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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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邪，又尝了一口沙拉——
好了，粥也不必再试了，江亦宝脸色沉沉地将筷子放下，看向公鸭嗓。
公鸭嗓：“……怎么了？”
江亦宝：“去重买一份，太难吃了。”
挺简单的要求，公鸭嗓却连连摇头，死活不肯答应。
还苦口婆心地劝他：“咱们不是都达成一致了吗？怎么又闹别扭了。你不是普通人了祖宗，既然做了明星，就得将减肥当成终身事业，胖了怎么上镜啊？而且你现在病了不能运动，就得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少吃才行，我多给你买了个餐包，已经很破坏原则了。这个是清淡了点儿，但营养均衡，热量也低，你再试试？多吃几口就觉得好吃了。”
还多吃几口就觉得好吃了？
江亦宝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这种蹩脚的谎言都肯信。
“我不会胖，不需要减肥，”他很坚持，“去换了，这些你觉得好吃？那都给你吃好了。”
以前宫中人谁不知道，宝公公长了一条极为挑剔的舌头，内膳房的美食先要在他这里及格了，才能往昏君那里送。当然，要是他穿过来的身份是社会底层，吃糠咽菜他也认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可明明有那个条件，偏偏吃成猪狗不如……没法忍。
公鸭嗓才不肯吃呢，这玩意儿能好吃才有鬼，干脆不接他的话茬了，从包里掏出一个iPad递给江亦宝：“说正事，喏，里面有我给你拷下来的团舞、独舞动作详解，还有公司给你争取的几首歌，和演唱会的基本流程安排，你在养病的时候，多熟悉熟悉，别荒废了。满打满算可只剩七天了，你这次要是再表现不好，肯定又要被嘲……”
所以扎心不扎心？还有心思要吃的吗？
公鸭嗓正当年富力强，十分野心勃勃。
他的开局也很棒，才入行几年，就赶上了江亦宝这样的紫薇星，别的和他资历差不多的经纪人，还在带着一群十八线想屁吃呢，他手底下已经有一线流量了。
所谓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在他看来，江亦宝就是那种天生能红的人，屁都不会，照样无数脑残粉生捧，星点儿小事就能引爆话题，永远不用担心缺了关注度。
不过，流量爱豆的生命力普遍短暂，二十来岁正嫩着，颜值在保鲜期，粉丝们当然可以为爱盲目。可一年两年，爱豆们除了越来越崩的脸，业务能力半点不长进！江山代有才人出，市场上长得好看的小爱豆跟韭菜似的，年年往外冒一茬，总有比你更年轻更水嫩的，于是免不了就“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一代新人换旧人，叫人家牛夫人”，彻底flop了。
公鸭嗓着手现在，放眼于未来，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第一就是好好督促江亦宝，守好颜值防线，让他尽可能地多红两年。
第二，鸡蛋不能全放一个篮子里，他又签了几个好苗子，有些江亦宝用不上的资源，完全可以给这些后备力量分担些嘛，等以后江亦宝过气，他手里就还有好牌可打，流水的爱豆铁打的经纪人，总有一天成为圈内举足轻重的行业大佬。
“哦，对了，还有，”公鸭嗓完全不给江亦宝说话的机会，嘴里跟放机.关.枪似的，“我得再去给你找个靠谱的助理，先前那个二五仔……不提了，你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说说看嘛，毕竟助理主要功能就是把你照顾好了，能力放一边，关键是靠得住。”
江亦宝：“……”
他算看出来，这人是铁了心不肯给他换餐食了，心中不爽得很，但想想为点吃的大动干戈也怪不好看的，不如暂且遂了他的意，以后再想别的办法。
反正让他天天这么吃，他宁愿不当这狗屎明星了！
——说到新的助理人选，江亦宝心中一动，还真给他想起一人来。
