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尽天下》山野牧羊

33、泱歌交锋

　　老夫人去世，丧事办得极为体面，秦家所有嫡系分支主事人，必须全部赶往帝都奔丧，连日来秦府忙的不可开交。

　　醒来后的秦凡，知道祖母真的走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秦家当家主事的是自己，便是在难过，也必须打起精神来，送祖母最后一程……

　　当晚，秦凡和秦母挨着跪在灵堂前，这是第二次，母女二人这般跪在一起，第一次是秦忠死的时候，那时候秦凡刚出生没几日，便被秦母抱着跪在灵堂前。

　　秦凡:“母亲，让洛泱回来，送祖母最后一程。”

　　秦母忍不住叹气:“消息已经一并传回秦家，应该能在入土前赶回来。”

　　秦凡:“谢谢母亲。”

　　秦母:“母亲知你难过，但你要好好的，你祖母还看着你呢。”

　　秦凡哭红的双眼，哽咽道:“母亲，孩儿知道……”

　　秦家家大业大，第二日便陆陆续续，不少秦家族人，相继赶往将军府，祭拜老夫人，一直要待到老夫人入土之后，方可离开。

　　洛泱与秦州祖地族人一道，于第六日日落时分，赶到帝都的，整个阵势浩浩荡荡，充满了让人敬畏的杀伐之气。

　　依稀能看见，四名秦家高级武将腰挂佩剑，紧紧护着中间那辆马车，外围更是手持长-枪的镇北轻骑兵，所有秦家子弟全是左耳戴耳骨夹，与秦凡大婚当日，戴的那枚一模一样，如此更能彰显此行将士，必定全是秦家子弟。

　　不少人好奇这是马车中，是何等人物时，马车中传来一声，孱弱的婴孩啼哭声，很快便又没了声音。

　　帝都老百姓闲来无事，向来异常八卦，很快开始议论纷纷，不少人猜想怕是，秦家主母洛泱携子回来了，要不然还有谁，需要四名武将护送，还有这镇北轻骑兵，想来怕是只有，秦家的嫡母以及嫡嗣，才有这种规格……

　　临近天黑之前，秦家众人赶到将军府，秦凡早在众人进城时，就得了消息，看着时辰便站在大门口，早早侯着众人。

　　洛泱从最中间那辆豪华马车，踩着凳子下来，身后跟着抱着婴儿的落雪，还有小七，秦凡眉头紧促，很快又恢复正常，现在有许多秦家直系看着，秦凡不能让洛泱难堪，只得迈着灌了铅的腿，走过去扶着洛泱，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落雪怀中抱着婴儿，以及身后跟着两个奶妈！

　　铁牛铁虎负责安顿好族人，秦凡领着直系众人，祭拜了老夫人，连日来府中的厨子，均是日夜做饭，随传随到那种，秦凡安排众人休整一番，便又很快回到灵堂，跪着继续烧纸.

　　洛泱回院落简单梳洗一番，换了一身丧服，带着同样打扮的婴孩来了灵堂，给老夫人上了香，便挨着秦凡跪了下去，拿着纸也烧了起来，两人烧着纸也不怎么讲话。

　　直到婴孩的啼哭声，才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整个镇北将军府，沉寂在老夫人的丧事中，反而没有什么人，刻意去关注婴孩的事。

　　整个灵堂充满了孩子啼哭声，秦凡也不曾回头看一下，紧促的眉头，暗示着心中的不爽，洛泱见了便吩咐落雪，将孩子抱了下去……

　　安静的灵堂只剩下秦凡和洛泱，默默烧着纸钱。

　　秦凡:“你一路风尘，早些下去歇着，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洛泱:“没事，一路坐在马车里也不累，你下去歇息一番，今晚便由我来守即可。”

　　秦凡:“不必了，我很好！”

　　洛泱瞧着秦凡一脸的颓废，眼圈发黑双眼充满血丝，想来这几日，也不曾好好歇息过，明日便是守灵最后一晚，后日便会入土安葬，洛泱知晓劝了也是无用，索性便也不在劝了。

　　不一会儿，秦母来到灵堂，身后跟着不少秦家直系子弟，便是秦明及几位堂兄也来了。

　　秦明:“堂弟，你和弟妹下去歇息，今晚让兄弟们来陪陪老夫人，可好？”说罢几位秦家子弟，也跪着烧起纸钱。

　　秦凡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秦母:“泱儿，带凡儿下去歇歇，明日皇室子弟，四大世家子弟，会过来送母亲，太子殿下及几位殿下，也会过来，今日让凡儿下去，好好养养神。”

