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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冷风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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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俏嗤的一声笑出来,“欣欣姐姐,那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她知道,贺今寒才不会听贺叔叔的呢!
意思是让她做梦?!
孟欣欣愤愤地瞪了凌俏一眼,突然又转身走了,拿着包包飞快地朝外面奔去。凌俏紧跟着也往露台上去。
黑色迈巴赫在孟欣欣面前停下来。
“今寒哥哥。”孟欣欣笑得很甜,她还站在原地等着贺今寒下来给自己开车门,毕竟他是一个绅士。
男人降下车窗,声音很冷淡:“抱歉,我们不顺路。”
说完,车子便扬长而去。
孟欣欣呆愣住,细雨如丝,她只觉得好冷,一颗心更冷。
凌俏在露台上笑得合不拢嘴,见孟欣欣望过来,她朝她扮了个鬼脸。
孟欣欣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又走回来,“贺叔叔,今寒哥哥走了。”她头发湿了,看起来很可怜。
贺望气得黑了脸。
“贺叔叔,您别生气,今寒哥哥他跟我说了抱歉,我想他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才先走的,您别怪他。”
经孟欣欣这么可怜兮兮的一哭诉,贺望立马便去到书房给贺今寒打电话,质问:“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孟叔叔的女儿,你这是下我面子故意叫我难堪!”
贺今寒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唐韵安排司机把孟欣欣送走了,又让阿姨去东山取凌俏睡觉要用的小毯子。凌俏陪着贺望夫妇在客厅里呆了会儿,小毯子拿过来,她也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客房休息。
她不常来,但是在沁园,她有一间自己的专属客房,很大,装修风格也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
墙上一幅三米的《玫瑰》水粉画,颜色丰富,栩栩如生。
洗漱好,她躺在床上抱着毯子拨通了陈依然的电话。
“上次托你的事情怎么样?”凌俏问。
那边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紧接着传来女人的喊声:“等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凌俏把手机拿开,响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电话的主人应该到了洗手间,“俏俏,怎么了?”
“南洲的事情。”
“我那个朋友已经给你找到了当天路段的全部监控视频,我现在让他发给你?”
凌俏有一瞬的犹豫,她说:“他在南洲吗?过两天我会去一趟南洲。”
“嗯,他是南洲的人。”
“好。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到了跟他联系。”
“OK”
第二天,凌俏没有回东山,下午坐车去了南洲。
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五点钟到的。
约好酒店,她打车去了一个地方,月儿弯,清和园。三楼,零二号房门。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初冬的天黑的早,加上这两天都在下绵雨,天乌沉沉的,摸索着开了灯。
白炽灯因为年久,呲呲地闪烁了好几下,室内才开始明亮起来。
原木茶几,咖色皮沙发,一台老式电视机,深红色饮水机……
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定期有钟点工过来打扫,所以一切还算干净。
凌俏深吸一口气,走进爸爸以前的卧室,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小女孩。
两父女都是开心的笑脸,那双弯弯的眼睛格外像。
打开抽屉,里面只有一本书,《瓦尔登湖》,拿起来翻开,一百零一的扉页里有一张证件照,上面是个女人,板板正正,但女人也很漂亮。
她把相册里的大照片取出来,和着那张几寸的证件照一起小心放到包里。
晚上九点过,陈依然的朋友赴约来到凌俏入住的酒店。
心悦酒店,南州市最好的酒店,一楼有咖啡厅。
总共四段视频,凌俏看得很认真,一帧一秒都不敢错过,看了一个多小时,但是最关键的画面没出现。
不奇怪,那段最重要的视频已经被剪掉了,画面连接不上。
“视频确定是从警察局里找的?”凌俏再次确认。
男人点点头,“是啊,我一哥们儿的哥哥在里面有人,要不然哪能这么轻易就,是吧?”
凌俏心不在焉:“嗯,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都是朋友嘛。”男人尚且年轻,眼前这个少女美丽精致,他笑着说:“凌小姐,我请你吃晚饭,我知道一家菜馆,味道特别好。”
他一个普通的富二代,身上的衣服有显眼的Logo,但是面前的少女不一样,陈依然的朋友,京北来的。衣服上没有标志,但应该都是私定,价格不菲。
也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
“应该我请你才对。”凌俏礼貌地说,她收拾好情绪,笑眯眯地:“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家,你带我去吧,我请你。”
数日阴雨,幽幽沉沉的天气里,少女笑盈盈的容颜是一抹耀眼亮色,让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男人不再推辞,只怕自己多说两句少女就走了。
是一家私房菜,要提前预约。男人在南州市算是有门面的,直接让老板清客包场。一顿饭,男人照顾周到,端茶递水又讲笑话,凌俏吃得挺开心。
吃完饭,男人把凌俏送回酒店。
“凌小姐,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我带你逛逛?”男人说,眼神依依不舍的凝在少女鲜艳的小脸上。
凌俏习惯了这种目光的追捧,毫不在意,朝男人笑了一下:“我明天回去了,有空你来京北找我玩儿。”
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衬得少女的笑意很甜,她站在他面前,美丽鲜妍又柔弱,男人神思都有些恍惚。呐呐地答:“好。”
酒店大床上,凌俏把包里的两张照片拿出来,排放在一起。爸爸在她三岁那年就意外车祸去世了,印象中,爸爸的样子已经模糊成一个影子,唯有相片清晰。
妈妈?