是原主在挖掘机学校时的跟班，叫牛蒙蒙，偏远农村出来的，长得五大三粗，干活上一个人能顶几个人使，就是脑子不那么灵光，学东西老是学不会，经常被老师骂，也不怎么知道还嘴，为人特别憨厚老实，成天就是乐呵呵，缺钱缺的啃馒头喝凉水，照样精力充沛，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一开始，原主挺瞧不上这傻大个儿的，白长那么大的身架，被人欺负都不知道打回去，窝囊的很。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一下子就让原主对他的印象改观了。
原主因为长了张惹祸的脸，被学校混混以“挖兄弟墙角”的名义针对，那“大哥”天天聚拢一票杀马特围堵他，幸亏他机灵，才几次跑掉了。但夜路走多终会遇见鬼，有次原主就被逼进死角了，换正常情况，肯定得挨好一顿暴揍。
偏巧赶上牛蒙蒙从旁边路过，见此一幕，脚步迟疑着停住了。
他停住归停住，打架双方都没把他当回事儿，毕竟牛蒙蒙那声名在外的，比起路边的绿化树，他也只胜在能喘气儿了。
谁知偏偏这次，傻大个儿爆种了！
一声大吼，冲进“战场”之中，那横冲直撞的样子，恰如猛虎入羊群，重装坦.克扫荡幼儿园小朋友，杀马特们全无反手之力，瞬间落叶飘零萧瑟瑟，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原主就这么被英雄救美了。
事后问牛蒙蒙，这傻大个憨厚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俺……呸呸，要说我，我从小力气大，我娘不许我跟人动手的，怕把人打坏了，还得出医药费。他们要是打我，就算了，我皮糙肉厚，不怕打，你不行的，江亦宝你是个好人，我不能看着你被打坏。”
江亦宝怎么就是个好人了呢？
他给过牛蒙蒙几次吃的，教过他几次课堂上没掌握的知识点，都很小的事，原主都不怎么记得，偏傻大个儿记得牢，心中还笃定了江亦宝是个大好人，见他被那么多人围了，毫不犹豫就冲过来帮他。
后来牛蒙蒙就成了原主的跟班小尾巴，一直到从挖掘机学校毕业，俩人各奔前程，便再也没见过了。
江亦宝从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把这活宝挖出来，想着，原主当了明星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找来当助理，实在大大的失策。
牛蒙蒙这样的人才，你让他干技术性的工作，肯定不行，但这人品性上佳，换古代，从军可做冲阵的猛将，放身边，又可做忠诚可靠生死以托的心腹家臣，他重情，没那么多弯弯绕，嘱咐他点什么，他肯定不打折扣地给你完成了，想收买他反水？这种一根筋，你也得收买得了啊！
“新助理，我有个人选。”江亦宝想定了，就对公鸭嗓说道，“你去帮我找个人，是我学挖掘机时的同学，叫牛蒙蒙，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落哪儿了，找到人，跟他说下我的情况，问他愿不愿意来帮我——算了，还是等找到人，你问清楚他的联系方式，我直接跟他说。”
原主原来是有牛蒙蒙的手机号的，但后来他一夜成名，老号不能用了，全是骚扰电话骚扰短信，公司就给换了新手机，以前的联系方式自然全没了。加上原主成名后白天黑夜连轴转，也没时间再找以前那些人，就连从小长大的孤儿院，都是只捐钱捐物，很少真人回去看看。
现在他要找牛蒙蒙当助理，只能让公司帮忙把人挖出来了。
“牛蒙蒙？是这个牛这个蒙对吧？男的？行我知道了，肯定给你找着，最迟明天就有消息了。”公鸭嗓抬起手腕看看表，脸上作无奈状，“时间不早，你一个人呆医院行吗？要不我让公司先给你安排一个临时助理？”
“不用了，我一个人更清净，又不是瘫床上动不了了。”江亦宝摆了摆手，“你去忙吧，我精神还没休养回来，马上就又睡了。”
这家医院是很靠谱的私人医院，收费贵，相应的服务也好，而且十分注意安保，许多明星在这里看过病，除非是自己要曝光，狗仔粉丝都进不来的。
