刘大胆儿’也有怕的人了？”
　　“不能大意啊，大意失荆州啊！回去把情况跟张队汇报一下，让他帮着‘把把脉’。”
　　陈琪想，这个春节，八成又泡汤了。

　　春节临近，家里的年味越来越淡，商家的年味却越来越浓。

　　方廿九送走警察，回到吧台继续研究她的新春限定烤杏仁厚乳拿铁。
　　铜铃轻响，方廿九头也不抬地招呼：“欢迎光临‘福至’，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新春限定烤杏仁厚乳拿铁，特别热，不另外加糖，谢谢。”

　　是一把醇厚的男中音，像烤杏仁，也像厚乳。
　　方廿九惊喜抬头，旋即从吧台里面转出来，欢快地扑进来人怀中，在他脸颊浅啄了一下，“含光，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