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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沦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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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梅可心情甚好,还哼着这两天在学校学到的新歌。一一地跟伯父伯母打过招呼,看看玲成哥哥还没有回家,梅可就自己回房做作业去了。
玲成回来的时候,梅可的作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看见踏进书房来的玲成一脸的不悦,梅可赶紧收拾好书包,趁着玲成还没有开口,怯生生地叫了声:“玲成哥哥,你回来啦。”就赶紧从门缝中挤了出去。
晚餐桌上说说笑笑的场面被众人埋头吃饭的情景所取代,梅可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偷偷看看努力说话想活跃气氛的伯母以及闷不吭声专心吃饭的伯父、玲成哥哥,也只有继续埋头吃饭。
害怕昨晚的情形再度发生,梅可自是不肯再与玲成同床。洗漱完,梅可壮了很久的胆,才走到伯母跟前,说要跟伯母一起睡。伯母笑了笑问道:“可可,不喜欢玲成哥哥啦?又不要哥哥接送了,也不跟哥哥一起睡了?”
“不是啦。我就想跟伯母睡嘛。”梅可的小手紧抓着衣角,扭扭捏捏地说。
伯母慈爱的摸了摸梅可的头,“好吧,可可这样的小可爱,伯母怎么忍心拒绝呢?”
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梅可跟伯母才睡了两晚,就被伯母给安排到原先就为梅可备下的房里去了。
这屋子鲜少踏足,梅可难免有些不适应,又不好意思再跟伯母说要跟她一起睡,玲成那也是不能去的,只有鼓足了勇气咬牙扛着。梅可将自己紧紧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眼珠看看房门,再看会窗户。生怕黑暗中,突然就钻出个什么可怕的东西出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梅可发现自己喉咙有点痛,额头上好像也有点烫。想是晚上一个人睡踢被子了吧?虽然有点不舒服,可一想到伯父家现在低迷的气氛,梅可没有敢跟伯父、伯母说,就出门上学去了。
一天过去,病情不见减缓,但是也不曾加重。晚上睡觉的时候,怕再着凉,梅可带着自怨自艾的心情又将自己用棉被紧紧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个小脑袋在外面,就像被茧包裹起来的蚕宝宝一样。昏昏沉沉睡到半夜,梅可在做了一个到处找厕所的梦后,被尿急的感觉惊醒。软绵绵的撑着滚烫的身子坐了起来,正四处摸索着按了电灯开关,却陡然感觉下身一热,已然尿了出来。又按下开关,朦胧着倒回床上,想着明天该怎么跟伯母解释,又模糊地睡了过去。
起床后,梅可没有敢声张,自己悄悄地将尿湿的裤子换下,就出门上学了。身子烫烫的、软软的,头有点晕乎乎的,眼睛也不太睁得开。整个白天,梅可都像只懒惰的猫咪,乖乖地趴在桌子上,偶尔睁开眼睛恹恹地打量周围。明宇似乎也发觉了梅可的不对劲,悄悄伸手过来摸了梅可的额头几次。第一次,明宇非常体贴地没有嘲笑或是打扰梅可。午饭的时候,梅可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明宇几次笨手笨脚地试图喂梅可吃东西,被梅可拒绝了。后来又主动帮梅可倒热水喝,撒了两人一身。惹得好些同学都在一边起哄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放学,等梅可背好书包,明宇就拉着她的手回家。梅可浑身不舒服,就任明宇拉着自己往前走,晕沉沉地想到明天就是周末了,自己生病了,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躺着休息应该也会没事吧?
到了伯父家门口,明宇晃了晃拉着的梅可的手,带着满脸的期盼说到:“可可,回家一定要吃药哦。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玩。”
梅可还没有来得及应声,就听得玲成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可可真是长大了啊,不要哥哥接送了,马上就有了小护花使者了啊。”
两人转过头去,眼前的玲成穿着紫色休闲衬衣,黑色牛仔裤,手上抓着黑色单肩包,整个人看起来俊逸洒脱。只是脸上表情不善,眉毛微皱,黑眸里射出冰冷的光芒注视着二人。嘴角微微撇了撇,鼻腔里哼了一声,又开口了:“怎么了?我们可爱的梅可,还会尿床的年纪,就学会跟小男生拉手了,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么?还不给我赶快进去!”
