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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认出旧人 ...

  •   陈秋竹只汇报了账目相关的事情,扈意再想问其它的事情,她均表示一概不知。

      如此蹊跷,恰恰证明了她在逃避。

      也就是说,母亲的死,真的是人为的。

      两人相识多年,扈意也知道陈秋竹存了心不告诉她当年的事情,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遂先让她离开。

      含露送陈秋竹离开的时候,回来却带着哭闹的扈宁。

      此时已到了扈宁每日休息的时间,扈意暂放下心中所思,抱着他放到了腿上。

      扈宁抱着她的脖子,抽抽搭搭了好一会,才说出哭闹的原因:“姐姐,白霜呢?今天午饭她没有陪我吃,晚饭也没有,现在我要睡觉了,她也没有。”

      扈意了然,扈宁已经习惯了白霜的陪伴,现在猛然离开,有些不习惯。

      她擦掉扈宁脸上的泪:“白霜最近在忙,都不在府里。”

      看他眼睛一红又要哭,扈意连忙道:“我昨晚做了噩梦不敢睡觉,宁宁今晚就住在仙人院,给姐姐壮胆好不好啊?”

      扈宁噘着嘴,委屈地点了点头。

      扈意又哄了好久,才让他入睡。

      天气虽转暖,夜里仍旧凉的厉害。扈意把扈宁放到床上,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却想着时间能不能再慢一些,天,也亮的再晚一些。

      她想就这么站着。

      肩膀一暖,扈意拢了拢被含露披在肩上的大氅:“有着落了吗?”

      含露知道她在问今日查的当年夫人离世前后,离府的人员:“还没有查到。时间久远,还要避着他人,可能会有些慢。”

      扈意道:“只怕迟则生变。”

      白霜还在柴房关着,含露道:“难道正院的人还敢灭口不成。”

      她们仙人院现在围的如铁桶一般,只要有人敢动手,肯定能被查出来。

      夜色已深,檐下的烛光把扈意薄弱的身影拉的更长。含露扶着她:“小姐,回房休息吧,再有两个时辰就要起来去书院了。”

      她可以趁着扈意去书院,在马车里休息。但是扈意从睁开眼,就要打起精神去应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就像当年先夫人离世,继夫人进府,所有人都在看她们的笑话,扈意却从未让他们得逞。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硬生生把宁公子从襁褓,照顾长大。

      这其中的苦,外人不知,含露作为她的贴身婢女,却是最能体会的。

      本以为宁公子长大,扈意能苦尽甘来,可是命运又给她设了这么大的一个苦难。

      光是想着,含露的眼就已经红了。她不知道小姐的心里,会是如何的悲伤。

      风吹的扈意脑袋昏昏的,“走吧。”

      她本想眯一下就起床的,可是再睁眼的时候,外头日光大亮,院中扈宁叽叽喳喳的,笑声尖锐。扈意拧眉,上次听他这么笑的时候,她已经教育过他了,这才隔了几日,又如此伤嗓子地大笑。

      房内安静,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扈意张口想叫含露进来,出声的瞬间才发现自己喉咙肿痛,嘶哑的发不出声音。

      她生病了。

      应该是因为体虚,扈意的双手有些颤抖。她用力撑着床,艰难地坐起来,隔着打开的窗户,看到扈宁手中拿着小木剑,正在和对面的人比划着什么。

      那人站在阴影里,被墙壁挡住,扈意看不到他。

      只是下一瞬,听到扈宁兴奋地喊他“姐夫”,扈意立刻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谢颂!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谢颂笑嘻嘻地走到窗外,许是察觉到了扈意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看到她:“呀,醒了啊~”

      扈宁跳着扒到窗沿:“姐姐!”

      谢颂提着扈宁的衣领,两人先后进了房间。扈宁一得自由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床边,一张圆嘟嘟的小脸上挂满了担心:“姐姐~你醒了,难不难受?”

      扈意笑着摇头:“宁宁,含露姐姐呢?”

      “在熬药,我去找她!”扈宁说着,又哒哒地跑了出去,连最爱的小木剑都忘记拿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扈意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谢颂随意坐在椅子上:“谢文英今日有事要忙,让我过来带扈宁。我一想也是,等咱俩成亲了,他就是我小舅子嘛,就过来咯。”

      “我今日没心情和你犟,回去吧。”

      谢颂伸头看着她,面色虚白,额上还有一层稀薄的冷汗:“真病了啊?我还以为你是想躲书院的测试在家装病呢。”

      扈意懒得搭理他,胸中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郁气在其中盘旋,胡乱蹿动,她呼了口气,闭目养神。

      谢颂依旧兴致勃勃:“我都来了一上午了,也不见你们家人过来看你。由此可见,你的人缘是有多差。”

      太阳穴的位置,突突地跳着疼。扈意用大拇指捏着太阳穴:“你要是没事,就滚出去。”

      谢颂嘻嘻笑着:“哪能没事啊,我这不是过来看看你嘛。”

      “看完了吗?”

      谢颂没说话,打量着她全身上下的眼神,颇为猥琐。果然,下一刻他开了口:“你这穿着衣服盖着被子,我怎么看?”

      扈意反应了一下,才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当下扯起被子,伸脚把他踢下了床。

      谢颂早做好了准备,直接原地跳起来躲过去:“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虚弱,这不就有精神了。”

      “我就不能生病嘛?!”

      “你能。但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扈意可不能!”

      “给我滚出去!”

