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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殿下很在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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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的承乾殿,六皇子北自言正坐在棋桌旁独自下棋。
此时悄无声息地走进一个高大冷峻的男子,他穿着黑衣,脚步轻盈,是一个练家子。
北自言放下手中的黑棋,无心再下棋,问道:“可有阿修的消息?”
黑影走到他的身后,眼神停留在他的身上,“禀告殿下,还没有北世子的消息。”
“也许是贪玩,忘了正事。”北自言叹气,将棋盘打散,欲要收拾起来。
黑影察觉到他语气里对北世子的关心,心里兀然有些发闷,“殿下很在意他?”
北自言收拾棋子的手一顿,尔后又继续将棋子装入盒中,语气无奈又有些宠溺,“本宫同样也在意你。”
黑影抿了下嘴唇,不语。
北自言将棋盒盖好,继续道:“他与我亲如手足,又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安危我自然要在意。”
“如今朝堂上风云诡谲,各怀心思,连静坐一方的后王府都有了动作,你说这后世子借兵是何意?连太尉都站在他阵营。”
黑影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如今朝廷大半势力都倾向三皇子,他最担忧的事情来了,“殿下,三皇子不得不防。”
北自言转身面对着黑影,唇角勾起一抹笑,安慰道:“莫怕,成王败寇,如若一日吾败在这场皇权斗争中,也是吾的宿命。”
黑影低下头,“殿下吉星高照,定能化险为夷。”
北自言神情淡然,不置可否。
三皇子北自寒正坐在宫殿内,手中的信件连看几遍,逐字理解。
这是一封来自偏远西部的投靠信,作为西边为首的西狼部落,正在遭受大王子与二王子的逆反,走投无路的三王子欲要投身到他的麾下。
如今父皇龙体抱恙,已有立太子之意,大皇子无所作为,游手好闲,若立嫡不立贤,他将是太子第一人。
北自寒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自要找机会除掉他。
不过如今最为棘手的当是北自言,他与自己一般,同样对皇权充满渴望,是自己最为棘手的敌人。
两人同样是普通妃子所生,比不上大皇子的高贵出身。
“砰砰”
敲门声响起
“殿下…”
低沉的声音传来
北自寒将书信收起,温声道:“进来吧。”
宁洛快步走了进来,抱拳道:“殿下让属下过来,是为何事?”
北自寒朝他走了过来,几日不见,宁洛越发的气宇不凡。
他伸手欲要抚上宁洛俊美的脸颊,却不料被宁洛侧身躲开了。
“殿下请自重。”宁洛冷声道。
好一个自重!
北自寒的手缓缓放下,他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本宫找你,是有件要事。”
宁洛面不改色,“殿下吩咐即可。”
北自寒眼眸一垂,作出一个一旦被发现,将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决定,“我需要你带兵去救一个人。”
宁洛忽感气氛不对劲,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何人?”
北自寒将西狼部落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一番,“你只需要救下他们的三王子秦寒,助他拿下西狼部落的首领即可。”
宁洛心中一凛,他们要插手其他部落的事情?
“殿下,万万不可!插手西狼部落之事,若被有心人编造,无异于通敌叛国,请殿下三思!”
北自寒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西狼部落坐拥数座金山,他眼下最缺的便是黄金,养兵,造器,收买人心,哪一样不是需要大量的金子。
他也知道三王子秦寒这号人物,有勇有谋,是成大器者,他既然让信使带上信物,寻求自己的帮助,想必也做了其他的准备,他不想这份丰厚的报酬落到六弟的手中。
“你只是路见不平救了一人,又有何事?别担心,天塌下来有本宫顶着。”北自寒坚持自己的决定。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殿下为自己的安危考虑。”宁洛劝道。
北自寒轻笑,“你竟在担心我?”
宁洛没有理会他语气里揶揄,继续道:“属下自然担忧殿下的安危,此事太过危险,望殿下收回成命。”
“宁将且可放心,即使有朝一日计划暴露,本宫也会保下宁家。”北自寒已经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
宁洛握紧拳头,他明明知道,自己担心的并不只是这个,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危,甚至为了他,放弃对这可笑权力的追逐?
宁洛的脸上流露出愤懑,以下犯上道:“这皇权你是一定要斗争到底?”
