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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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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是太夜深,但也到了点灯的时候,家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谁能不害怕?
虽说这个影子看着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样子,但它毕竟只是个影子,容貌和善都不能随意相信,更可况只是个影子。
她蹑手蹑脚地走向门边,想要看个清楚。
却听见对方开口说道:“醒了?”
这声音如此熟悉,不是阿谷是谁?
林胜旗高兴地开门,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容展起身把一件厚披风递给她,那是他让人送来的,“天冷了,先披上。”
这件披风犹如雪中送炭,林胜旗高兴地裹在身上,道了谢。
咕噜~
安静的小屋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响声。
林胜旗难为情地红了脸,尴尬地笑笑。
“饭点已过,饿了吧?”容展说。
林胜旗也不再掩饰,只要肚子不叫,她还是很乐意承认自己饿了的事实,“可不是嘛。”
“我让人买了吃的过来,就是不知道冷了没有。”容展领着她去厨房。
冷自然是冷了。展将军对吃的东西不讲究,阿谷是富家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会热饭热菜。
林胜旗看着冰冷的饭菜,也没有抱怨,一觉睡醒来有吃的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要抱怨?
她撸起袖子,让容展出去帮她劈些柴,她要生火热饭。
“劈柴会吗?”阿谷可是公子哥,她可能需要先教教他。
容展点头。虽说是将军,但他也是从士兵做起的,什么都会。
林胜旗看他像模像样劈了一根木桩便放心了,转身进去用为数不多的柴火生起炉火,准备热饭热菜。
容展的动作很快,厨房里的柴火还没用完,他就抱着一抱柴火进来,“放哪里?”
林胜旗看着他与平日不同的样子,笑起来,指了指厨房的角落,说:“放那就行,这里还有这没用完的。”
容展听话地把柴火放在角落码整齐。
然后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林胜旗热饭热菜。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又很遥远。
他年幼的时候,就是这样追在母亲身后,守在厨房等母亲给他做好吃的。
后来大了,他便没有再追过,再后来便再也没有机会追着母亲了。
林胜旗见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他也饿了。转过头对他笑了笑,说:“马上就好,饭菜要热透才行。”
容展回过神来,也不解释,笑着说:“好。”
林胜旗让他把小炉子架起来,把汤倒进铁锅里,将它放在小炉子上,渐渐地,热气飘满整个厨房,顿时有了家的温馨。
林胜旗把热好的饭菜放在八仙桌上,饭菜围着八仙桌上的小炉子摆了一圈。
她把小厨房归置了一番,从中隔出一块地方摆上八仙桌,多少有些现代厨房和饭厅的意思。这样一来,吃饭的时候也方便些,不用端来端去。
“吃吧。”林胜旗坐下,把盛好饭的碗筷递给容展。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出声。整个小厨房里只有腾腾的热气和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
林胜旗是因为太饿,忙着吃饭,没有时间说话,容展则是因为这久违的温馨的气氛,不舍得说话。
林胜旗吃得很快,两碗饭下肚便放了筷子,“好饱,饿极的时候吃饭就是香。”
容展正要放下碗筷,林胜旗见他碗里的饭还没吃完,说道:“你慢慢吃,我到院子里消消食。”
说罢,起身出了小厨房。
容展看着她在小院里晃荡的背影,不知怎么将自己的困惑问出口。
阿成做事比阿修有分寸。阿成明明亲眼看见她被温府的狱卒折磨至死,就段不会看错。而她此刻竟安然无恙地出现在小屋里,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越发觉得她的秘密很多。
虽说林胜旗有秘密,他却难得地没有往敌国叛党上想,反而觉得她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一个九岁就目睹双亲惨死,寄人篱下的孩子,心里的苦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林胜旗并不知道容展在小厨房里脑补了些什么,她以为容展这次来是冯乐把她知道容展被温月柔通缉的事告诉他了,他为这事而来。
方才忙着热饭,没时间告诉他,他已经安全的事,一会可得像个法子告诉他。
她转头看了眼小厨房里的容展,他正低着头默默地扒饭,想必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毕竟他关系到整个家族生意的兴衰,居然因为她被温月柔通缉。
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吧,刚刚的笑看着也挺苦涩。