爸爸好像没在她面前提过,她也记不得了,就连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证件照上的女人和爸爸是什么关系呢?
还有,局里面出来的视频竟然都是不完整的,被剪掉的那一段到底去了哪里呢?
十六年前爸爸车祸意外去世,凌俏一直在找当年的视频,可都无果。
冥冥之中,凌俏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京北。
贺今寒正在和好友顾砚池在击剑,这是一项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运动,对身体的协调性和敏捷度有极大的考验。
贺今寒玩得得心应手,动作优雅,战术灵活多变,一招一式中,逼得顾砚池节节败退,被击中数次。
“不玩了,不玩了。”顾砚池叫停。
他指着自己的击剑服,气喘吁吁地,“要是没有这身,我大概都被你扎成窟窿了,什么仇什么怨啊!”
“游戏而已。”贺今寒摘下面罩,“你输了。”
“我认输,下次不跟你玩了。”顾砚池看贺今寒一眼,觉得不对:“哥们儿,我怎么觉着你是心情不好,拿我发泄呢!”
服务生送矿泉水过来,贺今寒接过,灌下一大口。
“没有。”
这时,许则宁过来,将手机递到贺今寒面前。
一张偷拍的照片,酒店门口,少女站在越野车前,对着倚在车身上的男人笑,男人一双眼睛盯在少女身上,也在笑。
光线明亮,很刺眼。
贺今寒将一瓶矿泉水灌下肚,神色冷沉,凛冽的眼睇向许则宁,“说。”
许则宁打了个寒颤,将凌俏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向贺今寒禀报。
“去查查那个男人是谁。”
“好的,贺先生。”
顾砚池凑过来,“妹妹交男友了?”
他和凌俏还算是相处融洽,叫她妹妹。
“嗯,帮她把把关,小女孩心思单纯,做哥哥的害怕她被人骗。”贺今寒嘴角噙着笑,俨然一副好哥哥关心妹妹的模样。可那幽深的眼分明冷。
“她被人骗?”顾砚池脑海里窜出凌俏的模样来,她那个机灵劲儿,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他拍拍贺今寒肩膀:“大可不必。”
……
凌俏抱着自己的小毯子刚准备睡觉,贺今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哥。”
“去哪儿了?”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凌俏虚虚地吸口气,老老实实说:“我在南洲,回清和园看了看。”
“是想爸爸了吗?”贺今寒问,语调放得很轻。
“嗯。”
情绪上来,凌俏喉咙哽住,声音嗡嗡的:“我托朋友找当年路段的监控视频,我想看看。”想看看爸爸是怎么出的车祸,怎么……
想着想着,她眼泪就控制不住地直掉。
“那你看到了吗?”
“没有。”
她完全哽咽了,一抽一抽地哭,边哭边说:“我是凌牧为的亲生女儿,我有资格知道自己的爸爸是怎么死的。”
“所以,哥哥,你能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找到那段消失的视频吗?”
“俏俏……”电话那边,贺今寒欲言又止。
“哥哥,求你了。”
他听到了,小姑娘的声音在颤抖。
“好。”贺今寒答应她。
“嗯,谢谢哥哥,我明天就回来了。我睡了。”
“下次再去哪里,先跟哥哥说一声。”
“好。”
那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凌俏其实不怎么伤心难过了,忽然她又腾的坐起身,就这那软绵绵黏糊糊的哭腔,“哥哥,我好难过呀,你能不能现在就来陪我。”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凌俏抽泣了一下,又说:“哥哥,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爸爸妈妈都没了。”
“我只有你了。”她声音很小,像奶猫儿一样。
“乖,好好睡一觉吧。”贺今寒说。
“睡醒了就能见到你吗?”
“嗯。”
凌俏美滋滋地挂断电话。
心悦酒店楼下,一辆黑色迈巴赫已经停了近一个小时。后座上,贺今寒身体向后仰,轻轻阖上眼。
很久以后。
“许则宁,让那段视频永远消失吧。”
“好的,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