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炮灰逆袭》拢青

6、灰姑娘的炮灰竹马6

　　韩绒绒不知道边南说的话具体是指什么，但从那次海宴过后，她就没再见到宋言了。

　　那个肯为她跳海的人，无声无息淡离了她的视线。

　　等她意识到再环视周围，莺莺燕燕，一群接着一群，还有那个光彩照人无法忽视的白月光公主，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只剩下一地鸡毛？

　　＊

　　边南一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宋言的前途无限光明，在高三下学期的高考上，他以英烨第一名的成绩考上最顶尖的学府。

　　高三末尾的他已经不是最初的境遇，也许是和君星漓待一块，也许是他手段强硬地把一些人收拾得够惨，英烨的人没人再轻视他。

　　而作为合伙人，边南也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商人，君星漓原本以为他是身手不凡，日后或许会加入什么势力，没想到他选择了最正大光明的创业，尤其是还真让他闯出一片新天地。

　　尚未大学毕业就成立了集团，并以不可阻挡的姿态，硬生生挤进众多世家之间，甚至实力与财富直逼顶级的那几个。

　　新势力什么时候都有出现的，白手起家也不是新鲜事，但那么年轻的掌权人，这么多年也就出现这一例。

　　各家纷纷打听，这个叫宋言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其中只有合伙人君家最为淡定。

　　＊

　　君星漓看着桌面上边南寄给他的拷贝文件，终于确定，那人要对顾流川下手了。

　　财阀的世界本来就不干净，顾家早年间就是那种势力起家，后来大量金钱又是几代人跟着洗白。到现在这一辈人更是涉及黑白两道，犹如一滩危险又浑浊的深沟，不过边南能找出这么多关键证据，也真是可怕，怕不是他自身的实力要比顾家涉及得还深？

　　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居然有如此本事？

　　君星漓不敢多想，看着那些账本，生意上的偷税漏税已是小事，里面几十起的命案，伪造买通的手续，人口贩卖，军械，毒/品的勾当，多阴暗的背面都被整个翻了过来。

　　那些东西明晃晃摆在他眼前，刺眼得很，君星漓不觉得这是宋言在相信他的表现，而是一种变相的赤/裸/裸的警告。

　　合作？

　　不，是无条件站队，以他为尊的站队。

　　君星漓想了很久，最终把那些备份销毁，对于顾家的命运选择了漠视。

　　＊

　　边南的报复来得很快，在他大四毕业的那天，阳光正好，他完美的答辩令在场的老师赞不绝口，而那天是顾家最黑暗的一天。

　　丑闻曝光，各种罪证大白天下。

　　层出不穷且压不下的热度，背靠的大官纷纷落马，股票暴跌，档口全部遭到破坏，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从深沟里涌到人间，接受世人的唾骂。

　　偌大的家族，偌大的势力，就像一只濒死的庞然大物，引来众多垂涎的视线，他们都在等着分食，哪怕只是些残羹剩饭，也足够强大自身。

　　顾流川觉得他的世界都要崩塌了，他才竞争过那个事事都比自己强的哥哥，家族还没完全接手，就要面临溃散的风险。

　　该死，究竟是谁在背后使鬼？

　　韩绒绒与顾流川一样，又不太一样，她同样是觉得世界要崩塌了，但她隐隐约约猜到这是谁，经历了那次海宴后，两人并没有分开，因为很快邱雪儿就和顾流川的哥哥结婚了，一纸婚约断送了顾流川的小心思，即便心里还有念想，但怎么都出不了格。

　　韩绒绒陷得太深，想要脱离是不可能了，她爱顾流川爱得失去理智，爱得发狂，最终还是没能狠心走开，磕磕绊绊的大学时光，一起又一起的聚散，算是共同经历了风浪，最后两人以一种比较圆满的形式走进了婚姻殿堂。

　　如果不是顾家突然倒台，他们也许就这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像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王子一样。

　　可是，顾家倒台了，他们必须面对现实。

　　“该死的，究竟是谁在陷害？”

　　韩绒绒看着那个气急败坏的男人，忽然脑子里有点清醒，她问：“那些东西是陷害吗？”

　　顾流川扭过头不可置信看着她：“你再说什么？”

　　韩绒绒重复一遍：“我说，那些东西是陷害吗？”

　　其实她心里有答案，假的，变不成真的，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忽视不对劲的地方，可现在她骗不了自己，这些富贵的生活是踩在哪些尸骨身上，她想想都觉得干呕。