　　“秦凡，让堂兄他们守一夜，你下去歇歇可好？”洛泱眼中哀求秦凡。

　　“好，那今晚辛苦堂兄们了！”秦凡站起来走到祖母跟前，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秦凡抬手捂着眼睛，嘴角微张不停的喘着气，最后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院落。

　　洛泱随后也跟着回了房间，秦凡躺着床上，手臂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九儿打水给秦凡擦拭了身子，拉过被子盖好，对着洛泱打了礼，转身出了房间。

　　洛泱也随意洗漱一番，熄灯睡在了秦凡身旁。

　　洛泱握着被中秦凡冰凉的手，安慰道:“早些歇息吧，明日皇室会过来许多人，会很忙碌的。”

　　“晓得了，你也早些歇息！”秦凡过于疲惫，几个呼吸间，便睡着了……

　　翌日，

　　晌午时分，太子领着一众皇子，过来祭拜老夫人，洛溪也过来了，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姜云歌同宣辰也一同来了，秦凡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冲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姜云歌看着跪在地上秦凡和洛泱，还是觉得很刺眼，尤其是昨日，传遍帝都的流言，洛泱携子回来，姜云歌知道这孩子不是秦凡的，可心里还是埋下一颗刺，扎的自己很是难受！

　　宣辰在一旁见姜云歌，毫不掩饰的打量秦凡，原不想干涉的，很明显在场许多人，都关注着姜云歌秦凡之间，哪怕是眼神的一丝互动。

　　宣辰走到姜云歌面前，挡住了姜云歌的视线，姜云歌有些气恼的看着宣辰，宣辰只是面带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最后，宣辰牵着姜云歌的手，在众人的打量下出了灵堂，姜云歌想要挣脱宣辰的手，碍于很多世家子弟都看着，便由宣辰将自己牵走，姜云歌很想回头，多看秦凡两眼，又怕自己忍不住，冲到她面前抱着她，让她别害怕，你还有我，最后还是狠心的没有回头，一步一步出了灵堂。

　　老夫人走后，秦凡连着好几日，睡不着也吃不下东西，人也处于极度悲伤状态，姜云歌和宣辰的到来，无疑给了秦凡最致命的一击，两人执手出灵堂，姜云歌不曾回头的一幕，激的秦凡一口血，便吐在面前的火盆上，整个人也极速的，朝面前的火盆倒了去。

　　洛泱从姜云歌进来，便时刻关注着秦凡，秦凡突然吐血，也是把洛泱吓了一跳，洛泱赶紧扶着秦凡，一时间灵堂内，又是一阵慌乱，铁虎一把将秦凡抱起，送回了房间！

　　秦凡吐血全过程，太子，姜云武，姜云翔，三兄弟是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几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姜云歌出了灵堂，并没有走远，站在院落看着面前盆栽，姜云歌看着铁虎抱着秦凡，飞奔从自己面前走过，也看见了秦凡嘴角溢出的血丝，整个人再也不冷静了，顺着铁虎的方向，就准备跑过去，姜云武跑出来，死死抱着姜云歌，不让姜云歌过去，姜云歌死命拍打姜云武。

　　“二皇兄，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秦凡，求你了，你放开我，放开我，秦凡她现在需要我，你放开……”姜云歌不停哭泣着。

　　“公主殿下，还是早些回去，秦凡她是我的夫君，她需要的人自然是我，还请公主注意言词，切莫失了身份，我自会照顾好她。”洛泱完全好脸色，整个人更是气场全开，让周围的众人，都觉得冷的发寒.

　　“你住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姜云歌见了洛泱，更是没有好脸色 ，若不是洛泱从中作梗，自己和秦凡会像如今这般，一切都是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自己和秦凡。

　　洛泱忍不住冷笑，身子微微前倾，在姜云歌耳边说道:“我算什么东西，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的驸马在你身后，可不在我秦府后院，殿下，可不要逾越了。”说完也不理姜云歌，一甩袖子朝后院走去,

　　姜云歌整个人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抬手就给了姜云武一个耳光，抬手指着姜云武的脸吼着:“你拦着我做什么？”

　　太子见妹妹居然动手，打了二皇弟，也是怒了，冲着妹妹吼道:“姜云歌你到底在闹什么？你要记得自己是身份，宣辰，还不赶紧把公主送回去。”

　　院中几人的争吵，许多勋贵世家都瞧见了，太子冷眼扫一遍周围，众人收回打量的目光，尴尬的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