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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潘乃丽夫人的信 ...


  •   【给我的孩子,

      最近你过得还好吗?

      天气有些冷了,我为你织了新的围巾,就放在尼可为你准备的那个箱子,衣柜的第三个抽屉里。
      我怀着想你的心,为你做了很多衣服,但想了又想,又怕未来这些衣服过了时,你穿出去会不体面,所以最后拆了的毛线都做了围巾。

      虽然有点多,但我相信以你的人生长度,一年一条新——也许也用不了多久,围巾就全都变成旧围巾了。

      三月要到来,寒潮只是短暂的,天气会逐渐变暖和。
      我知道我和尼可的离别,对你来说有些匆忙,但原谅我,孩子,原谅我此刻不能安慰你,因为你终将适应于这些。说太多宽慰你的话、让你记住我,这对你来说,可能也是一种错。

      我活了六百年。但你的寿命,会比我的还要更长、更长、更长……

      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也许你还不了解这些有关你的事情,但我知道,因为我们曾在过去见过。

      1973的那个夏天,一个小女孩闯入了我的人生。我和尼可没有孩子,我将那孩子作自己的孩子来关照。那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我想留她在布斯巴顿,但尼可说,霍格沃茨才是她的归属。
      那孩子就是你,我的孩子。

      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久,只是短短几年。日历本上我圈了圈,1973、1975、1991、1992……除去你在上学的日子,我们真实陪伴在彼此的时间寥寥无几。

      昔日1975年的你离开时,我舍不得你。我在1975与尼可抱怨,既然你在1991时才刚刚11岁入学霍格沃茨,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再1980年时把年幼的你抱来,让我从头将你抚养。

      但尼可这样对我说:

      “时间是对感情的加重砝码,潘乃丽,但它不是感情的算法。”
      “你活了六百多年,应该比谁都再明白不过。”

      ——时间不是感情的算法。
      在我们了解彼此的基础下,感情就会生根发芽——我相信,你将会对此再明白不过。

      在过于漫长的人生里,十年与一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有些人相处十年,但并无感情,回首便互相别过。有些人相处一日,却让人终生难忘,从此印象深刻。

      时间从来不是感情的算法。不是相处的日子与感情相乘,感情就会更深厚,一切就会更美满。
      短暂有刹那短暂之美,长久有长久沫然之情。
      以我与尼可六百岁的寿命,抱你回来的十余年,与现在这样相处的四年,都是一样短暂,没有区别。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只为了那么一瞬短暂的相处,去改变原定的时间线。

      在我明白这句话的那个瞬间,我突然对你未来的漫长人生产生了巨大的担忧和悲伤。

      因为你会活那么久,那么久。

      未来的日子,当身边陪伴过的所有人如流星般短暂即逝时,背负着对在意之人的感情,你要怎么生活?

      人生太久是十分无趣的——我应该再清楚不过。

      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刻意去记住我,记住尼可。
      让一切都归于时间,归于自然,我将化于蒙莫朗街樱桃树的一片树叶,或者布斯巴顿空中的微风,尼可在我身旁,我们是自由的。你不必为死亡流泪,不必为死亡难过,我会在想你时来见你,你也会在想见我时感受到我。

      春天会来的,你长长的人生也应会遇到令你喜悦的人或事。一年四季,人生便是如此轮回。

      等到了下一个需要系围巾的冷天时,我的愿望是,你会拥有更多的新围巾,漂亮的围巾塞满你的柜子,然后你在抽屉的角落里,看到曾经“潘乃丽”留下的旧东西。
      你笑着将它取出来,然后感知到我曾在世界上为你留下的爱,我们的感情相聚在这瞬间,然后无论你选择系上哪条围巾,你都幸福快乐地继续生活。

      下周就是葬礼,我将这封信藏在卧室,希望有一天我们中会如此“相遇”。

      我舍不得你,
      但我与尼可已经决定接受这份死亡。

      愿我的心意能够传递给你,愿院子里的樱桃树叶永不凋落。

      ——爱你的,潘乃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潘乃丽夫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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