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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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的气氛太沉闷了，让我隐隐有些不安。里德尔身上的气息很陌生，那不是我熟悉的冷漠算计，不是愤怒疯狂。我甚至一度觉得眼前这个安静的男孩已经失去人类的情绪了。直到回去冈特老宅的路上我都在打趣他，试图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
“所以你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实际上是在给自己重新起名字？哦，还在设计马尔福胳膊上那个丑陋的烙印？”
“哦，汤姆，我还以为你一直在研究咒语呢。”
接下来我因为聒噪再一次被施了静音咒，这让我有一点放心。他会觉得我烦，这让我觉得熟悉极了。
我们中途遇见了一个跛脚的青年，我很想提醒里德尔有人看见他了，但是却发不出声。
里德尔回到冈特老宅后施了一系列复杂的魔法，他将自己杀人时看到的细节以及最细微的感受一点一点写进了莫芬的记忆里，然后用一种我从没见过的魔法凭空为莫芬捏造了感情：“你杀了山谷那边的里德尔一家。因为这群肮脏的麻瓜抛弃了你的女巫姐姐，你恨他们，你很自豪自己杀了他们。”
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对于巫师来说，用魔法完全修改人类记忆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然而我只是呜呜了两声，里德尔解开了我的咒语，我又重复了一遍。
“显然摄神取念和修改记忆或者说蛊惑灵魂恰好是魔鬼擅长的魔法。”
“而你竟然学会了？”我惊呆了，“梅拉贝尔.冈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都没有学会怎么运用魔鬼的魔法。”
“也许我不像她那么愚蠢。”
我们一边在这个杂乱肮脏的房间里寻找有可能的线索，里德尔一边讲解着如何通过西洛尼亚夏克的魔法原理并借助神秘东方的魔法使巫师的魔法从魔杖和外界自然融入到血液，从而模仿魔鬼魔法的流动方式。我很想说他是对牛弹琴，我连谁是西洛尼亚夏克都不知道。
我们翻遍了整间房子，找到了四五块恶心人的发霉变质的面包，几件看不出颜色的长着霉斑的衣服，还有几本书页已经粘在一起的《基本咒语大全》《黑魔法的初探》这种教你荧光闪烁和流脓咒的弱智书籍。最后终于在莫芬那腐烂而露出来一团团黑色海绵的扶手椅下发现了一本用来垫椅子而沾满污渍的黄铜扣笔记本。里德尔白皙的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我都无端生出一种罪恶的感觉。他大致翻阅了一遍笔记，我小心地直起上半身凑了过去。
皮质的封面上有一行烫金的字迹，写着冈特家的梅拉贝尔小姐。然而黄铜扣浑然一体，完全打不开。
里德尔挥了挥魔杖唤醒莫芬。
“这里面写的什么？怎么打开？”
莫芬絮絮叨叨地喃喃着：“是写霍格沃兹的……那种招收泥巴种和混血败类的垃圾学校，我们才不去，没有用，没有用…”里德尔将他又击昏了过去，抹除了这段记忆。他似乎觉得再问莫芬很麻烦。
里德尔装好笔记本，把魔杖放回莫芬手里，拿走了他手上的戒指，将这里恢复成来时的模样，然后带着我连夜离开了小汉格顿。我想最迟明天早上里德尔一家人的尸体就会被发现，而醒来后的莫芬会在阿兹卡班度过他的余生。
里德尔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探寻自己的身世，他对父亲甚至有过幻想，但谁能料到他们会以这样一副嘴脸匆匆从里德尔的生命里走过，只留下一桩谋杀案和那些失望灰暗的回忆。
里德尔连夜回到孤儿院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就离开了。他把衣柜里的书一本一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是不会再回来了。我甚至觉得他已经不在乎邓布利多是不是发现他离开孤儿院了。
他找到一处没有人居住的麻瓜房子，大体收拾干净后，我们打算勉强居住一夜。这里的主人走的时候搬得很干净，我只能又穿上了里德尔的旧衣服。
房间里除了搬不走的一张大床和餐桌外什么都没有，里德尔将餐桌变成了一床柔软的被子铺在了床上躺了上去。我看了看积满灰尘的地板很是无耻地蹭到了里德尔旁边躺了下来。他没有说什么，我便得寸进尺的往他那边蹭了蹭好舒展开手脚，然后放心地准备入睡。
“说起来离开霍格沃兹以后，我睡过桥洞，睡过纸盒，睡过麻瓜的旧房子。如果你打算以后都不去孤儿院的话，我们也许需要一个能住人的地方。”
里德尔望着天花板轻轻抚摸着手上斯莱特林的戒指，没有说话。
我翻了个身面向他：“我是想说魔鬼的寿命一般很长，而我们又很喜欢宝石黄金。”
里德尔微微偏过头看着我。我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们的父亲都是有钱的老混蛋。你父亲的钱弄不出来，但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去打劫我那个讨厌的父亲。”
他将头偏了回去，神情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这里没有镜子或者水面。明天出去找找吧。如果要去参加马尔福的生日宴会，你会需要长袍礼服和礼物的。伟大的里德尔大人可不能看起来寒酸，不是吗？”
我没有注意到里德尔听到这个名字时再次露出的厌恶，想着亚蒙那一大堆令人垂涎的财宝，纠结着究竟是给我的魔杖安上钻石还是红宝石或者用黄金打造一个把手，我就在这美好幻想里渐渐入眠。里德尔身上清凉的体温驱散了夏夜的闷热，我睡得香甜极了。