在小院里转了几圈,容展终于从小厨房里出来。
林胜旗立刻迎上去,“院里风大,我们到屋里坐。”
容展听话地跟着她进屋。
林胜旗开门见山地说:“温月柔的事你别担心,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容展自然知道她已经把这事处理了,如果不是她用这么极端危险的办法处理了,他也不会放下公务来小屋,更不会知道原来她安然无恙。
“谢谢。”容展淡淡地说。
林胜旗见他神情不似自己想象的那样,好似她在哄他高兴一样,甚至带着淡淡的苦涩和悲伤。
“阿谷,”林胜旗真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虽然是个没半点权利的郡主,但我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因为我受到任何的牵连。就算我这段时日不能亲自出面向皇上秉明原因,我也能用自己的方式把这问题解决了。”
最后她还一再强调,“我是说真的。”
容展没有反驳她,虽然他不赞成她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这件事说不上是谁连累谁。如果一开始他没有有意接近林胜旗,她也不会因为把他当做朋友,认为她连累了他,而这样不管不顾地去帮他。
容展见她担忧又真诚,舒展神情,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我知道,谢谢你。”
“你以后可以大胆地抛头露面,我也不会再扮作年轻男子的模样,今天以后那天得罪温月柔的两个人都消失了。”说到底,林胜旗害怕他因为这事不愿和自己来往,不然她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兑换器,兑换力度这么大的兑换器上哪找去!
“虽然这事和我有关,但我不是找茬的那个,我也把事情处理好了,”林胜旗犹豫了一下,垂下眼睑,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别因为这事和我生气,以后都不许我再找你了?”
林胜旗本就生的好看,平日里嘻嘻哈哈每个正形。难得露出委屈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不忍拒绝。
容展头一次见她委屈,心也不由自主软下来。
在见到她安然无恙之后,他的确想过要远离她,与不再往来,这样也是对她的保护。
他不知道林胜旗从何看出他的心思。她说出这番话以后,他便不知该怎么拒绝。
他正要开口答应,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他从未这般优柔寡断过。
林胜旗听见声响,抬起眼皮看向他。眼神里不再是委屈,而是不屈,她都这般低声下气了,居然还嘲笑她自作多情!要不是为了那点兑换值,她能这样低声下气?!
“行了,我知道了。”林胜旗的脸色和语气说变就变,“请回吧。”
她起身送客。
容展无奈地笑起来,为了不被林胜旗赶出门,赶紧解释道:“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林胜旗没有理会他的解释,执着地把他撵出门,末了还不忘说:“这段时日借住你的小屋不会白住,事后我会差人把租金送到你府上。”
容展被她逗笑,无赖一样站在原地,笑着说:“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也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怎么就是不信呢?”
林胜旗见推不动他,便与他僵持在门口,“那你笑什么?”
容展没有过多解释他刚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硬邦邦地说:“没笑什么。”
林胜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算了。”
容展见她失落,这才想到办法解释,“我没有让你别来找我。这件事没有解决,它对我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反倒让我不会分心去解决这件事。”
林胜旗认真听着他说话。这是两人认识以来他说得最多的一次。
她思量着阿谷能一次说这么多话,应该也没有决裂的意思,若是以后不愿再相处,便没有必要这般。
“你说谢谢我,是真的?”林胜旗不再端着,尝试地问容展。
容展从善如流地点头。
“那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可高兴?”高兴就有兑换值,又兑换值就可以整蛊温贵妃,对了,还有温月柔,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容展不解自己为何非要高兴,但方才林胜旗的表现让他不得不说:“高兴。”
林胜旗笑起来,像个孩子般单纯,“你高兴就好,以后我只做让你高兴的事,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交给我去办。”
容展听着她这番奇怪的话,顿时觉得好笑,“我家中下人够用,何德何能劳烦郡主为我跑腿。”
“这么想就不对了,就说上次给你做的饭菜,他们会做吗?”林胜旗骄傲地说。
“好,以后可得劳烦郡主帮衬。”容展也不和她过多争辩,接下她的好意。
两人这吵吵闹闹闹一番,时辰也不早了,容展回去以后,林胜旗才开始查看兑换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