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深情（原名我是多么地，爱你）》叱咤雪燕

23、自白(1)

　　从小，我就生活在父母的吵架声中。不，也许应该说是，母亲嫌弃父亲的数落声中。从我对他们的称呼中，不难看出，我对他们感情的疏离。
　　父亲，呃，爸爸是个性格温吞的男子，在一个政府机构做公务员。多年来，因为性格所致吧，一直没有得到什么升迁。大半辈子过去了，还是那个办公室副主任没有熬出头。妈妈当年就是看在爸爸是公务员，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才跟了他的，没有想到，他却是这么样一个窝囊废。这，是妈妈嫌弃爸爸时经常说的一句话。
　　妈妈呢，性格泼辣，长相漂亮，听说以前在学校也是校花级的人物。当年，若不是玩得太过了，恐怕也不会嫁给老实本分的爸爸吧？在我的印象中，也不过是一个公司职员的妈妈，几乎下班后的消遣就是，嫌弃完自己没用的老公孩子，吃完窝囊废老公做的饭，然后碗一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去了。
　　我继承了妈妈的容貌，这是妈妈引以为傲的一点。可是，妈妈也总喜欢拿这个说事。说老娘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是多么多么的受欢迎，追我的人从家里排队能排到哪儿哪儿去。
　　然后，就指着我，痛心疾首地说，你这死丫头，怎么一点不争气，老娘一直还指望着你给我钓金龟婿回来呢。可长这么大了，也没有看出来，你有哪点逗人喜欢的？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那窝囊废老爸的基因不好了？
　　也许，我真的是继承了老爸的温吞性格。在妈妈面前，我也总是默默低头，不敢讲话。
　　大多时候，家里面就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我们很少说话，在同一间房里，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爸爸戴着围裙，默默地做着别人家里应该是女人做的事，洗衣、叠被、做饭、打扫房间。看着爸爸落寞的背影，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很可怜。如果，另外换一个老婆，他应该会更幸福的吧？看着看着，心里就酸酸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其实，妈妈不知道，在学校里面，我也是满受欢迎的。她从来就没有到学校看过我，像别的父母一样，跟老师打听自己孩子的表现和学习成绩。这些事一直都是爸爸在做。所以，她仅凭我没有收到男孩子的礼物，没有男孩子送我回家，就认定，我没有以前的她受欢迎？
　　我知道我的长相还不错，我也喜欢对人露出甜美的笑容。那些男孩子、女孩子也都愿意跟我做朋友。只有这时候，我才能像个骄傲的公主一样，高昂着头，随心所欲的对待别人的追捧和阿谀。只是，我鲜少让人在我身边待太久，我害怕让人接触到我的内心深处，那里藏满这自卑和懦弱吧？
　　初中的时候，厌烦了在家里的唯唯诺诺，也厌烦了跟那些愚蠢的同学接触。开始不怎么回家了，跟着一些和我一样的酒肉朋友学会了抽烟、喝酒，也开始学着化妆打扮，烟视媚行。
　　爸爸的眼神里开始出现担忧的神色。但是，他也自顾不暇了吧？因为妈妈好像找到了令她满意的对象了。不时在家里闹着要跟爸爸离婚。
　　有一天，那个男人的老婆都闹到家里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居然愿意跟妈妈这样的女人厮混在一起，而抛弃了那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人。凭良心说，妈妈也长得好，只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对人太凶，平时也太势利。相反的，那个女人一看就知道气质优雅，很有内涵。那才应该是男人梦寐以求过一辈子的对象吧？关于男女的感情，我第一次感到了迷惑。
　　她哭泣诉说，妈妈只是双手抱胸冷眼地看着。直到后来，那个男人出现，才带走了他老婆。在那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妈妈居然瞬间化身为受尽委屈，睁着一双雾蒙蒙眼睛望着他的小女人。真是高超的演技啊。
