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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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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穹知道,他是不会付诸行动的,毕竟他连陆行雪的腺体都没有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陆行雪了。
在面对陆行雪的时候,他的脾性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苏穹放开了仿若快要熟透了一般的陆行雪,手撑着窗台上,翻身进入了房屋之中,他轻声道:“殿下,你等我一会儿。”
屋内没有点灯,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
苏穹走到小桌子旁,拿起了林姨娘之前放在桌子上的让他仔细观摩的所谓孤本小册子。
通俗点来说,这就是一本和信息素交标记都无关的、纯靠躯体接触的春宫小黄书。
两个人都没有提出要点灯,苏穹是因为不管有没有光线,他都看得很清楚,而陆行雪就不知是为何了。
他们就借着月色和屋檐下摇曳的灯光,凑到了一起。
天地之间,月色之下,只有我和你。
“殿下,这是林姨娘给我的,如果发热期不吃药的话,我是不是就要和殿下一起这样缓解度过发热期啊?”苏穹问道,语气淡然,没有什么其他任何情绪。
隔着窗台,陆行雪接过小册子,映着昏暗的灯光,翻了几页,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捏紧了书页,甚至捏出了皱褶。
他其实以前视力不太好,这也是他前世会被算计到的重要原因,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现在突然可以看得这么清楚,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行雪不自然地颤栗着,他狠狠合上书,凤眸转了转,他声音温润且青涩地回道:“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他还没有做好告诉苏穹真相的准备,他也是omega,根本不是alpha,完全没有办法按照正确的方式来标记苏穹,所以就让苏穹这么误会下去也挺好的。
他虽然没有试过,但是他处理案件的时候,看到了不少风月相关的事,其实第二性别相同的人也是可以鱼水相融的,只是不通过后颈的腺体,据说也能享受到极乐,和信息素交互是不一样的感觉。
陆行雪一手捏着小黄册子,一手捏着毛茸茸的白狐狸,脑子里飞速思考着,他要怎么骗苏穹。
还好苏穹什么都不懂,纯真又无邪,那种即将要亵渎玷污纯白的感觉让他更加燥热了。
苏穹再次爬上窗台,坐在窗台上,双腿轻轻晃着,若有若无地蹭着陆行雪的腰。
“殿下,我发热期好难受啊,那个抑制药吃起来好苦,你帮帮我吧。”苏穹伸手从陆行雪手中把小黄册子抽了出来。
他自顾自翻了翻,然后停到了一页上,指着给陆行雪看,然后说:“就这个吧,殿下。”
陆行雪看得臊起来,凑近苏穹想要把册子抢过来合上,可是苏穹反手一扔,就把小册子扔到了一片黑暗的屋子了。
“殿下不愿意吗?”苏穹欺下-身,将陆行雪整个人都笼罩住,四目相对,唇和唇都只有一指之隔,温热的呼吸彼此交缠。
压迫感太强,陆行雪下意识摇头。
苏穹满意地往后退了退。
接着,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抚摸到了陆行雪的黑发上,先是用滚烫的掌心轻轻摩挲着陆行雪的头发,灼热的指尖伸进发丝之间,然后微微用力,往下按。
无形的魂力磋磨着藤蔓一般的精神力,如果凑近仔细看,会发现苏穹的魂力其实是透明的触手,触手之上有着无数的吸盘。
陆行雪眼里沁出一片水色,全身都好敏感。这是镇远侯府,还是幕天席地的,一仰头就是星空月夜,肯定不可以。苏穹不知这些行为代表着什么,可他是知道的,他不能这样。
他只觉得闻到了海风的味道,很清新鲜甜,又带着独特的咸涩。
“不行。”陆行雪小声呜咽着。
苏穹闻言放松对陆行雪的桎梏,他不会强迫陆行雪,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陆行雪的后颈滑到肩膀下,将已经快要软倒的陆行雪捞了起来,重新捞到怀里,手环到了陆行雪的腰上。
“等我们成婚以后才行,现在这样是……是……”陆行雪被迫微微仰头,呼吸间的温热气息吹到了苏穹的喉结处,他脸热得很,无媒苟合几个字他还是说不出口。
“是殿下乐于助人,殿下此来,不就是给我送发热期的抑制药的吗?”苏穹歪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只要再往前凑凑,他滚动的喉结就要贴在陆行雪的唇上了。
陆行雪已经羞愧地说不出话来了,他用了点劲儿,挣扎着脱离了苏穹的怀抱。
等陆行雪恼羞成怒仓皇失措地翻墙离开的时候,苏穹都没有再次阻止,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看着。
呼吸间还有着淡淡的酒味,指尖也还有陆行雪残存的精神力。
明明他根本不想让陆行雪走。
他杀过很多修者,对很多人起过杀念,唯独陆行雪是特别的,陆行雪可爱到让他想施暴凌虐,却也让他又舍不得真的伤害到陆行雪。
魔临剑尊的神魂里确实是镌刻着病态与残忍的。
不爱社交、只热爱去秘境夺宝和参与世界大比的他,如果不是偶尔出手时的手段太过于匪夷所思和骇人,他也不会有这么一个称号。
剑修能够成就大道的哪有正常的,而苏穹更是散修剑尊之中的杀神魔王,没有师门亲眷的牵绊,他更加肆无忌惮……
他除了不敢惹道祖帝君级别的人物以外,正邪两道都有得罪,人魔妖三族都屠戮过,举世皆敌也不过如此。
然而他就是每次都能死里逃生,躲在洞天福地修炼个几百年出来,当初的仇人,无论老的小的,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而他,一般都是搜魂灭族。
