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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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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城主,突然到访,还望见谅。”
穿着红衣头带金冠一身矜贵的男人,紧抿红的不正常的唇,脸色白皙,身量颇高,倚靠在座背上,神色恹恹,透露出一丝阴狠。
男人没说过一句话,旁边穿着黑色劲装的侍从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只怕府中招待不周。”路永霖双手放在腿上,在主位上坐的笔直。“不知这次来所谓何事?”
“大殿下。”
“寻人。”
低沉的声音响起,薄唇轻启,男人眼中微微亮了一瞬,又沉寂下去。
“所寻何人?”
“故人,字子荀。”
“不知所姓?”
“……不知,只知路城人士。”
眼神又暗了下去,自己连他的姓氏都不知道。
“十七八岁模样,爱笑。”顿了顿,又说:“左手手腕有一颗红色的痣。”提到子荀,这位大殿下也不禁放柔了神色。
路永霖站起来,行了礼,“下官尽快去查字子荀的人氏,天色不早,大殿下应稍作休息。”
男人点点头,“有劳。”
“请。”管家很有眼色的指出道路。
男人站起来,神色冰冷,领着护卫侍从,跟着落后半步的路管家去休息。
揉揉额头,路永霖起身往书房走去。
大连朝连氏皇族大殿下连司朝,如今二十,神色阴晴不定,性格喜怒无常,在政事上颇有想法,很得皇上器重。
这几年一直受皇上之命在大连朝私巡各地外出勘察,去年才回到京城,结果一回去就发生了大事,具体情况不明,但太子震怒,血流成河。
这次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是福是祸,这才送走修煞,又来位皇子,那些个在牢里的人前两天刚处置完毕,本想稍微放松点,结果……
路城主表示有点心力交瘁。
“大哥,怎么样?”两根手指轻按在毛鼎的伤腿上,毛尚边摸着,边询问毛鼎的感觉。
微微绷直腰,“有点痒和疼,不过能忍受。”
黑尾看到毛尚的动作,也把自己的爪子按上去,放松的踩奶,喉咙里放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把板子撤了。”又翻看了一下毛鼎的精瘦的腰,看他的伤口,看没什么大碍,就在他的腹肌拍了两下。
“干嘛,嫉妒啊?爹也有。”单手把黑尾从腿那边捞到胸膛上,挠着黑尾的下巴,本来还很抗拒的黑尾一下子服软了。
想起自己白生生的一块腹肌,又看黑尾这么快就被收买了,翻了个白眼,“成,你们俩有,我没有。”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比的,我也会有的。
不自觉鼓起腮帮子,毛尚给毛鼎的手上重新上药包扎。
“哈哈,不逗你了,爹回来了没?”自家幺弟怎么能这么可爱,不敢说出来,怕被打,毛鼎转移了话题。
原来毛爹一回来,吃过午饭之后就进山了,也不知道又干什么去。
“还没呢,我先去把饭煮上,等会儿回来也该饿了。”
收好药包,“等下吃完饭我给你扎个针,刺激下穴位,恢复的更好。”
“又扎啊。”
那细细长长的针毛鼎看着都犯怵,虽说扎着不疼扎完又舒服,但那么长那么多针扎下来,很有视觉冲击。
“还想不想好了?”看到大自己八岁的毛鼎又想耍赖,这个大孩子,毛尚抽了抽嘴角,到底谁是哥哥?
委委屈屈的闭了嘴,毛鼎又道:“那我要吃夫妻肺片。”
“不行,你现在还在养病,不适合吃内脏。”虽然夫妻肺片除了内脏还有牛肉,但到底也还属于辛辣的东西,实在是不适合养伤的人吃。
顿了顿,又道:“给你做个小鸡炖蘑菇,牛肉丸,还想吃什么?辣的重口的不行。”
好歹是个做哥哥的,毛鼎见好就收,又挂起没心没肺的笑,一排牙齿白晃晃的,“想吃酸的。”……酸的应该不算重口吧。
无奈的盯着毛尚看了两秒,“成吧,给你酸菜猪肉炖粉条。”你就宠他吧,宠死他算了。
说完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而毛鼎则摸着睡在身上的黑尾,得逞的笑了。
烧了柴火,放了水在锅里,等下杀鸡用,用那种半大的小鸡做,蘑菇这两天有雨水,等下进山去找找,应该会有。
把粉丝泡上,下午做饭的时候就软了。
中午做饭的时候看到有牛肉,毛尚想着反正这个温度也不经放,干脆就做个牛肉丸。
把牛肉处理一下放在洗净的砧板上,毛尚用拜托村里铁匠给打的小锤子顺着牛肉的纹理砸下去。
这样做出来的丸子才有嚼劲,不会像平常去吃人家宴席的丸子一样一戳就散,当然,这样敲是很费精力和体力的一件事,就毛尚这个懒人来说,不是亲近的人想吃自己根本不会动手。
等肉丸弄好,毛尚的手快废了,在途中还去杀了两只鸡,等一切都弄的差不多,看看天色还不算晚,用碗罩着处理好的食材,背着篮子准备进山找找有没有蘑菇,希望还是挺大的。
黑尾听到响声,从毛鼎房里冲出来,看到毛尚穿着进山的衣服,连忙跟上去。
“大哥睡着了?”一路向山里去,边问着走在脚边黑尾。
“喵~”
“迟早他的腹肌得被他弄没了,看他还和我显摆。”幸灾乐祸一会儿。
进了山,果然,有很多菌子和蘑菇,毛尚根据自己的经验,摘了自己知道没毒的。
突然听闻响声,眼睛一瞟,有一小个白色的身影“嗖”的一下窜进丛林里。
毛尚心思一动,兔子!
