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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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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舟被她笑的心头极不舒服。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他?
还有,她跟大哥算哪门子的夫妻,不就是拜了个天地,连房都没圆。
“我与大哥感情深厚,他最是疼爱我,你一个外人……”傅云舟恼起来便口不择言,特别是面对一个他根本不看在眼里的人。
沈饮香瞪他,她觉得自己足够凶狠,却忘了这副身体是做不出凶狠表情的。
所以在傅云舟看来,她的怒瞪更像是被语言伤害后的惊愕。
像是被大灰狼突然吓住的小兔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无声控诉对方的恶行。
傅云舟霎时回过味来,后面的话也没在继续说。
他真的很过分。
但傅云舟是不会跟沈饮香道歉的,他只深深看了自家小嫂嫂一眼,愤然拂袖离去。
小桃一直憋着一口气,等傅云舟不见了,才长长吐出来。
“小姐,世子真凶啊。”
妥妥是个纨绔子弟。
可这个纨绔子弟现在成为了威远侯世子,以后要继承威远侯府的一切,到时候小姐就得在他手下讨生活,看他对小姐的态度……
呜呜呜,小姐往后的日子可真难啊。
万一世子娶的世子妃还是个厉害的,小姐可怎么办啊?
小桃思绪转的快,已经快进到沈饮香日后凄凄惨惨过日子,不仅要看傅云舟的脸色,更要看世子妃的脸色。
呜呜,太惨了。
小姐刚嫁进侯府也是顶着威远侯世子妃的名头呢,谁能想到这世子妃的名头说没就没了,现在府里的下人都称呼小姐为少夫人。
世子妃跟少夫人差的可不仅仅是称呼呀。
沈饮香嘟嘴,小声嘀咕:“凶他nn个头。”
她治不了这臭小子,女主可以。
沈饮香一想到后面傅云舟爱而不得,还做舔狗的画面,莫名舒畅起来。
到时候她一定要带上瓜子板凳,前排围观,奉献自己无情的嘲笑。
转眼入了冬,冬至晚餐沈饮香是跟侯爷和侯爷夫人一起吃的。
白胖胖的饺子像一个个小元宝,圆嘟嘟的,散发着香味。
沈饮香安静坐在桌边,眼观鼻,鼻观心,乖顺极了。
平日里他们不在一起吃,都是各吃各的,乍然坐在一起,总有几分不自在。
吃完,漱过口,威远侯语气平和的问道:“你在府里住的还习惯?”
沈饮香小心应对:“回侯爷的话,习惯。”
威远侯清楚感觉到对方的小心翼翼,心中微叹,不过他没说什么,随口再问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沈饮香记着心里的事,见顾氏要走,便开口唤住了她。
“婆婆,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何事?”
“明日是我爹娘的忌日,我想出城祭奠一番。”
沈饮香怕触到顾氏的霉头,说话细声细气的,不住打量对方的神情。
顾氏听到忌日两个字,心里却是有些情绪,但她做了多年的侯爷夫人,涵养功夫不是盖的,那点情绪并未表露出来。
“你既想去,那就去吧,我让魏伯送你过去。”
魏伯在侯府管着车马,是赶车车夫,也是养马的马夫。
“谢谢婆婆。”沈饮香屈膝福了一福。
顾氏嗯了一声,正准备走,一个婆子急匆匆而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胡闹!”
顾氏竖眉冷斥,想骂两句,却又顾忌沈饮香在场。
沈饮香立即心领神会,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走出院门后她又停住了脚步,鸡贼的偷听。
“你让刘管家带着人去,务必将世子带回来,他若不回,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是,夫人。”
“云舟这是想气死我,他怎么就不能像他大哥一样……唉……”
听见脚步声响起,沈饮香不敢继续偷听,赶忙拉上白着一张脸的小桃回如意居了。
小桃真要被自家小姐吓死了,怎么能偷听呢!
“小姐,下次不能再偷听了,是大不敬。”
小姐活泼是活泼了不少,可好像胆子大的过了头。
沈饮香后知后觉自己一时兴起干的事有多崩人设,幸好只有小桃看见了。
她微微红了脸,“是我不对。”
但下次还敢。
虽然只听见了只言片语,但她是看过书的人,综合书里的内容与现在的时间点,傅云舟应该是在花楼与人干架的事被闹大了。
沈饮香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这次傅云舟会被威远侯罚跪祠堂,真是活该呢。
嘻嘻。
正如沈饮香所料,傅云舟与几个狐朋狗友去花楼喝酒,同另一群纨绔起了冲突。
对方其中一人看不惯傅云舟嚣张嘴脸,故意刺激他。
说要不是傅云海死了,世子这个位置,怎么都轮不到他来坐。
这下不就是捅了马蜂窝,傅云舟举起拳头砸了过去,双方瞬间扭打成一团。
刘管家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其他几位公子家里也来人了。
尚书府的王夫人惊声尖叫,几乎将人的耳膜都要叫破。
“傅云舟,你个天杀的,还不赶紧住手!”