梅可第一次听闻玲成哥哥没有叫她可可,而已冷漠的梅可来称呼,居然是在其他人面前羞辱自己。感觉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心里交织着羞耻、恐惧和怨恨的莫名情绪,泪水眼看就要滑落下来,不敢多说一句话,赶紧甩开了明宇的手进屋去了。
不知道外面两人还在说些什么,听到外面明宇在哇哇乱叫什么哥哥是坏人之类。梅可也没有心情多听,含着眼泪回房放下书包就躺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模模糊糊中听到伯母在叫吃晚饭。梅可试着张了张嘴,说不想吃,可嘴巴似乎像被胶水黏住一般,徒然地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感觉到有人在用手试额头的温度,耳边隐隐传来伯母咕哝的声音:“啊,发烧了。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一会,伯母拿来药和水杯,柔声劝哄着扶起梅可,让她吃了药,就让她躺下了。不久,又端来了饭菜,只嚼了几口,梅可就皱着眉头说吃不下了。
第二天,梅可的病情丝毫没有好转,反倒有加重的趋势。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不想吃饭,也不肯吃药。一直哭哭滴滴地闹着要爸爸妈妈,要回家。
梅可听着伯母在外面屋子是跟玲成商量了一下,才打了电话给梅子恒夫妇,大致讲了一下情况,说什么时候把梅可送过去,让他们在家等着。
听到伯母说可以回家,梅可停止哭闹,任由伯母帮忙穿衣、洗漱。然后在伯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下,由玲成带着回家了。
经过前两天的事,梅可打心里是不愿意玲成送的,害怕玲成又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或是说出让自己难堪的话。可是,在自己生病,又不知道怎么回家的情况下,只能顺从伯母的安排了。
一路上,玲成都像对待珍宝一样,牢牢地将梅可的小手抓在手里,怕梅可跟不上,还特意放慢了脚步。公车上,玲成就将梅可放在自己膝头,紧紧地圈在怀里,尽量不受到周围人的触碰和挤压。
到了南城,一栋栋建筑物高耸屹立,柏油马路四宽八达,各小区花园时尚大气,绿树红花交相辉映。只是交通干道上人流量稍微少了点。玲成找到梅可家所在的小区,蹲下身将梅可背在背上,没有选择便捷的电梯,反而朝楼梯走去。
慢慢地,玲成的呼吸喘了起来,脚步越来越沉重,步伐逐渐慢了下来。到了5楼,玲成停下脚步:“可可,先休息一会吧,哥哥累了。”
梅可虽然归家心切,但是听了到玲成哥哥说累了,还是顺从地从玲成背上爬了下来。
谁知脚刚沾地,就被坐在台阶上喘气的玲成一把拉进了怀里。
“可可,你这两天在躲着哥哥?”梅可心里一惊,赶紧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为什么不要哥哥送你上学了?”玲成明显不信。
“他们说可可已经不小了,要学着自己独立的。班上的小朋友都是自己上学的。”梅可胡乱解释。
“可可回家后,会不会想伯父伯母?会不会想玲成哥哥啊??”玲成热热的呼吸就在梅可的耳边,梅可不禁缩了缩脖子,想要挣扎着逃开,却被玲成的双臂禁锢住,圈离了地面,放在膝头上:“说啊,你会不会想玲成哥哥?”
梅可惊慌失措地点点头:“可可会想伯父伯母,也会想玲成哥哥的。”
玲成的手臂越收越紧,梅可感觉自己本来就柔软孱弱的身体,几乎要被勒碎了,不由痛呼了一声“玲成哥哥”,被发烧弄得朦胧的眼里隐隐闪烁着泪光,小脸挣得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