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楚家第一场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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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是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村长家的长子楚智与村里的首富尹十六家的长女在这一日成亲。尹十六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知道楚家最近不宽裕，直接找了村长给了他三百两银子，操办婚礼。村长也完全没拒绝，当场写下了借条，归还日期。
楚村长拿了二百两给楚夫子，其他全给了妻子孙氏，嘱咐万不可怠慢了长媳。
村人们也知这两家的喜宴上，必然会有硬菜，得闲不得闲的也都带着一家老小来给村长面子，最后在三家院子里都摆了桌。
温娘子一早就来帮忙，楚萱拉着温煦去她房里，还原先借来的话本子。
“煦姐姐，你会做我二嫂吗？”楚萱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我想单独和你二哥谈谈，别让别人看见，也别让我娘知道，可以吗？”温煦正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二哥和智大哥去迎新娘子去了，过一会才能回，你一会就在我屋里等着，我喊二哥哥进来！”楚萱抿嘴笑着说。
“你高兴什么啊？”温煦看这小孩子笑的一脸兴奋。
“我有一种做小红娘的感觉！”楚萱拿起几本书最底下那本，对温煦挤眉弄眼。
“你，你才多大竟然看《西厢记》！”温煦抽出底下那本一看竟然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
“你给我的！”楚萱赶紧捂着温煦的嘴。
“煦姐姐，你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时候，让我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到，我都是藏的好好的，你怎么还嚷出来了呀！”楚萱急的不行。
“咳！不喊，不喊，我不喊了，我就是前段时间掉河里，脑子进水了，有些事不太记得了。”温煦举手投降。
“你那是自杀未遂好吧！”楚萱翻着小白眼。
“咳！你这是个什么孩子？还有做小红娘有什么好的？”温煦听娘说，她和这楚家的楚萱玩的来，但没想到是这么熟啊。
“愿普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高兴的是我二哥是张生，煦姐姐是崔莺莺啊！很美好，像话本里一样！”楚萱开心的说。
“呸！呸！你才是崔莺莺，你二哥若是张生，我就是去做尼姑，我也不嫁你哥！”温煦简直跳脚，这都是什么孩子这是！
“为什么呀！不是你说张生与崔莺莺双宿双飞很美好吗？”楚萱简直被温煦反复的没脾气。
“这个话本子，可能版本不一样，故事也不同。我那里新得了一本《西厢记》的话本子，说这张生写的其实是一个文人叫元稹，他后来赶考又遇到了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和人家小姐成了亲，做了官，抛弃了崔莺莺。这还不算，他成了亲也不好好对自己的娘子，又和一烟花女子好了，害他娘子年纪轻轻就病死了。后来他被贬了官，那烟花女子自赎自身，跟着他去了边远地区，后来那女子也没名没份的死了，反而是这元稹活到了很大年纪，寿终正寝了。你说张生能嫁吗？”温煦其实也忘记元稹的具体事迹了，但是她不介意抹黑一个渣男。
“天呐，崔莺莺后来怎么样了？”楚萱简直不能接受。
“她后来嫁给了一位富裕的商人，小日子和和美美，双宿双飞了。”温煦很喜欢看小孩肉肉的脸，大惊小怪的表情。“所以啊，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要记得，别被话本子给骗了。”
“我二哥哥不是这样的人。”楚萱赶紧说。
“嗯，我和他聊点别的。”温煦微笑着说。
楚霆被楚萱悄悄的拉回了家。
“萱儿，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要回大伯院里，照应亲家兄弟呢！”楚霆看到院里开始摆桌子了，也不知待会是男客还是女客，所以不想过去。
“二哥，你就跟我来吧，有大哥在那里陪着尹家哥哥们，你那酒量坐那又能顶什么用呢？”楚萱其实自己也觉得很神奇，因为她即便是在爹娘还有大哥面前，都能做个守礼的孩子。唯独在这个最守礼的二哥面前，就能放开自己。后来还多了一个温煦，虽然她从小是和婉姐姐一起长大的，可认识煦姐姐后，她在她跟前也不自觉的变成个孩子。如今，他俩要谈亲事，楚萱最支持。
“温姑娘？萱儿你……”楚霆一看在楚萱房里的是温煦，转身就要走。
“咱俩谈谈！”温煦赶紧说。
“于礼不合！温姑娘有什么问题，自可让父母来商洽。”说着转身就走。楚萱看楚霆生气了，也不敢拦。
“人不大，事事不少，走吧，一起去灶间，你娘我娘应该都在那里。”温煦也走向门边。本来正要开门的楚霆，反而僵住了手。门外已经可以听到村里妇人们在大声说笑，想不被看到是不可能了。