公鸭嗓想想也没什么不放心，便应下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朝江亦宝比划：“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那些资料你看看行，别看太晚，注意休息，尽量早点好早点出院……”
他走出病房，门都关好了，突然又开了一条缝，探头探脑地最后来一句：“还有，那饭你赶紧吃吧，等凉了就更难吃了。”
啪，门缝合上了。
公鸭嗓一溜小跑，仿佛生怕江亦宝垂死病中惊坐起，把他抓回来暴打一顿似的。
江亦宝：“……”
妈的，这混账。
他搅了搅那碗红枣燕麦薏米粥，颜色昏沉而香气寡淡——虽然肚子叫得欢，却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张开这个嘴。
干脆拿出遥控器，再次将电视打开。
《锁麟囊》已经不唱了，换成了一折《贵妃醉酒》，这个听着也不错，跟江亦宝以前听的戏曲差不多，演员身段婀娜，唱腔算不上顶尖，但精致的扮相足以弥补了。他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还在九重宫阙之中，一边听戏，一边吃着内膳房精心烹饪的美食……
嗯~
这种厨子就该拉下去打板子！
江亦宝沉了沉气，也不一勺一勺地折磨自己了，端起碗来，像喝药似的，仰脖一饮而尽！完了又在那盘沙拉里挑了几粒圣女果、小青瓜片的吃了，至于那个被公鸭嗓说是“额外开恩给你补充营养”的杂粮包，他放那里干脆一口没动。
大好年景，太平盛世，连孤儿乞丐都能混口饱饭吃，怎么偏偏有人如此反人道，要折磨自己的喉咙，吃这种喇嗓子的东西！
好歹哄了个半饱，肚子不叫了，江亦宝便将剩下的垃圾打包好丢一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刷了刷牙，感觉精神头回来了些，在左边的沙发坐好，拿出公鸭嗓带来的两本医书挨个儿翻看。
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身体调养好，身体不好，折腾别的纯属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江亦宝在原来的世界，是会一些医术的。
他在戏班最大的好处，是学了认字，又因为从小便接触三教九流，培养出了开阔的眼界。以及挨打挨多了，熬炼出的坚韧性情。
这些东西，在他后来入宫的日子里，都成了助他入青云的宝贵财富。
技多不压身，江亦宝很明白这个道理，谁知道日后哪样技能，可以救自己一条命呢？
做小太监的时候，他接触不到太医院，后来身份上去了，几次示好以后，再去找太医们求教些医术方面的知识，就容易多了。江亦宝很是看过不少医书，尤其擅长认穴和用针——当然，还有识毒用毒。前者用的光明正大，种种花样都被他玩出艺术感了，助兴一流。后者却必须讳莫如深，毕竟宫里“毒”是忌讳，让人知道你擅长用毒想什么呢？生怕没人陷害怎么的？
现在换了个世界，江亦宝的技能栏里，【医术】还在，可等级却坠崖式下降，从高阶5级变成了入门2级——入门2级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现在的医术，也就只比完全不懂的人强点儿罢了，去医馆打工，不太讲究的医馆也许会收他当个药童啥的，稍微上点台面的，就得走走走，我们这儿不收门外汉！
江亦宝寻思着，既然自己脑海中的记忆还在，那这个等级下降，最大的可能便是两个世界在医术上有些细微差距了。
比如人体穴位，差之厘毫谬以千里，扎错了比不扎更惨。比如药物药性，减一分是良药，或许增一分就变剧毒了，也不能乱来。
——猜想终究是猜想，江亦宝翻开那两本医书，很快，眼前便接连弹出两个对话框：【是否学习技能书《人体穴位考》】【是否学习技能书《中医草药学》】
他选了是。
一阵剧烈的头痛过后，两本书里的知识点便吸收进了他的脑子里。
【是否将《人体穴位考》、《中医草药学》并入【医术】技能】
再次点是。
【医术】从入门2级直接升成入门3级，江亦宝细细查看一番，终于笑开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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