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纲里的反派大佬》唯闻春暮

227、第二百二十七章

　　艾君娴听了这话一愣，正要问细情，就听到愿喜敲门要进来给闫憬擦头发，闫憬应了一声后，示意她先到一边去。愿喜开门进来，手里抱着几条干毛巾，到了闫憬身边，先拿下垫在他后背上的毛巾，换了一条干毛巾继续垫着，随即又拿起一条毛巾轻柔的给他擦头发，“姑娘，四爷身边的小厮行平来了，说四爷那边都安排好了，若姑娘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那就吃过午饭出发往平陵县去。应该能赶上晚上的T7火车。”
　　闫憬没言语，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在桌上轻轻点着，等头发干了七八分，愿喜便给他绑了两根麻花辫，辫尾上缠了一条银链子，链子上还挂着七八个小铃铛。愿喜正打算给他再戴些饰品，却被他拒绝了，“这样就好。天本来就热，再戴着那些死沉死沉的玩意，更心烦了。你让掌柜的准备饭菜，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一行人吃过饭，便由行平在前带路，前往种苗店与湛昭等人汇合。两行人聚到一处后，也不多话，一齐向这条街的尽头走去。这条街不算宽，马车汽车都无法驶进来，便都停在了街尽头。从种苗店走到街尽头倒也花了不了多少时间，可无奈他们人本就多，再加上带的行李也不少，往日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此时已经花了快十分钟还没到。
　　闫憬带着愿喜等人走在了最后，刻意的与前面一行人保持着距离。艾君娴在他身边飘来飘去，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却一言不发，在那行人走过了一个小巷口时，他停下了脚步，看了艾君娴一眼，又微微看了一眼那巷口，示意她过去。艾君娴一头雾水，但还是去了，很快她就回来了，脸上满是惊讶之色，“那里有好几个人，都拿着刀，其中有个妇人，一直念叨着要杀了闫澄澄，闫澄澄是灾星这样的话。”
　　闫憬虽失去了部分记忆，可对于自己曾在桦荫镇发生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吴玉生的尸体被发现后，他的母亲吴婶曾想要杀了闫澄澄，但被闫潇带来的人以及长者的人拦住了。现在他又回到了这里，虽没住几日，却一直没有看见吴婶，这很不正常。从他今天早上从种苗店醒来后，他就一直提防着随时会杀出来的吴婶，只是没想到，她竟找了帮手。但她们怎么能够确定一定能杀了他呢？
　　闫憬突然停住了脚，愿喜疑惑的侧头看着他，“姑娘怎么了？”
　　已经从巷口走过去的行平也注意到闫憬停下了脚步，忙转身又小跑回来，“二姑娘怎么了？”
　　闫憬微微一笑，“麻烦你去把四爷请来，我有些话要与他单独说。很急的。”
　　行平听了这话不敢耽搁，从路边挤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湛昭身边，低声转述了闫憬的话。此时湛昭已经到了街尽头，正安排陆陆续续出来的众人上车，听行平这么一说，他眨了眨眼，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并没有立即就往回走，而是等到众人都上了车，街上再无他们的人后，才独自一人快步向闫憬那边走去。
　　闫憬此时吩咐愿喜带着五梅燕子等人也先走，愿喜有些担心，可又不敢不听他的话，只得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其他人先走，与湛昭擦身而过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闫憬一眼后，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再回头。
　　湛昭并未注意到，他此时满心里都想着闫憬要与他单独说什么。他对于闫憬还是有些了解的，此人对他的恶意很深，但凡有机会一定是不留情的要对付他，都是下死手的。但对于这样的闫憬，他却是非常享受的，比起他身边的其他人，闫憬这种狠毒且不掩藏自己真面目的人，的确更合他的胃口，所以他一直都很享受闫憬对于他的那份恶意。他想到这里，竟忍不住轻笑出声。
　　艾君娴与闫憬都看见了湛昭突然轻笑出声，艾君娴不由得皱眉，“说起来我还活着的时候，对湛若星的印象还是蛮好的，都是因为湛朦皊这个对比者那时实在是太混蛋。可现在看到他这张脸，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闫憬低头，“看到真面目幻灭了呗。行了，以防他发现你，你要不要躲回棺材去？”他话音刚落，就见艾君娴一手拎着自己的头送到他眼皮底下用力的来回摇了几下，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不要。他啧了一声，“那你躲远点。”
　　艾君娴安好自己的脑袋，麻利的飘远了。闫憬抬头看向站在了不远处的湛昭，嘴角微微一勾，慢慢走了过去，“四爷，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我怕要是再不说，回去天京城后越发没机会了，哎呀！”他话说到这里，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就往巷子里摔去。