“萱儿，你先出去！”楚霆让开身，让楚萱先出去。关了门闩，回到房间的后窗位置。温煦也知他是怕被人发现，徒惹风波。
“我爹救了你大哥一命，不曾图报。你娘认出了我娘是她的手帕交，坚决要与我家结亲，对吧？”温煦放低声音问。
“不错！”楚霆严肃点头。
“你大哥看中了他表姐，逼着家人与我家退亲。你娘没办法，怕影响了你一路科举，不想担忘恩负义的名声所以想要让我与你成亲对吧？”温煦又问。
“不错！”楚霆虽然觉得说他娘，忘恩负义很难听，但是楚霆想，在他娘那里这必然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我家可有错？”温煦在梳妆台旁坐下。
“没有！”楚霆回。
“你家可有错？”温煦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老实，竟没有一句狡辩。
“有！”楚霆还是严肃的回。没有一句不得已的解释。
“那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温煦看着站在面前笔直严肃的孩子，都有点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请讲！”楚霆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
“我希望你可以答应咱俩的亲事。”温煦等着他排斥，然后说服他。
“可以！”楚霆回。
“额，我并非想占你的便宜，吃你这颗嫩草！”温煦一急，声音不自觉的有点拔高。楚霆抬头看她，温煦赶紧小声。
“实不相瞒，我并不想成亲，可你也知道这个时代，女子虽说不是物品，却也实在有太多身不由己！我今日即便不是嫁你，也要嫁别人，否则我爹娘哥哥们都不能同意。嫁你，至少你还是个孩子！”温煦本来心里就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小孩子。所以也没什么顾忌，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
“我听别人说你是个过目不忘的神童，那在这靠死记硬背就能考试的年代，你肯定是可以出人头地的呀！娇妻美妾，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温煦看楚霆没什么反应继续说。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我先占着你娘子的位置，等有一日你寻到了心爱的女子，或者对你仕途有用的官家女子，你就给我写一份和离书。我到时候不拿走你一针一线，但是在这期间我赚到的银钱，我会买一些房子，到时候这些都得是我的。第二，如果我这个嫡妻的身份，并不耽误你什么，那咱们也可以相安无事、相互扶持到老。我不会妨碍你娶平妻、纳贵妾。比如你去外地做官，我可以在清平镇买个房子自己住，我也可以帮你照顾一下老人孩子都没问题。”温煦说完等着楚霆的反应。
楚霆沉默了一会问：“为何？”
“我不是说了嘛，一我不想成亲，二我需要一个在这社会上能被承认的身份。”温煦耐心的解释。
“为何不想成亲？”楚霆对这个以大姐姐自居的姑娘，也是无奈了。
“我也不知道！”温煦沉默了好一会说。
楚霆看着沉默的姑娘，光线从窗外斜斜的打进来，照在她纤细微黄的绒发上，她脸庞白净，这样的距离可以在阳光下看到那脸上也覆着一小层白白的绒毛。她的眉毛略微浅淡，睫毛却很纤长。唇角微抿，带出一脸的伤怀。
楚霆想起来，这姑娘给大哥绣过一双鞋垫。这是清平镇，定亲的姑娘送给男方的回礼。她娘拿着那鞋垫，好一顿夸温家姑娘有心，花样新鲜，绣的极精细。
楚霆想起那次在山里遇见温家姑娘，她微笑着说：“我记得你，你是楚孟的弟弟。”楚霆看着自己身上，长到脚踝的衣衫，略微宽松的套在自己身上。
“好！”楚霆轻声说，说完他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太好了！你真是太棒了，谢谢你！楚霆，姐姐一定会帮你读书考试的，即便是考不中姐姐也不能让你穷着！”温煦高兴的往外走，看到门闩才赶紧停住了脚，捂住了嘴。
“你先在这里等着，一会让萱儿带你出去！”楚霆挺直了背打开门闩走了出去。
楚婉和楚萱拉着温煦，去见了新娘子。尹胭儿之前便与楚婉很熟，见她们来了也不见羞，大方的让她们坐。
“大嫂，你今天好漂亮呀！”楚萱笑着说。
“漂亮什么，那马婆婆整个就把我涂成了一张猴屁股脸，今早上妆的时候，我跟她说差不多就得了，那老婆子一边说着快好了，一边把半杯子的粉都涂在了我脸上，我跟你们说呀！我半天都没睁开眼，等我睁开眼就成了现在这副妖怪样子。我娘还一个劲的夸好，多给马婆婆包了几个铜板！”尹胭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说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楚家第一场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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