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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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乔没回清宁那句话，清宁也没在意，反正不过就是随口的一句玩笑。
收留清宁，跟往家里请了尊麻烦之神一样，陆乔这人看着就很理智冷静，肯定不会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
车子在城市里转了大半圈，清宁还是没想好自己要去哪儿。
上层城市不合适她，这是个纸醉金迷又无比堕落的世界，她不喜欢这儿。
“就去下层城市入口吧。”清宁最后说，“算是回老家。”
陆乔往后看了一眼，但没有说话，只是给季成蹊发去消息，汇报清宁的去向。
随后她将车开向下层城市的入口，车子渐渐脱离拥挤的高楼和迷幻的灯光，驶向第一区的边缘。
越靠近那边，楼宇就变得越是破旧与肮脏，只有霓虹灯依旧明亮闪耀，那些由灯光组成的三维广告漂浮在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闪耀得几乎遮住了这边缘城市的破败。
这边是清宁出生长大的地方，算是她的故乡，但再次回到这边的时候，她仍旧有一种陌生感和强烈的排斥感。
车子逐渐开始减速，靠向下层城市敞开的入口，两旁的路灯光有些昏暗，模糊勾出路边凌乱拥停着的破烂旧车。
几个下层城市的居民站在旁边抽烟，瞧见陆乔的车，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这辆车崭新铮亮，明显属于那个繁华的上层世界。
陆乔又将车速降低了一些，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阴暗脏乱得让她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清宁，这样一个脆弱的Omega，来到这种地方，活得下去吗？
清宁沉默地戴好帽子，已经准备好了下车。
陆乔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季成蹊的电话，手机与车载系统联通，“季总”的名字直接显示在屏幕上。
清宁也看到了。
陆乔按下接通：“季总。”
季成蹊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更加清冷，还夹着一点电流的沙沙声，意外的好听。
“送走了吗？”
季成蹊问着，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起清宁那张漂亮又叛逆的脸。
陆乔刚要说话，清宁就先道：“还没呢，季总。”
电话那边一静。
陆乔有些意外，也有些介意，她准备切断手机与车载系统的联系。
清宁却在这时候突然靠了过来，她扒着车座，面庞距离陆乔的侧脸只有十几厘米，一瞬间陆乔甚至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呼吸声。
“季总，我能和您说两句话吗？”
这时候就又变成您了。
电话另一边，季成蹊刚到家。
两个佣人安静而小心地靠近，想帮她脱下外套，季成蹊抬手阻止，她换上舒服的拖鞋，踩上光洁明亮的地板，走进那个巨大得空旷的客厅。
有佣人在远处活动，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季成蹊在空旷的安静里回应了清宁的问题。
“什么？”
车里，听到季成蹊回话，陆乔放弃了切断电话的想法，任由清宁隔着老远的距离，对着车载电话说话。
“刚才我出酒店的时候，在大堂碰见了陆邀棠和季瑶卿。”说完这一段，清宁故意停了下来，想等季成蹊应一声“嗯”。
但季成蹊也不知道是看穿了，还是单纯不想搭理，半天也没应声。
清宁只好自己继续说：“然后我告诉她们，我被你标记了。”
电话那边瞬间变得更加安静。
陆乔震惊地看向清宁。
清宁抬起睫毛对着陆乔笑，明明正在恶作剧，偏偏神情却是一脸无辜，她看着陆乔，继续对季成蹊说：“听说季瑶卿小姐很记仇，她知道我骗她了，肯定会来报复我。”
说完清宁再次停下，这次就算季成蹊不回应，她打定了注意不出声。
季成蹊这个人虽然冷淡，但是讲规矩，出于基本的礼貌和修养，她肯定不会一直这样尴尬的冷场。
果然，清宁等到了季成蹊的回话。
“然后？”
清宁翘起唇角，车里的灯光落在她眼里，偏浅的眸子显得尤其明亮剔透，干净得好像没有杂质。
“没有然后了呀。”清宁道，“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两句话而已。”
陆乔无声地打量着清宁，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看走眼了，这个Omega不仅胆子大，还是个小绿茶。
电话那边，季成蹊完全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听出了清宁言语里的刻意试探，也猜到了她说这番话的目的——这个Omega想要留在她身边。
但季成蹊不喜欢这种别有目的的对话与试探。
顿了好一会，季成蹊冷淡道：“好，我知道了。”
清宁立马软着声音追问她：“那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期待季成蹊的回答，她就只是单纯想要恶作剧而已。
反正一会下了这辆车，她和季成蹊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季成蹊也不会屈尊跑到下层城市来打她，她毫无顾忌，索性就在分开之前，去挑一挑季成蹊那层冷淡又克制的外壳。
能挑开就是清宁赢了，她可以获得短暂的快感，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她一无所有。
季成蹊被清宁问得表情都僵了，不远处的女佣用余光观察着主人的神情，既意外又好奇，她们还没见过自家主人这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最后季成蹊自己打破了她良好修养的人设，她直接挂了电话。
清宁赢了，随即她还叹了口气，转头和陆乔说：“你家季总怎么这样，一句话不说就突然挂人电话。”
陆乔：“……”
清宁心情愉悦，老实坐回位置里，大概是心情好，再看向那个昏暗脏乱的下层城市入口，她忽然觉得下面那个城市，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陆乔安静开着车，稳稳停在入口前方。
清宁压了一下帽檐，推开车门，跨进那个脏乱破的世界。
陆乔转头看着她，无意识里攥紧了方向盘。
灯光暗淡，空气里也漂浮着一层灰色尘埃，这只是下层城市的入口，但这里也已经足够灰暗了。
而那个叫清宁的Omega，有着雪一样白皙的肌肤，哪怕她穿着长T恤和长裤，还压低了帽子，但她没被遮挡住的下巴和脖子，仍旧白得发光。
在这个暗色的世界里，那白皙细腻的颜色，比天上的星光更加吸引人。
陆乔握在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又松开，她降下车窗，叫住了清宁。
清宁还没走远，她转身看向陆乔：“怎么了？”
陆乔咬紧嘴唇，那个留下清宁的念头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逝，她很快理智下来，知道那不应该。
于是最后她只是说：“保重。”
清宁冲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另一边。
季成蹊挂了电话，却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
她去过下层城市，在年少的时候，出于好奇，所以她私下里去了，知道那是一个暗淡沉闷，压抑到了只剩下疯狂，无序和暴力的世界。
上层城市至少还披着一层联邦法律的皮，但下层城市什么都没有，混乱和暴力凌驾于所有东西之上。
她无法想象，清宁怎样才能在那个世界里安全的存活下来。
鬼使神差的，季成蹊又把电话打了过去。
陆乔正看着清宁离开的背影，突然接到季成蹊的电话，立马坐直后背，迅速接通：“季总？”
季成蹊敛下目光，声音很冷，还有些发沉：“她走了吗？”
陆乔马上道：“刚走，但还没走远。”
季成蹊慢慢抬起眼，看向客厅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就是她精心打造出来的巨大花园，植被茂密而青葱，鲜花遍地，看起来，那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植物世界。
但那个世界又是寂静无声的。
当她穿行在那片茂密的植被时，只能听到寂寥的风声。
几秒的沉默之后，季成蹊终于开口：“把她接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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