      扈意朝他扔出一个枕头。

      谢颂伸手接过枕头,嘟囔道:“滚就滚,动什么手啊。”

      他转身向外走,在临到门口的时候,他背对着床,扬手随意一扔,那看起来轻飘飘的绣花枕头,咚的一声,砸在了扈意的身上。

      扈意躲闪不及,被这一砸,直接倒在了棉被上。

      混蛋东西!等她好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

      扈意暗中咒骂了两声,又虚弱地躺了回去。

      大脑在清醒着混沌,扈意闭眼休息了片刻,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谢颂去而复返,睁眼喝道:“我不是让你....”

      却是含露,端着药碗进来:“小姐,该喝药了。”

      扈意捏着眉间:“谢颂呢?”

      “陪宁公子在院里玩呢。”含露答道,看扈意不在意,含露又解释:“宁公子一大早就在找白霜,小姐,如果真的处置了白霜,宁公子这边,怕是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适应。”

      扈意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乌漆的汤药:“他不习惯也要习惯。”

      含露接过碗,又扶着她躺下:“小姐再休息会吧。”

      扈意还不忘叮嘱:“我让你找人看着陈姑姑,你可安排了?”

      含露点头:“婢子已经派了人,小姐放心吧。”

      扈意喝了药,这一觉睡的极为安稳。醒来时只觉得通体舒畅,那些沉闷的不适,此刻全都消了个干净。

      黄昏的光不刺眼,落在房内的家具上,晕染出一种和谐静谧的美好。

      扈意掀开被子坐起来,屋子里没有人,她自己披了外衫走到门口。

      门口她的婢女阿喜坐在廊下绣花,看到扈意出来,连忙放下绣框走过来扶着她:“大小姐醒了,身子可还舒爽?”

      阿喜是仙人院的二等婢女。现在白霜这种情况,扈意不放心扈宁身边没有可靠的人,便让含露一直跟着他。这样她身边就没了跟着的人,含露便把阿喜提了上来。阿喜稳重聪慧,但性格内敛害羞,一时还不习惯入屋贴身伺候。

      扈意‘嗯’了一声:“见到宁宁和含露了吗?”

      阿喜道:“宁公子和含露姐姐在荷园。下午送荷种的人到了,宁公子想去看热闹,含露姐姐和谢公子就带他去了。”

      荷园在扈府的西北角,说起来算是在二房的地界。

      二夫人被气晕醒来之后,默默回到了二房,一直未出来。扈意来到荷园的时候,就看到扈宁,连带着二房的扈茗扈冰姐妹两人,跃跃欲试地想要下荷塘。含露和其她婢女管不住他们,正在为难。看到扈意过来,含露立刻飘来求助的眼神。

      扈意都不用说话,只在他们眼前一站,他们三人都蔫蔫地退到了远处。

      阿喜让人搬来了凳子,扶着她坐下。

      扈宁被扈茗暗中推搡了两下,磨蹭着过来:“姐姐?”

      扈意佯装不知他们的想法,轻飘飘地看他一眼:“有事?”

      “没,没有。”扈宁垂头丧气地向后退,对着满脸希冀的扈茗道:“我不敢说。”

      扈茗怒其不争:“大姐姐可是你亲姐姐,你连句话都不敢和她说。”

      扈宁噘着嘴:“那她也是你亲姐姐,你怎么不去。”

      扈茗张了张口,终是放弃了,安心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看荷塘里的人种藕。

      扈意来的晚,荷塘里已经种植了大半,扈意看着他们,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最前方正在埋头种藕的人身上。

      谢颂应该干了很多活,腿上衣服被挽到了膝盖处,上衣裙摆也沾了些污泥在。他不在意,一路埋头率先到达塘边,举着手中的藕种大喊:“我赢了!”

      身后扈宁兴奋地拍手大喊:“姐夫比他们种的还快,姐夫好厉害!”

      扈茗也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他也喊。

      扈意无语地托额。

      谢颂把剩下的藕种交给藕农,用水冲着腿上的污泥。

      现在世风不像前朝那般封建,少年少女们也经常一起游玩,谢颂这般举动,也不用刻意避着扈意和扈茗。

      霞光照在他的身上,泛着一层浅黄的光。水滴顺着他矫健的小腿处淌下,扈意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入了神。

      她曾在童年时期在街上捡回一个瘸腿小哑巴。小哑巴受了很多苦,满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尤其是小腿更是被人打断过,因为长时间没有医治,断掉的骨头又长在了一起,走路一瘸一拐的。在小哑巴的右腿小腿肚上,有个一横两竖的伤口。

      和如今谢颂腿上的伤疤,正对上。

      谢颂洗完了腿,放下了裤脚,回头看扈意呆愣地盯着自己,他扬唇一笑,走到她面前挥了挥手:“回神了!”

      扈意仰头看着他,眼前的眉眼,和记忆中小哑巴的样子,合为一处。

      “小哑巴?”她喃喃道。

      谢颂的笑立刻停住,又立刻转为平淡,他并没有否认:“你终于想起来了,大小姐。”

      “真的是你。”

      怪不得上次她说不记得他时,他脸上诧异的表情。

      谢颂道:“是我啊,我回来了。”

      语气凉薄,带着一丝不甘和痛快。

      他是该痛快的。

      毕竟从前她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大小姐,他只是陷在泥潭里,任她欺辱,狼狈不堪的小哑巴。

      可是现在,短短五六年没见,她就被赐婚于他。而他在京中的地位,更是远远的在她之上。

      他痛快极了。

      “我回来了,大、小、姐。”谢颂咬牙切齿,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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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古言《小桃只想当个宫女》正在写:一心只想雄霸天下的耿直皇帝,重生两次后终于开窍了,想养个小桃子吃吃的故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