　　终于，初三的时候，爸爸妈妈的婚姻走向了陌路。我没有太大的悲哀，早已料到的结果了。只是可怜了爸爸，为这个家辛苦操劳了这么多年，没有得到一分应有的感激和尊重，最后落得一个人净身出户的下场。
　　那天，看着爸爸离去的背影，没有人知道，我悄悄流下了眼泪，以后，再也没有人为我做好吃的饭菜，再也没有人为我洗净衣物，再也没有人拙嘴笨舌的关心我的冷暖喜怒爱好了。
　　我跟着妈妈住。她慢慢带回了她的新欢，她在他面前软语娇言，解语花一样的角色，跟以前和爸爸在一起时截然不同。我心里憎恨着这两个人，是他们毁了我平和的家，是他们赶走了和我一起在这个家呆的时间最长的爸爸。可是，我好像忘记了，我妈妈在另外一个家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
　　妈妈狠狠地威胁我，好好跟她的新欢相处。他是新晋成功的企业家呢，家里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好，要是我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惹了麻烦，她饶不了我。于是，我也在那个男人面前笑颜如花。于是，我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梅子恒。
　　虽然一直玩着，但我的成绩还是没有丢。初三毕业后，顺利的进了本校的高中部。我的新同桌叫明宇，开朗阳光的男生。我很喜欢趴在桌上跟他说话，喜欢看他裂开嘴笑得露出洁白牙齿的笑容，喜欢他微笑时脸上深深的两个小酒窝。这样纯粹的笑容真好。有时，看到明宇趴在桌上，没心没肺和我说话聊天的时候，我会有这个男子也许能给我幸福的错觉。
　　然后，我见到了那个来找明宇的女生。当她出现在教室门口的时候，班上的男生就开始起哄。我冷眼看着，她跟我是不一样的类型。柔顺的披肩黑发，不施粉黛的精致脸孔，笼罩着淡淡愁绪的双眸。很能激起男孩子保护欲的那种女孩。后来，我才想起来，那个女孩好像是初中同学。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当年并不是我的同类，自然没有过多少接触，也记不得叫什么了。主动跟她聊了几句，也不好当面跟人家说忘记你的名字了，后来经明宇提醒，才想起来她叫梅可。
　　如果没有记错，梅子恒曾说过，他那宝贝女儿就叫这个名字吧？心里暗自冷笑一声，还真是有缘啊。
　　于是，开始更频繁、主动地跟她和明宇接触。多么单纯的孩子啊。不过就是多说了几次话，多开了几次玩笑。那么快就打开心房和我成为朋友了。
　　每次他们在教室外面见面的时候，我都毫不客气地参与进去嘻嘻哈哈说笑打闹。偶尔也跟他们一起去吃饭，看着平时虽然青涩，但男子气十足的明宇一脸宠溺地把好吃的菜夹给她，看着他俩亲密的耳鬓厮磨，心里真是说不出的烦乱，还得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还真是考验我。
　　那天回家后，发现那个男人终于搬来了我们家，早已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心里不高兴，也没多大的热忱反馈给他们的欢乐。
　　倒是想到另外一个家里母女俩此时说不定比我更难受，心里才舒服了一些。
　　第二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约了明宇出来玩。比以往更尽力地插科打诨，让他一次次哈哈大笑。
　　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忘记给自己的女朋友报备，还真是痴情种啊。然后，我们去南城梅可家楼下看她。
　　哼！果然是心碎神伤啊，脸色憔悴不少。梅可显然没有将父母婚变的事告诉明宇，在她心中，自己的尊严比相互间的信任更重要哦？
　　不知内情的明宇一个劲地让她好好养身体，在听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居然真的放下心来听编排我小时候的故事了。
　　他却不知道，在他越过梅可伸手安慰我的时候，旁边的梅可身体可是明显僵硬了一下。
　　自己的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和其他女孩子表现亲热，心里不舒服了吧？可是，你就是这点不好啊，有什么从来不会说出来，全放在自己心里闷着的话，难受的可是自己呢。

作者有话说

　　改得真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