红烧兔头,干锅兔,辣子兔丁,清炖兔肉……
光想想口水就止不住。
能引起毛尚兴趣的,除了药理就是吃的了,这兔子小爷要了!
朝着那个方向去,果然,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兔子,还是一窝,我滴个乖乖。
用手放在唇边,对趴在一旁的黑尾做了个嘘的手势,毛尚把袖子往上撸。
兔子跑得快,不好抓,毛尚就轻声把背篓里的蘑菇给抓出来放在一旁,背篓倒扣,往前一扑,一罩,逃了三只,留了两只。
毛尚不贪心,把两只兔子弄晕,心满意足的用木藤拴住两只肌肉兔放入背篓里,意外之喜。
“呵。”
突然听到一声笑,毛尚猛的抬头往上方看去。
与毛尚一样梳着马尾的少年,额边两簇鬓发,狭长的丹凤眼此时盛满了笑意,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带笑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虽此时仍是少年模样,但确实是个美男子。
穿着黑色劲装,双手环于胸前,腰间挂着龙凤交缠外壳的剑,少年就这么倚着树,看着盘腿坐在地上,抱着篓子,旁边跟着猫,显得傻傻的毛尚。
撇撇嘴,“笑什么?”腮帮子又不由自主的微微鼓起。
这少年在和田村没见过,毛尚也没打算多问,就是他那声笑让自己有点不舒服,咋个,乡下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的,有什么好笑的。
如果少年知道毛尚的想法,那肯定会直呼冤枉。明明是感觉这个白生生的不似村里孩子的小少年可爱,情不自禁笑了而已。
两个少年第一次见面就产生了误会。
“你要抓兔子干嘛,做吃食吗?”没有回答毛尚的问题,少年从上方跳过杂丛蹲到毛尚面前。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毛尚收拾收拾,没搭理他。
背上背篓就准备走。
少年连忙拦住他,“这个这个,我叫秦容,字肆剑。”
毛尚惊讶的看着他,这少年就有字了?
“毛尚,无字。”人家都自我介绍了,不回好像有点说不过去,说完又要走。
不出意外,又被拦了。
看着挡在前边的秦家少年,毛尚疑惑的挑起右边的眉,“?”
不好意思的抓着后脑勺,秦容窘迫的露出个傻笑,“实不相瞒,我迷路了,你知道和田村怎么走吗?我得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那。”
叹了口气,背篓里的黑尾尾巴也往下勾。
“肆剑公子,下了山就是和田村,请便。”指了下山的路,毛尚实在是很不能应付自来熟的人。
说完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准备再找点东西,等少年下山自己再走。
“诶,你不一起下山吗?我们一起下去啊,有伴多好,看样子咱俩年纪也差不多,要不你叫我哥哥吧,我带你玩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会玩的,虽然都是我小叔这个老不休教我的……”看到毛尚不跟自己一起下山,秦容也跟着毛尚走。
“你这是在找什么?蘑菇?家里人都不怎么做,好吃吗……”
又是一顿好说,毛尚额角抽了抽,这哪里来的瓜娃子。
最后两人还是一起下山了,结果又被秦容念叨了,“原来你就是和田村的啊,那早说啊,我就不催你下山了,小尚……”
我是成年人,成年人,他是个孩子,孩子,不能凶不能凶。
“容兄,你家里人没有嫌你烦吗?”终于,到了山脚,看着这嘴还叭叭叭个不停,毛尚被弄得没了脾气。
说到底毛尚是个喜静的孩子,学医没时间去交际,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做菜也是在家里自学,从小到大只有弟弟在身边,不过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到这边虽然热闹了不少,小孩子也喜欢但不怎么敢和他亲近,家里人口简单,而且话也不多,至今交往的人中也都是点到为止,这么话多的人毛尚表示是真的应付不来,不是烦,而是感觉不习惯。
秦容笑嘻嘻的说:“不会啊,我在家不这样,这不赶路没个伴,好不容易碰到个人,这不就管不住嘴了嘛。”
好笑的看着少年想打断又憋住的模样,那不自觉鼓起的腮帮子,手有点痒,这个少年给自己一种很好玩的感觉,也喜欢和他待在一起。
平常和同龄人自己话就没有那么多,和舅舅在一起话更少,这也是秦容第一次这么叭叭叭,感觉还不错。
毛尚气结,认命地带着人进村。
“话说你是要找哪户人家?”进村了毛尚才记起来问。
腰部挂剑的少年站在毛尚的对面,呲着牙,“去你家啊,毛小尚。”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