宁洛的愤怒在北自寒的预想之中,但他该如何抉择,外人皆看他是三皇子高高在上,权势滔天,谁又知道他在皇权这条路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全盘皆输,他语气自嘲且有些悲凉,“既然踏上这条路,本宫已退路全无。”
他不会甘心于当一个诸侯王,放弃所有权力,成为一个任人操控的傀儡,况且身处高位之人,早以视他为眼中钉,也不会心慈手软留他一条命,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以待毙。
生于帝王家,又有几人能善终。
见宁洛沉着脸一语不发,北自寒担心他阳奉阴违,“你若不同意此事,本宫便另寻他人,只是知道秘密的人越多,本宫这条命就……”
不待北自寒说完,宁洛就认命地闭上双眼,冷声道:“属下遵命。”
如果将两人的感情剖析开了,身不由己的人一直是他,一直清醒地沉沦的人也是他。
北自寒见他离去,便将这封密信放在烛火上烧为灰烬。
黄沙漫天,飞沙走石,一群人驻守在山顶,为首的人远远望见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赶来,他大惊失色,慌忙地跑回军营。
“报……禀报三王子,大王子已经带兵过来,怕是要堵住我们的出入口。”将领脸色苍白地禀报道。
秦寒抬起头,眼里的喜怒不明,求救信已经送达三皇子府,而后王府的救兵不知到何处了?
后王府内,后王爷坐在书房,看着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后慎。
“父王为何要让三王子投靠三皇子?”后慎不解道。
“你大哥体弱多病,最让为父器重的便是你”
“为父也就不再瞒你,如今让他投靠三皇子,如若三皇子能登上皇位,那我们后家也跟着受益,如若三皇子形势不对,那我们也能投靠六皇子,将这当成扳倒三皇子的证据。”后扈说道。
“父王就这么肯定他们其中一个会坐上皇位?”后慎的眼神闪过不服,问道。
“当今大皇子平庸无能,十皇子年纪尚小,这皇位自然是从这两位皇子中选出。”后扈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父王就不想想,这天下就一直要姓北吗?”后慎的野心渐露,他不甘于一直受制于人。
“你……”后扈瞪大了双眼,他实在没料到他儿竟有如此想法,他已年老,已没有称皇的野心,再者,他不愿去冒如此大的风险,“万万不可有如此想法,我们后王府有如今的辉煌,也依托于先帝的恩泽,万不可将王府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古往今来,能谋反登帝的人屈指可数,后慎也知其中的利害,如果父王能支持他,他愿放手一搏,但父王如此抵触,还是先行作罢。
他在心里长叹一气,不知这新帝登场,这北王朝是否还有他们后王府的一席之地。
严深坐着严府的马车从皇宫出来,一路赶往严府。
自从皇帝病倒,朝廷上的站队越发的明显,皇后张氏一家欲要控制朝政的动向,已有等皇帝一毙,让大皇子立即继位的野心。
而三皇子和六皇子的党羽,则互相夸赞他们治理国家的能力与才华。
皇后一族自然听不惯这些文官的吹嘘,朝廷上唇枪舌战,乌烟瘴气,最后还是他出言制止了这场闹剧。
马车缓缓停在严府门外,严深刚下马车,便对着迎上来的林管家问道:“卫公子可在府内?”
林管家连忙点头,“卫公子一直在府内等候爷。”
“嗯”
严深走进府内,直往卫肖的卧室。
卫肖屋内的房门半开着,他正在躺在床上看话本儿。
他正看到精彩之处,只觉眼前一黑,手中的话本就被抢了去。
“哎,还给我!”卫肖起身就要抢回来。
“你上哪找来的话本?”
严深将话本拿在手中一览,书中内容恰是男女两情相悦,花前月下一幕。
卫肖一见是严深,便缩回了手,语气迟疑,“你不是去皇宫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严深将他的话本丢在桌面,抓住他的手臂,语气不悦,“你这是不乐意见到本相?”
卫肖被抓的无法动弹,谁懂?看起来温文尔雅,口腹蜜剑的黑心严相,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哪里,我只是惊讶于严相的速度。”卫肖狡辩道。
果然之前对他的好都是装的!现在时间久了,就对自己不耐烦,动不动用武力威胁,原形毕露了。
严深见他侧过脸委屈的模样,颇为好笑,语气也便软了下来,“最近无事处理,便早早回来了。”
卫肖的眼神闪过猜疑,现在群龙无首,朝堂上真如他说的这般轻松?
“那严相找属下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