　　湛昭湛昭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刚弯腰要去扶起闫憬，却没想到闫憬整个人突然往巷子里猛地进了一大截，像是被拽进去的。他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与一手抓出闫憬辫子一手举着刀的吴婶对上了眼。湛昭看清吴婶的脸后，瞳孔猛地一缩，此时闫憬痛苦的叫了一声，让他立即回过神来，上前一大步飞起一脚踢中了吴婶的手腕。
　　吴婶就是个普通妇人，虽有一把子力气，可哪里能敌湛昭那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脚？手腕剧痛不已，十之八九是断了，那把刀也就落在了地上。她捂住手腕瘫坐在地痛嚎起来，没注意到翻身而起的闫憬抓起了那把刀，然后只觉一阵风吹过，随即她的头发就披散了下来，还有不少断开的头发飘落的到处都是。
　　闫憬举着刀抵着吴婶的脖子，目光冷漠的扫过她身后的几个人后，落在一个人脸上，“黄宝喜，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上次见面时，你一口咬定我被人糟蹋没了清白，还说是我奶奶指使人做的，害我不能在镇子上容身，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你今天又打算跟着吴婶做什么？”
　　黄宝喜亲眼看到闫憬先前那一刀是冲着吴婶的脖子去的，可不知为何又突然砍向了她的发髻，虽如此他也已经被吓得不轻，双腿抖个不停，此时听到闫憬的问话，心里又惊又怕，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反倒是站在他旁边的男子镇定些，回答了闫憬的话，“上次的事我听宝喜说了，他说的是实话，是你奶奶叫我们干的，除了宝喜，我们都做了。这次跟着吴婶，当然也是要做一样的事了。听说你现在是天京城里大人物的妾了，玩起来一定更有味了。”
　　闫憬听了这话，不怒反笑，目光从黄宝喜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男子身上，“看起来你是个带头的，也的确比他们几个硬气点。你们的目的我知道了，等我跟吴婶把话说完，再来找你们。现在就跑吧，跑得越远越好，我喜欢有活力的猎物。”他说完就不再理会那几个地痞，低头看着吴婶，“不管吴玉生怎么死的，都和我无关，别把他的死往我身上推。上次你骂我，我体谅你刚没了儿子，不跟你计较，但这次你想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个巷子只有一个出口，此时那几个地痞有心想跑，却因闫憬与湛昭堵住了巷口而出不去，几人嘀咕了几句后，竟翻墙往吴婶家的院子里去了。几个人都翻墙进去了，可谁都没能再走出这个院子。不一会，浓烈的血腥味就从墙那边飘了过来，让人闻之欲呕。
　　闫憬看着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吴婶，竟笑出了声，“你猜，他们进了你家院子，看见什么了？要不要我带你也去看看呢？”他说着就抓着吴婶的肩一把将其拎起，“我还是带你去看看吧，你看了就记住了，以后应该是不会再瞎说话了。”吴婶此时惊恐到了极点，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就昏死过去了。
　　闫憬厌弃的啧了一声，送手让吴婶倒在了地上，又抬手将那把刀重重扎在她脖子边，转身向巷口走去，停在了湛昭面前，“四爷，他们死了是死有余辜，对吗？”
　　湛昭没言语，只是看着闫憬，好一会后才点了点头。
　　闫憬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不以为然的神色，“那，四爷什么时候死呢？想当时四爷那一句句话都是逼着我去死呢。那时候我就在想，我与这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呢？难道那些地痞做的事，他也有参与吗？我不记得在那之前是不是见过四爷，所以我一直都很疑惑。四爷，在逼着我去死的那日之前，我们有见过吗？或者说，我们有过节吗？”
　　湛昭沉默地看着闫憬，又是良久后才点了点头，“你看到了我杀人，因此我就策划了一些事，但没想到你竟然没死，于是我又来推波助澜，可惜，你还是活了下来，甚至还回到了天京城，进了湛家。”
　　闫憬愣了，他本来只是有这么一个模糊的想法，便试着诈一诈湛昭，却没想到湛昭竟然承认了。他顿时心生警惕，下意识的握紧了百年的刀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湛昭，心里却在想闫澄澄到底看见湛昭杀了谁引来这场杀身之祸？
　　湛昭突然抬手撑住了墙面，往闫憬身前走了两步，微微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你看见我杀了我的父亲湛魁湛大帅。所以，那时候的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