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流》紫幽姬

20、 献技

　　聚文楼的大掌柜不一阵就被玄鹫请来了。
　　云儿看了他一眼，来人一身灰白长袍，虽已过花甲之年，但精气神十足，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无为仙人，不知道师父老人还好不，有没有想念云儿。沉思间，眼睑暗了下来，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魏臻皇把云儿的这一下变化都看进眼内，心里满是对她的怜惜。
　　大掌柜拱手对四人说，“四位大驾光临，聚文楼不胜荣幸，不过规矩在此，还望各位配合，也希望诸位能得到本楼最好的招待。”
　　“不要啰嗦啦，快出题，本少爷要饿死了。”雪汐嘟着可爱的小嘴撒着娇。
　　云儿但笑不语，还不忘瞪了他一眼，雪汐对她又吐了吐舌头。
　　“好，我们开始吧！第一题是对联题。你们要在我说出上联后马上对出下联，不容有半点迟疑。”大掌柜认真地对四人说。
　　“酒客酒楼同醉酒。”大掌柜含笑说道。
　　“讨人讨画好吟诗。”雪汐快嘴地说出了下联，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独立小桥人影不流河水去。”大掌柜不快不慢地说着。
　　“孤眠旅馆梦魂曾逐故乡来 。” 魏臻皇悠然自得开口道。
　　“蚕作茧，茧抽丝，织就绫罗绸缎，暖人间。”大掌柜一边吟道，一边把视线移到云儿身上。
　　“狼生毫，毫扎笔，写出锦绣文章，传天下。”云儿淡淡地说。
　　大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魏臻皇也在心底叫了一声妙，雪汐最为直接，对着云儿竖起了大拇指。
　　“身轻担重轻挑重。”
　　众人没想到，大掌柜最后一道对联竟然如此简单。似乎是故意给玄鹫准备的。
　　“脚短路长短走长 。” 玄鹫当仁不让的说出答案。
　　大掌柜继续说，“第二题是作画，限时半个时辰内作完。请在座的四位派出一个代表来接受考验。”
　　“就让在下一试吧！”魏臻皇作辑自荐，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容。
　　云儿心里嘀咕，不是你来还会是谁，但脸上不动声色。
　　雪汐在云儿耳边小声说，“雪汐的画也很好哦！改天我画一幅送你。”然后对云儿眨了眨那好看的眸子。
　　那边大掌柜已经在桌面铺了一张熟宣纸，与摆设好各种颜料与毛笔，然后立在一旁等待。
　　魏臻皇随手拿起一支软毫笔点了点墨，便挥洒起来，深情甚是怡然，但作画速度可以简直用神速来形容，假若不是胸有成竹，心有所汇之景，不会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大掌柜看着逐渐成形的画卷，不禁频频点头，连眼中也带着赞许笑。
　　当魏臻皇真正放下笔的时候，无尽江山随着山峦的起伏变化一一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魏臻皇的这幅《万里锦绣江山》，用笔疏简，一笔抵万笔，如锥划沙，屋漏痕，铁画银钩，力鼎万钧。用墨中和淡雅，不急不历，温文尔雅，内涵深邃。皴法灵活多变，一气呵成，起承转合间了无痕迹。苔点如空中坠石，力透纸背，显示了高超的驾驭笔墨的能力。所画山川如一条巨龙，蜿蜒起伏，绵延不断，有藏有伸，尽显天地间氤氲之气。
　　同时，也看出了作画之人坐拥江山，傲视天下的霸气与胸怀，看到此画定然想到作画之人是一个抱负远大，有气吞山河之凛然气概之人，除此，画中还流露出作画对这一片锦绣江山的热爱与眷恋。
　　画中有景，画中有情，情景交融，笔法传神，使人犹如身临其境，可谓神之一笔，画中之佳作。
　　“公子此画甚好，老夫阅画无数，此等绝妙之作还是第一次见。恭喜公子，此关顺利通过！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公子可否在画上盖上落款，并将此画赠与聚文楼？”大掌柜脸上尽是渴求，像是遇到了稀世奇珍一样。
　　“没问题。”
　　说着，魏臻皇拿出一锭银两，将底面翻上来，然后用随身的匕首在上面刻了两下，再将银两的底面往红色墨水里沾了沾，往画上一按。
