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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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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白默坐了以后,白玉堂一下课就跑来与我聊天,白默就总是把座位让给他。久而久之,每当一下课白默就会主动离去。我觉得十分过意不去。这天一下课,我就对白默说:“白默,其实你不用走的。这是你的位置,白玉堂来了让他站着就是了。”
白默听了笑道:“我才不当花瓶呢!”
我也被他说得笑起来了。
白默又笑道:“其实今天我也没打算走。我要告诉你,马上到校园艺术节了,咱班照例要出一个节目,老师让咱们负责。”
一时间白玉堂也来了,便插嘴道:“哈哈,你们打算出什么节目呢?莫晓羽可是不在了。”
一句话道还真提醒了我。原来一到艺术节就派莫晓羽去。现在他走了,该派谁去还真成问题。
我们把班里的人筛了一遍,一个合适的人选也没有。我正在发愁,忽听见白默迟疑地说:“要真没有人去的话……不如我弹个钢琴吧。”
我一愣,白玉堂拍着他的肩膀道:“行呀,哥儿们,没想到还藏着一手。”
白默笑了:“弹得不好,你们别太抱期望了。”
白玉堂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光弹钢琴是不是太单调了?”
白默点点头:“好像有点。”
白玉堂忽望着我道:“要不林潇,你配合着白默来个诗朗诵吧!”
我道:“你别光出馊主意,本人朗诵没感情是出了名的。”
白玉堂笑道:“那有什么,‘任是无情也动人’嘛!”
白默也笑着说:“林潇你就试一试吧。”我只好投降:“先试试吧,不成可别怪我。”
不一会儿放了学,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不觉日已偏西。我背起书包,道:“天晚了,你们还不走吗?”
白玉堂正与白默说得高兴,挥手道:“你先走,我们一会就来。”
我就先走。刚出了校门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林潇!你给我站住!”
我一回头,见莫晓羽像头发怒的狮子般站在我背后,我连忙问道:“莫晓羽,怎么了?”
莫晓羽冲我大吼:“你对叶雨凝说了什么?你让她离开我是不是?林潇,我就知道,你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我莫名其妙:“我让她离开你?莫晓羽,你开什么玩笑!”
莫晓羽气得脸色发白:“叶雨凝见了我理都不理。林潇,你很得意啊!”
我想起那天嘱咐叶雨凝的话,她一定是因为没想好才躲闪他。我看着莫晓羽,他的肩一耸一耸的。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原来我跟他吵他生起气来也只皱着眉不说话。我见他气成这样,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也就没说下去,只等他消了气再辩解。
莫晓羽见我不语只当我理亏,冷笑着道:“林潇,算我瞎了眼,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心里正不是滋味,忽然听见一个冷静得异常的声音:“莫晓羽,你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转头,竟然是白玉堂!我还没说话,只见白玉堂的脸急剧变化,紧接着一拳就挥在莫晓羽脸上。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的莫晓羽被他打得差点没翻在地上。白玉堂满脸怒气地瞪着他,俨然是另一头狮子,他正要扑上去,我一把拉住他,大叫道:“白玉堂,你干什么!”
白玉堂一边挣一边破口大骂:“莫晓羽!你他妈的真是个混蛋!林潇这样待你你还敢骂他?她不教训你我教训你,我今天跟你拚了!……”
莫晓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里是幽暗的光。我死命扯住发了疯般的白玉堂,冲莫晓羽喊:“莫晓羽,你快走,快走啊!”
我渐渐快扯不住了。莫晓羽看了我一眼,转身黯然地走了,眼里闪闪的好像有了泪光。我知道他是在为叶雨凝的事伤心——他是真的喜欢她啊!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我的心也像挨了白玉堂一拳。我赶紧扭过脸去,生怕自己的眼泪也流下来。
白玉堂依旧高声地骂:“莫晓羽!有种就他妈的给我滚回来……”
我松开被他掰的生疼的手,刚一张嘴眼就像受了传动般流出泪来。我赶紧擦了,对他叹道:“白玉堂,你就别骂他了。这回咱们是输了,彻底输了。”说着眼泪又落下来,我转身就走。
没走多远,白玉堂又叫住我。只见他推着车跑过来,仍然一脸不平:“好!不揍他也要气气他。你坐到我车后面,我带你走!”
我一看,莫晓羽不知为何还远远站着。我倔着不肯上,白玉堂顺势一把就把我拽了上去,挑衅般往远处看了一眼,跳上车载着我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看见了白玉堂,我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白玉堂看着我,笑道:“怎么,还为昨天的事难过呢?你放心,像他那种蔫萝卜样儿的人,迟早会来向你道歉的。”
我道:“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闭上嘴。”
白玉堂知道我不高兴,也就没说话。不一会儿何纹从后面赶上来,大声对我道:“林潇,我把你与叶雨凝称姐妹的事告诉莫晓羽了。你放心,他早晚会被你的宽容感动的。”
我淡淡笑笑,明白是她把我与叶雨凝交谈的事告诉了莫晓羽。我还没答话,机灵的白玉堂早把话题岔到天边去了。
这天放了学,我就和白默约着来到音乐教室进行排练。偌大的教室里我一个人坐着,白默站在那儿独自抚摸着琴键,眼里流转出诗意。然后他坐下来,说:“林潇,我们开始吧!”
我说:“好。”他便弹起《梦中的婚礼》来,一瞬间我就被吸引住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他的琴技,那简直就是流水的乐章!我不觉站了起来,朗诵道:
这一个心跳的日子终于来临,
你夜的叹息似的渐进的足音,
我听得清不是林叶和夜风私语,
麋鹿驰过苔径的细碎的蹄声.
告诉我,用你银铃的歌声告诉我,
你是不是我预言中年轻的神?
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
告诉我那儿的月色那儿的日光,
告诉我春风是怎样吹开百花,
燕子是怎样痴恋着绿杨,
我将合眼睡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那温馨我似乎记得又似乎遗忘.
白默住了手,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你朗诵得太好了,林潇。”
我笑道:“你弹的才是好呢!”
白默摁着三个三个的连音,道:“林潇,你不要太难过了。莫晓羽不过一时冲动,等他想明白了就会向你道歉了。”
他此时的语气不像往常那般淡漠,比白玉堂又婉转得多。我顿时觉得温暖,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低下头道:“都怪我昨天没拉住白玉堂。我本想上去劝,又怕莫晓羽误会……”
他哪里知道莫晓羽早已另有所爱呢?可他的用意的确是好的,我于是笑道:“这有什么关系?理他呢!”白默也就笑起来,然后弹起《此情可待》,那优美流畅自不必说。我默默注视着他,心想:原以为莫晓羽的音乐才华无人可及,现在才知道原来山外有山,但不知是否人外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