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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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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父宋母家回来后,日子一如既往。
抛去那些偶尔热烈的、痛彻的、煎熬的情绪,人生无非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柴米油盐。
吃饭,上班,聊天,睡觉,琐碎无趣恬淡至极。
安逸的生活令平静的人沉溺,不满足的人躁动。
而于曾缙而言,他似乎曾经拥有一切,权势地位金钱,高高在上,拥有不可一世的权利,却也早在不知不觉中,归于了沉静。
这都是因为宋雁起。
他深深地爱着这个人,想给他最好的一切,想和他像这样过一生。
所以他每一天都害怕,且惶恐着。
害怕如今宋雁起冲自己露出的每个微笑,晨起的每一句问候……和自己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过是例行公事。
因为他做了错事。
他有罪。
曾缙知道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宋雁起,可他不会放开他。
他可以用一辈子去赎罪,可以卑微,但是谁也不能把宋雁起从他身边带走。
——————
曾缙和宋雁起共同的熟人要结婚了,时间定了二十天后,给他们发了请柬。
结婚的人是个十分独立的女性,名叫张影——是宋雁起的学姐,也是曾缙表姨的女儿。
正是因为他,曾缙和宋雁起才认识的。
那时候宋雁起和作为学姐的张影一起跟从导师的意思去实习,两人十分聊得来,关系很好。而曾缙受张母委托,绕到他们实习的地点给张影送材料。
曾缙第一次见到宋雁起,干净明朗,文雅招人,他心痒难耐,上前搭了话。
宋雁起和曾缙在一起之后,告知了张影。
那时的张影一愣,拿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欲言又止,最后问他:“认真的吗?”
宋雁起点头,满心热忱,笑得粲然:“当然,我们……互相喜欢的。”
“那就好,”张影拍了拍宋雁起的肩膀,“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帮你揍他,好歹是他表姐,他不敢还手的。”
宋雁起笑着摇头:“不会的,他对我很好,不过还是谢谢张姐。”
谁又能想到后来,张影真的把曾缙打了一顿。
打完以后,她跑来找宋雁起,抱着他泣不成声:“他骗你,他骗你……我早该知道他就是个没良心的混蛋……”
宋雁起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没关系,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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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二十天以后。
张影结婚当日。
看着布置精致盛大的会场,宋雁起恍然想起了自己准备结婚的时候。
曾缙说,我们相爱不就好了,没必要邀请那么多人,你我的家人和各自的好友一起吃个饭就好,你觉得怎么样?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对了,好像是——好啊,我们知道自己足够幸福就好,不必告诉天下人。
现在回想,也亏得那时候的曾缙仍旧有着游戏人生的心态,怠于给他一个完整的婚宴,否则天下人都该知道,他有多么不幸了。
因为家世和工作的缘故,张影婚宴邀请的人和曾缙的圈子高度重合,也有些和宋雁起共同的校友。
婚礼隆重开场,所有人都面带祝福。
到了婚宴后半段,觥筹交错间,宋雁起喝得有些微醺。曾缙一直在他旁边,偶尔帮他揉揉眉心,每当这时候,宋雁起就是抬头冲他轻笑,眼角因醉意染上微红,整个人软软地跟他说:“谢谢,你也少喝点,小心回家又胃疼。”
曾缙心底微动。
曾母手持高脚杯走了过来,冲着曾缙嗔怒:“当初让你办个婚宴,你非不肯,你看这气氛,多好。”
“您说的是,要不咱们再补办一个?肯定要比她这个更盛大,更隆重。”
曾缙笑着说,看似在反问曾母,双眼却一直看着宋雁起。
宋雁起有些醉了,思维却是清醒的,他摇摇头:“兴师动众,费神费力的,不值当。”
曾缙:“我觉得值当的很。”
宋雁起抬眼看他,双眼弯弯,似玩笑般说道:“那当初为什么不办?”
曾缙顿时语噎,身子僵直。
哪有什么为什么,不过不够爱罢了。
宋雁起又轻抿了一口酒,低头敛眸,掩去眼底的微凉。
曾缙回过神来,立刻拿去宋雁起手中的杯子,调整情绪,失笑道:“不补办就不补办,咱们家的事,我什么都听你的。乖,少喝一点好吗,你都醉了。”
就在这时,一个微微有些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他的模样,应该又是一个富家子弟。
可这个会场里,最不缺的就是富家子弟,因此一时也没人认出他来。
男人也不在意尴尬,朝着曾缙满脸惊喜道:“曾缙?可真是很久没见了,我是王将,你大学同学啊!”
曾缙好像想起来了一般,笑的客套:“是你啊,很久不见。”
不远处,褪去了繁琐华美的婚纱,穿着轻便白纱婚服的张影和新郎也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挑眉:“怎么,叙旧呢?”
“可不是吗!张姐您好,我是王将,曾缙大学同学!”
常年混迹各种宴会,王将自来熟得很。
这种场合,往往就是你越胆大越脸皮厚,别人为了面子就越要应付你,除非你们之间地位相差悬殊。
可王将毕竟有一层“同学”的关系在,地位悬殊了也不好不给面子。
于是张影也笑着点了点头,和他攀谈。
聊着聊着,王将突然问曾缙:“对了,怎么不见白棋乐?我记得大学头两年你们关系很好来着,总是在一块儿。”
一句话,令原本表面上还算和谐的场面瞬间如同冰封。
白棋乐。
这个名字,好像已经很久没人在宋雁起跟前提到过了。
他们之间也算关系颇深。
毕竟当初曾缙正是因为和其分手后一时无聊,所以才去追求有点意思的宋雁起,并和他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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