　　“冷慕云”三个赫然呈现于纸上。
　　魏臻皇爽快地把落好款的画递给了大掌柜，大掌柜如获至宝那样小心翼翼地把画交给楼内的伙计，并连声吩咐要好好装裱起来。
　　他疯了是不，为何要这样，冷慕云，是冷臻皇思慕云儿的意思吗？
　　三年前既然已经决定放手，现在为何又做这样多余的事情，于我于她都是一种折磨，云儿心里越发不自在，疼痛的感觉越发强烈。
　　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儿戏的，说放弃就放弃，转头心情好的时候又回来逗逗你，爱情并不是游戏，它不能这样耍无赖。
　　臻皇，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你要我情何以堪？
　　雪汐察觉到云儿的气场不妥，紧紧握着云儿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很不是滋味的咬着下唇，似乎已经知道云儿与魏臻皇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魏臻皇在看着云儿堕马的那一刻清楚看到自己的心，三年前他错过了云儿，但是此刻他只想用尽自己的生命去追回失去的时光，追回真正的幸福，他不知道云儿心里的意思，但是他会尽力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一直都是。
　　“最后一道题，歌舞乐器表演，任选其一，同样规则，四位请派出一位代表来，但不能重复。如果不能顺利过关，你们就得出题考我，如果我被考住了，你们即可顺利过关。”
　　突然整个包厢都凝结了，气氛甚是凝重，魏臻皇自是不能参与最后一道考验，那么剩下的只有云儿，雪汐，玄鹫三人。
　　“我和玄鹫不会玩这些的，真的，真的啦！”雪汐对云儿眨着眼睛，两手摊开，一脸无辜，一脸天真无邪。
　　云儿看着众人期待与渴望的眼神，无奈的摇了摇头，成为众矢之的就是这般情况了吧。
　　云儿慢慢地站起来，轻移莲花碎步到包厢里的小舞台上，在一把古琴旁坐下。
　　三年前因为一首琴心之曲而互相钟情，今日就让云儿以一曲绝恋来结束这段孽缘吧。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却害相思，思量世人笑我痴。
　　平生不会痴痴，才会痴痴，却害痴痴，痴心一片有谁知。
　　平生不会相知，才会相知，却害相知，相知心事比作诗。
　　相知难到死，相思独自知，人生总如此，何必苦痴痴。
　　无情无尽却情多，情到无多得尽么？解到多情情尽处，月中无影水无波。
　　人生必有终结，痴情总归幻梦。
　　我心本如镜，不愿秋波起！”
　　“相知难到死，相思独自知，人生总如此，何必苦痴痴。”
　　琴声悲绝，歌声凄魅决绝，抚琴唱曲之人是何等超凡出俗，甘心远离尘世之爱恋，甘心孤守长明之佛灯，净其心，明其志。
　　魏臻皇痴恋而悲伤地看着云儿，两手紧紧握着拳头，全然感受不到入肉之痛，因为心已经痛得整个人都支离破碎了，对□□的痛便失去了知觉。
　　云儿轻抬玉手，手离琴弦，曲终歌散，毫不拖泥带水。
　　抬头轻笑，那笑倾国倾城，那笑凛然决绝，那笑绝尘洒脱，那笑又是那么深情，仿若这只是最后一丝柔情所在。
　　没有任何悬念，魏臻皇四人顺利通过考验，同时也得到了聚文楼盛情的招待。
　　即使得到云儿如此绝情的答复，魏臻皇心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因为他是一个从不认输的人，感情亦然。
　　细心的他点了一半的素菜，他清楚记得云儿在崖底说过，她不能吃荤的。
　　云儿看着魏臻皇如此贴心的举动，竟然不为所动，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菜。
　　雪汐和玄鹫在席间打打闹闹的，才让包厢内的气氛不至于如此怪异。
　　四人在聚文楼借宿一宿，一夜无恙，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离北都又进了一步。
　　各人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安然入睡，等待明天初升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