第二天我们趁着隔壁的麻瓜出门工作的时间潜入了他们的住宅，偷走了那里最大的一面镜子，然后回到了暗影之地。我得承认没有我的父亲之后，这个地方看起来美好了很多。
我大方地带着里德尔来到亚蒙收藏珠宝的卧室，帮助他搬空了父亲一生的藏品，满载而归。当我们回到离开暗影之地的镜子前时，一个完全没有想到的人正在等着我们。
“亚德米勒。”我说道，顺势躲到了拿出魔杖的里德尔身后，无数次的经验教训告诉我，他比我厉害得多。
“你的父亲预见到自己的死亡后让我告诉你，他说‘跟着这个男孩，你会死'。”
里德尔挑了挑眉。
这句话让我极度不舒服起来，我一直厌恶、深信完全不关心我的人竟然会来关心我的死活。我嗤笑一声，“我会跟着汤姆也是因为亚蒙，别说得好像他会在乎我一样。”
亚德米勒无动于衷，“他的话我带到了。”他说完后就消失了。这可真是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我看向里德尔，他也正看向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违反誓言我就会死。”我撇撇嘴。
梅林啊！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希望我死。
我想要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但对于如何在人类世界买一栋房子一窍不通。里德尔在满是高档住宅的特雷弗斯纳街上逛了一圈，找了一栋看上去舒适又不引人注目的房子，敲开了门。在那一对夫妻疑惑的眼神里拿出魔杖，“imperio。”
那对夫妻的眼神开始迷离。里德尔用一种无比温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说道:“你们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们一直想搬家。但你们今天终于将房子卖了出去，拿着卖来的钱却在半路遇到了劫匪。他是一个逃兵，你们为了保命将钱都给了他。你们感到绝望极了，于是打算坐上今天的船前往澳大利亚。现在，你们该离开了。”
我眼睁睁看着那对夫妻什么都没有收拾，出发前往了澳大利亚。里德尔则关上了房门，开始施展各种复杂的守护魔咒。
“这样，就可以了？”我觉得自己看起来非常多此一举，“那些钱没有任何用处？”
“当然会有用。但不是拿来和愚蠢的麻瓜交易。”
他说着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心意更换房间的装饰。我则兴奋的冲去了二楼，挑选了一间装饰精致的卧室，然后把衣帽间里所有的裙子都拿来缩小了一点并试了个遍。我穿着华丽的裙子，戴着女主人昂贵的首饰，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大床上，兴奋的小火苗一个个在头发上炸开。
两百多年以来，我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被迫要和别人分享），但这令我激动极了，不是被囚禁，既没有无视我的室友，也不用作为一条蛇，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我觉得这就是亚德米勒甘愿堕入地狱也要为之奋斗的自由。
显然那个时候愚蠢的我并不明白什么是自由，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无法停止地转动了起来，我一次次异想天开地认为经历过当下的苦难就能获得自由和快乐的新生，而现实却残忍地带给了我无法逃避的绝望。
当我走下楼梯的时候，房间已经和来时完全不同了。墙壁上原本镶嵌的涂抹着金粉的石膏浮雕全部消失不见，那些华丽的雕花罗马立柱也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简洁肃穆的深绿色墙壁和冰冷的白色大理石柱子。就连我还没来得及的坐上去的椅子上精致的玫瑰刺绣和流苏挂饰都不见了，变成了深绿色的天鹅绒。整个房子看上去庄严冷清得好像哪个政府首脑的会议室。
我简直愤怒极了：“梅林啊，我诅咒你的审美！”
里德尔走上了楼梯，身边悬浮着他的行李箱，他看着我满身璀璨闪耀的珠宝，毫不掩饰地嫌弃：“去准备午餐。”
该死的！这是一道我不能拒绝的命令。我带着一肚子的怒火来到厨房。布蕾特夫人会让我和比利帮忙准备餐食，因为她觉得那是家人交流感情的机会，然而她那些复杂的处理土豆的方式我一个都没有记住，我只记得她早餐的煎鸡蛋是怎么做的。
我用魔杖让一只铁锅悬浮起来，在锅的下面释放出一小团火，学着布蕾特夫人的样子拿出三颗鸡蛋敲了敲，然后优雅的抖了抖手腕让蛋液流进锅里，一边寻找盘子，一边等待鸡蛋凝固。等我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挥着魔杖让铁锅翻了过来，然而鸡蛋似乎粘在了上面。我又废了老大的力气才将它们一点一点铲了下来。人类的食物很美味，很诱惑人，但是还是灵魂准备起来方便一点。
我将盘子端上餐桌的时候，里德尔正好收拾完了，走下了楼梯。
“今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可以把纳吉尼从禁林带出来，她并不喜欢那个地方。”然后他看到了我的杰作，“那是什么？”
“单面煎蛋。”我一边说着，一边学着见过的餐厅里那些服务员优雅的样子，挺直脊背给煎蛋撒上黑胡椒和海盐，“请享用。”
里德尔拿起叉子叉了一块一半焦黑一半粘着蛋黄液和流动的蛋白的鸡蛋，完全没有放进嘴里的意思，“奥尔菲顿，你的厨艺真是糟透了。”
这可是我的第一份作品，我还用心地给它摆了盘！我是期待它会受到食客的赞扬的，哪怕是一句感谢也可以，但是他竟然讽刺我！
“也许你应该去找一个家养小精灵！”我气呼呼地吼道，后知后觉地在里德尔似笑非笑的眼神里猛的想到我们那个愚蠢的契约！那个该死的源自家养小精灵的契约！哦，混蛋，我可不就是半个家养小精灵嘛。
我转身上了楼，搬进新家的喜悦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