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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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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是宣帝在位十一年的时候入的宫,那年她十五岁。
她进宫,不是因为家穷,爹娘将她贱卖,而是,她得进来寻她兄长。
她兄长,是个刺客。
他们宋家,专做这些刀口上舔血的生意。
而宋彦则是接了宣帝后宫的一个单子,只是具体内容是什么,宋瓷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宋彦在这里没了消息,生死不明。
她爹爹动用了不少人脉,才打听出来,她兄长没有死,只是被关押到了一处很是神秘的地方去了。
至于更详细的,也就没了。
宋父亲自入宫查探过,但是找不到丝毫的痕迹,派了人进来,也是折了一批又一批。
宋瓷出生的时候,在母胎里带了毒,练不了武功,好容易才吊着一条命,活的像个正常人,只是在宋家,也就没了用处。
她养出来的性子,与其说是温和淡漠,倒不如说是怯懦。
她在宋家宛如隐形人,爹娘也都不管她,唯有宋彦次次外出都惦记着她,给她带礼物。
故此,宋彦出事,宋瓷选择了入宫。
只是,三年了,她还是什么痕迹都查不到。
宋瓷想着昨天那个黑衣人,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兄长,若是,若是他也是这样身受重伤呢?
宋瓷握紧了手中的金疮药,来到了那分叉口。
她捂住了鼻子,被那里面的味道熏得头晕眼花,发现洞口空荡荡的,一场大雨,将所有的痕迹都给冲没了。
她心内也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折过身,打算离开。
“你是何人?”低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宋瓷的小脸煞白,一股寒气从脚底冲上来,一个尖尖的物什抵住了她的后背,不用看都知道,那是刀尖或是剑尖。
宋瓷举起了手中的金疮药,小声地道:“好汉饶命,只是,昨日我见你,见你晕倒在这里,越想越觉得,过意不去,便想送药过来,若是……若是您不需要,那我带走便好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一下。
宋瓷连道:“我没有看见好汉的脸,绝对不会出去乱说!而且,这药是真的,没有毒,不然我可以试给好汉看!”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
只是他笑的宋瓷心底发毛,怎么听怎么不觉得和善,反倒带着股冷冷的嘲意。
“昨日,踩在我手腕上的人,是你吧?”那人道。
宋瓷一僵,她没料到,这人居然当时记住她了!
宋瓷的反应坐实了他的猜测。
男人的手用力,剑尖缓缓地往侧边移,然后抵住了宋瓷的胳膊。
他微微用力,剑尖慢慢地刺入了宋瓷的胳膊里面,轻声道:“不是要试药给我看吗?那就试试吧。”
刀剑入体,宋瓷最是怕疼,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蹙着眉头,等着这人将她的胳膊给废掉。
她后悔了,来刺杀的多是亡命之徒,怎么能和她兄长相提并论,她不过是踩了他一下,就得用胳膊来换。
平日里整天告诫自己,万万不可管闲事,但是因着他和哥哥一样都是刺客便生出了那可笑的同情心,可真是愚蠢。
宋瓷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那人也听到了她的抽泣声。
他手一顿,然后命令道:“转过身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宋瓷满脸泪痕,转了过来。
她看见了一张被黑布蒙住的脸,只露出了两只眼睛。
卫黎看着宋瓷,愣了愣。
他没想到,真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
巴掌大的小脸白的过分,面无血色,估计是被他吓得,五官清秀,说不上出色,只是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很,叫他难得的生出了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他收回了剑,道:“你用那药给我看看。”
宋瓷一愣,他难道不要将她的胳膊斩断吗?
卫黎有些不耐烦,道:“你莫不是骗我?”
放下的剑又微微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心口,他咳嗽了两声。
宋瓷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连忙道:“我没有骗你!”
她侧过身子,看着自己的伤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来。
卫黎伤的是她手臂的上方,且在后方,如此一来,她上药就很困难,哪怕是将这胳膊上的布给撕开,也不好弄。
她抿了抿唇,金疮药随意地倒在另一只手上,然后伸到胳膊后方,涂抹了一下,怯生生地看着卫黎。
卫黎看着宋瓷,眼睛很大很黑,只是里面的惊惧也很明显。
他心底生出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恶趣味,这样的大眼睛,要水灵灵的才好看。
“你这样上药,是在敷衍我?”卫黎沉下嗓音:“连伤处都没露出来,就叫上好药了吗?”
看着宋瓷的脸,卫黎嗤笑了一声:“把你的袖子撕开。”
宋瓷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又高高吊起,她要在这里,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把自己的袖子撕开?
咬着唇,宋瓷的手捏的紧紧地,近乎于厌恶地望着卫黎,只是那厌恶里,又有一点微末的期盼。
期盼卫黎别这般欺辱她。
卫黎看着她,内心叹了一口气,罢了,和一个小丫头横什么。
他侧过身子,吩咐道:“给我上药。”
“你……你不……”宋瓷没料到卫黎就这么算了。
卫黎“嗯?”了一声。
宋瓷立马不说话了,她拿着药,小心翼翼地贴近了卫黎。
这里的味道臭的人眼晕,宋瓷方才吓得不轻,所以都没什么感觉,到了此时,后知后觉,忍不住憋气。
但是憋不了多久,便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卫黎笑了一声:“你若是嫌弃这里臭,那不如,我们去你的住处?”
“不不不!”宋瓷连声摇头,然后小心地问道:“我要,怎么给你上药?”
卫黎身上黑衣还是湿的,上面仍有血迹,宋瓷有些手足无措。
卫黎沉默地脱下了上衣,露出了后背一个巨大的刀痕。
口子外翻,从右侧肩胛骨下划到左侧的腰腹,那血肉也不知道是因为进了水还是什么,泛出了红白色。
这样狰狞的一道伤口……
宋瓷指尖颤抖,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还有,为什么他的衣服上面,没有刀划破的痕迹呢?
宋瓷轻声道:“我……你的伤,我的金疮药恐怕都没什么用。”
伤口太大太深了。
“你先用。”卫黎简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