他被很多修者骂过崽种畜牲、没有人性……
可谁也想不到……魔临剑尊苏穹有一天愿意为了陆行雪好好学做人。
他本人也想不到。
苏穹在陆行雪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趣味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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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且地形错综复杂的大理寺诏狱里,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其中。
没有一丝自然光线,只有诡谲的烛台幽光。
在诏狱深处的牢室中,被倒吊着的人已经变得血肉模糊,他的头发都被剃掉了,指甲也全部被拔了,看起来可怖至极,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之前是个什么模样。
有四个诏狱官员正在轮换着对此人进行严刑拷打。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
众人最先看见的是干净无尘的云纹白靴,而后一个仪容俊逸的身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是穿着大理寺卿官服的陆行雪。
他脸上还带着明媚愉悦的微笑,似是心情极好。
从侯府苏穹的偏院之中回大理寺之后,他简单沐浴,换上了宽大庄重的官服,赤绯色的前衫上绣的是传闻中的远古凶兽,给人阴森恐怖之感,也给他平添了几分峻整的成熟气质。
与之前夜会苏穹时候的少年模样完全不一样。
四个官员皆向他行礼。
陆行雪随意地摆了摆手,动作优雅地走进一看,干净的白靴直接踏在了血污之上,他脸上的笑容不再明媚,反而有些渗人,琥珀色的凤眸里有着寒气。
他语气森冷,带着嘲弄:“还没有招认?呵……倒是个忠义之人,也不怕连累家人。”
诏狱的那四个官员纷纷低下头,忍不住冷汗直流,他们只觉得太子殿下经历刺杀之事后,变得更加高深莫测让人胆寒了。
他们是知道的,太子殿下的手段是有多么毒辣,比他们的审问手段要惊悚百倍,只怪这宁家小公子不识好歹,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
无形的、密密麻麻且杂乱无章的精神力形成了一个气场,被笼罩在其中的众人只觉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把人放下来。”
陆行雪目光暗沉,原本琥珀色的凤眸在这幽暗的环境之中也变得没有了神采,其中只有阴沉的郁色。
在这些人的口中,他德不配位,他活该孤苦无依,他是个omega不配继承皇位,他是地狱来的恶鬼,那么,他就让这些人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他想到了前世,那时候的他还是太仁慈软弱了。
他被刺杀后,带着苏穹一起逃难,千辛万苦才获救,昏迷了好久,身体也就此衰败下去了。
之后,等着他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噩梦……
被放到地上的宁卓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陆行雪,其中的恶意毫不掩饰。
陆行雪漠然与宁卓对视,不知想起了什么,陆行雪心中蓦地涌起一股恨意,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宁卓,他低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戳进了宁卓完好无损的眼睛中,结膜和血丝全部往外流出,宁卓只能发出沉闷地嘶吼声。
“不招,也没关系。”
他抽出满是血污的手指,话语说得淡漠,脸上笑意全无,平静得让人心生绝望。
将手指上的血污清洗干净后,陆行雪就准备进宫。
天还没有亮,在满是灯盏的宫道上,他就遇到了二皇子应亲王陆舍云。
只不过陆行雪是坐在步撵上的,而应亲王是孤身走在路上的。
众人皆知应亲王最守礼,宫中不能行马车,朝臣进宫当差或者上朝述职都是走进来的,应亲王已经从宫中搬出单独建府了,他自从去礼部任职后,每次进宫都是规规矩矩地走路,很得朝臣赞誉。
陆行雪椅在舒服的靠垫上,他高高在上,懒懒地叫道:“二皇兄,这么早啊。”
应亲王躬身行礼:“太子殿下是刚从大理寺回来吗?殿下遇刺一案还没有查出什么吗?居然还没抓到主使者,也不知是不是大理寺官员过于怠慢没有用心。”
“孤从小到大遇到的刺杀不计其数,主使者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将这些人暗藏的钉子一个一个地拔除。”陆行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应亲王想要冷笑,只觉得太子陆行雪能力不行德不配位,全是依靠着祈武帝的偏爱,占着大理寺卿的位置,什么都查不出来,还在给自己挽尊。
他回道:“太子殿下气色不错,看来之前的刺杀对你没有造成什么影响,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陆行雪闻言虚弱地咳了咳,似笑非笑道:“多谢二皇兄关心,经此一役,孤时不时就会咳嗽,多走动就觉得伤口疼,不能像皇兄一样康健,每天天不亮就走路进出宫。”
他现在身体好得不行,精神也很充沛,但是在面对某些他不太想搭理的人的时候,他就是经历刺杀后的病弱太子。也能因此迷惑真正的幕后凶手。
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又交锋了几句,就各自前往目的地了。
告别应亲王后,陆行雪表情变得森然,琥珀色的凤眸晦暗不明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回到东宫,直接就去了私库,他想要挑选点东西送给苏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