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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 ...

  •   001.
      最开始的时候,“祂”只是一块石头。

      “祂”被一只不明的手投放在此地,看着陆地变成大海,大海又退成河流,沧海桑田变化于万万年之间。

      “祂”一直、一直的呆在这清澈的河流里,没有感觉,没有思想,不明岁月。

      直到有一天,有人往河里扔下了一只狗。

      那是一只年幼的、白色的、已经死去的狗。

      鲜血落在它身上,白色的毛发完全覆盖了“祂”,“祂”先是感受到了“温度”,再是感受到了“重量”,最后“祂”又感受到了剧烈的、难以承受的“死亡”。

      死亡的原因是窒息。

      它从不知道,与它共存了数万年的“水”,竟能给它带来如此痛苦的感受。河水塞进喉口,沙粒摩擦伤口,他第一次接触到“疼痛”,却不知为何会这样。它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却被后腿的重量死死拖在了深水中,它呜咽着回头,一块石头被绑在它的后腿上。石块并不大,却牢牢的卡在河底的岩石缝里,而且在岩石缝旁,是另一只与它一模一样,被石头绑住后腿的死犬。

      原来“祂”在不知什么时候,成为了 “它”。
      它挣扎着,在无数次窒息后复苏,再窒息,再复苏……直到它习惯了痛楚,终于在某一次弥留之际,听到了从水面传来的巨响。

      石块松开了。

      它被一双手抱了起来,在向上游时再次陷入黑暗。
      ... ... ... ...
      再醒来时,它听到了哭声。

      它并不知道这就是哭泣的声音,更不会明白这声音代表着什么,它本能地睁开眼睛,先看到了一位小女孩。

      小女孩坐在它旁边,不停地从眼睛里流出“水”,它不认识小女孩,却认识“水”,它顿时跳了起来,警惕地朝女孩——落下的眼泪龇起来牙。

      “呜呜……小白……不要离开咲乐……”
      女孩本来在哭着,被他突然跳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她此时却完全顾不上害怕,见它还活着,高兴地抱住它的腹部:
      “小白!你没事!”

      腰腹突然被热源紧紧贴着,它就这样学会了“温暖”,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奇怪的呼噜声。

      “太宰哥哥快看!小白它活过来了!”女孩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谢谢你救了小白!”

      它听不明白女孩在说什么,但“温暖”的感觉让它非常舒适,它无师自通地靠紧女孩,并舔了她几口,尾巴摇个不停,似乎在渴求什么。

      它只觉得头部很冷,却不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只能徒劳地咬着女孩的衣服,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用谢我,咲乐,我也只是在入水的时候顺手把他捞起来的。”一个声音从它的头顶传来,接着,一双有温度的大手覆在了它头顶。

      它终于得到了满足,舒服地眯起眼睛。

      被称作“太宰”的少年正抚摸着白犬的头,他蹲下身卸下了白犬后腿的石块,手指有意地触碰着白犬的伤口。它感到了“疼痛”,难受地蹬了两下。

      太宰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朝咲乐说话的声音很轻:“它的‘伤势’有些严重呢。”

      “诶?一定是那些坏孩子干的!……我去找东西给它包扎!”

      “去吧。”少年温声说。

      女孩离开了,白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尾巴不安地垂落。而它头顶的少年却在瞬间变了副面孔,他神色不明地低下头,半张脸陷入黑发的阴影中,用只有白犬听得到的声音喃喃:
      “……不是异能力么?”

      “那么。”

      他突然抬起下巴,用力掰过犬的脑袋,眼神冰冷而森然,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

      白犬当然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它知道眼前的人类身上有什么在“变化”,却不明白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它伸出舌头,开始自然地舔舐着少年掌心的绷带,说来奇怪,“祂”明明从未学过“舔”这个动作,却冥冥之中感到一丝“熟悉”。

      当然,此刻的它并不知道“熟悉”是什么,它只是有种奇怪的感受,然而它并不明白怎样抒发这种情感,只是一味的舔着少年的手,舔得少年整个掌心都湿漉漉的,终于,少年收回了手。

      太宰嫌弃地扯开湿透的绷带,紧紧盯着白犬无机质的圆瞳,冰冷的目光从未融化,接着,他笑了。

      他先是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震动的声响,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一种仿佛看到什么滑稽事物的猖狂嘲笑,他提起狗的后颈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原来、原来如此。”
      “什么嘛。”他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狗的耳朵,“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怪物啊。”

      “嘬嘬。”他愉悦地逗弄着无反应的白犬,像是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你会饿吗?知道饿是什么吗?嗯……火腿肠怎么样?”

      “小白!”
      身后传来女童快速的奔跑声,她高呼着,拿着卷绷带跑到白犬前,气喘吁吁,“快……快包扎!”

      “已经不用了哦,咲乐。”太宰治笑弯了眼,他抚摸着白犬洁白蓬松的毛发,说,“你看,他已经痊愈了。”

      “诶……怎么会这样?”咲乐瞪大眼睛,十分新奇。

      “大概是我看错伤口了吧。”少年神色不变,

      “但我担心它有什么内部的创伤呢,毕竟被那样丢进水里……”

      女孩的神色立即紧张起来,她紧紧抓着衣袖,担心地盯着白犬健壮的后腿:“……那一定要去医院,但是……”

      “就交给我吧。”
      少年抱起白犬,笑着挠挠它的下巴,语调悠闲随意,“跟我走吧,小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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