　　“你不信我？”顾流川冷冷地看着她。

　　宋言之前也说过这句话，韩绒绒当时偏向顾流川。

　　现在顾流川也在说这句话，韩绒绒觉得她在偏向宋言。

　　是的，她觉得这个人是宋言，那个眼神阴冷的宋言。

　　他说过，要让顾流川付出代价，时间拖得越久，代价越深。

　　“那些被爆出来的东西，是真的，对不对？”

　　“你居然在怀疑我？”

　　“请你回答。”

　　“顾家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世家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混。”顾流川避开这个直面的问题，“有些东西不是我所能掌控的，我只能说，那些，我没碰过。”

　　他说得理直气壮，韩绒绒相信这是真的，他真的没碰过那些肮脏的地下生意，但她还是止不住干呕。

　　因为他的态度？是，因为他无论怎么甩脱，也撇不清他是靠着那些钱财和势力养活的。

　　韩绒绒很失望，她觉得她的梦全碎了。

　　“宋言。”

　　“什么？”

　　“流川，你去道歉吧，为你所做的事情。”

　　韩绒绒给他讲了好几年前的事，顾流川不耐烦听着，他当然知道宋言，这家伙不知道得了谁的风，爬得特别高，他每次看见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来气，但关于韩绒绒说的事情，他一个字都不信。

　　“你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吗？”顾流川不屑一顾地看着韩绒绒，“他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手段硬着呢，这么一个人就为了当初那种小事，处心积虑铲平我顾家，我是不是该说你异想天开？再说了，他当初不是早就报仇了，吕亮那些人，还有那个刘三，他全都处理了。”

　　韩绒绒呆呆地摇摇头：“都已经付出代价了，全都已经付出代价了，只有你，只剩下你……”

　　“你神叨叨地干什么？”

　　“流川，你去道歉吧，就说你错了。”

　　“我用得着向他道歉？”顾流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突然暴起，“如果顾家的事真是他做的，我恨不得当初就亲手弄死他！”

　　他的暴起又像是一记现实狠狠打在韩绒绒脸上，顾流川的脾气一直都不算好，他高傲又自大，一如最初时见到的那个样子，韩绒绒突然有点诧异，为什么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而她的表现对顾流川来说，也是一种刺痛。

　　顾流川面色不善地盯着她，恶狠狠道：“你总提他是怎么回事，你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吗？也是，他现在不是穷小子了，摇身一变成了新贵，你是不是想着和他旧情复燃？就是不知道他还看不看得上你这种破鞋！”

　　啪！

　　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顾流川理智一下子就没了，抓起韩绒绒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扯着她的头发撞上一旁的柜子。

　　柜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砸在韩绒绒身上。

　　他好像还不解气，上前拽起她的衣领，一巴掌狠狠扇过去，他的力气自然是韩绒绒不能比的，当即嘴角就流了血，脸上肿得很高。

　　顾流川施暴的样子像一头愤怒的熊，拳打脚踢，韩绒绒抱着肚子忍受着疼痛，心里比死还难受，直到她的大腿间流下红色的液体。

　　血味令顾流川的神经一下子清醒过来。

　　韩绒绒流产了。

　　＊

　　顾家倒得比想象中的还快。

　　它是那种无法东山再起的灭亡，曾经的霸权镇压，到后期全都反馈到自身，顾家掌权人，也就是顾流川的父亲离奇死亡，这是一个开头，到顾家大哥身受重伤成植物人，接下来该轮到谁？韩绒绒终于害怕起来。

　　背着顾流川，她偷偷去找了边南。

　　边南也知道她要来，提前做好了安排，但再见到那人的时候，确实挺出乎意外的，原来古灵精怪的女生，现在看着臃肿不堪，面上尽是疲惫。

　　“阿言，你放过流川好吗？”

　　“顾家的事，你觉得是我做的？”

　　韩绒绒微微点下头，边南也没否决。

　　“阿言……”

　　“我要听他的实话。”

　　他说到这，韩绒绒不再说话了，边南瞬间明白，那个自大的少爷死到临头依旧是不肯悔改。

　　“那就没办法了。”

　　韩绒绒这次什么都没说，她直直跪下，边南微微蹙眉，韩绒绒道：“对不起，我求你了。”

　　“为了一个能动手打你的人，值得？”

　　“对不起，求你原谅他。”她还是低着头。

　　边南看着她，良久：“算了，你好自为之吧。”

　　得到这句话，韩绒绒知道，对方同意了结这份恩怨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消失很久不见的系统出现在了边南脑海里。

　　［宿主，宋言的心愿有提示了，不是复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