傅云舟已经打红了眼,一拳又一拳,砸在孙志高的脑袋上。
刘管家和尚书府的人通力合作,总算将人拉开,救下孙志高一条狗命。
“世子,世子你冷静一点!”四五个人才堪堪按住了暴怒中的傅云舟,王夫人望着鼻青脸肿的孙志高,又想碰一碰儿子,又怕碰疼了他。
孙志高这会儿被揍的晕晕乎乎,眼睛都是翻白的,根本听不见王夫人的问话,还是自家下人扶着才没掉在地上。
“孙志高我告诉你,这次小爷先饶了你,下次就不是挨顿揍这么简单!”
王夫人气的浑身打颤,傅云舟实在太过嚣张,当着她的面都敢这般放狠话,委实不将人看在眼里。
“这事没完!我定会让老爷参你一本!”
世子不是正儿八经的官,但却是下一任的威远侯。
皇上不可能完全放任不管。
傅云舟才不怕王夫人的威胁,他不挣开刘管家等人的束缚,拧着脖子冷笑:“那您可一定要记得,别忘了!”
他是一点都不怕什么御前告状,大不了大家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
刘管家让护院们绑着傅云舟回府,自己留下来跟王夫人赔礼道歉。
可惜,任凭他姿态放得再低,好话说得再多,王夫人心意已决,一面让人抬上儿子回府,一面着人去请大夫。
“想要我们原谅傅云舟?可以啊,叫他跪在我家府前赔不是,不然免谈!”
刘管家只能叹气,依旧好声好气的赔着小意,目送人离去。
傅云舟在京城里闹出不小的动静,威远侯从军营里回来便听说了小儿子干的荒唐事。
威远侯拍碎了一张桌子,站在大门口等着刘管家等人将傅云舟绑回来。
等他见到人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傅云舟被扇歪了脸,嘴边渗出丝丝血迹。
顾氏心疼,悄悄拉了拉威远侯,示意他生气归生气,别把孩子打坏了。
毕竟他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傅云舟磨了磨后槽牙,任由护院架着他去了祠堂。
刚跪好,气不过的威远侯又跑过来骂了一通。
“你对得起你哥吗?你已经不是七八岁的稚童,却尽干荒唐事!”
“我早先就让你来军营,你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能率领一支先锋队上阵杀敌了,你倒好,跟人在花楼打架,傅云舟,你可真出息!”
傅云舟抬起头,对威远侯的错误描述进行更正:“我不是在花楼打架,而是打人。”
看着他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威远侯差点气了个仰倒。
厉声让下人取来藤条,威远侯狠狠抽了他上百下,直至力竭。
傅云舟背后的衣服被抽得稀烂,鲜血淋漓,见者触目惊心。
他全程一声不吭,脊背挺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实际上,他差点把牙齿咬碎,好特娘的痛。
威远侯气上头,每一下都用尽全力,想把这匹不服管教的野马赶回正轨。
“谁都不准给他送吃的,药也不行!”威远侯扔开藤条,冷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从祠堂里出来!”
等威远侯离开,刘管家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披在傅云舟肩头,遮住后面触目惊心的伤。
威远侯只说不让送药和吃的,没说不准给傅云舟披衣服。
人渐渐散去,祠堂门被关上,屋内只剩傅云舟一人。
“嘶……”傅云舟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屈膝坐在蒲团上。
他爹看上去是狂风骤雨狠揍了一通,实际上下手还是有分寸,基本都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
可疼痛并不打折扣,别看他挨揍的时候不吭声,只是要面子罢了。
他看了眼添上去的新牌位,似是自嘲道:“你这哥哥当的不称职,说好我这辈子只管随心所欲,你永远会护着我的,现在你被摆在上面,我跪在下面挨打,你就光看着吗?”
没人回答他,只有摇曳的烛光不断摆弄照影。
“咔。”
窗外传来细碎的树枝断裂声,傅云舟皱眉,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猛地推开了窗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