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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文琦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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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管事杜平嘴上虽这么说,可当杜竹斋真的迈开步子,想要亲自看看女儿杜文琦时,杜竹斋却见管事杜平久久未动。
“杜平,你这是怎么了?还愣着做甚?”杜竹斋面色愈发阴沉起来,语气严厉地问道。
然而被杜竹斋这么冷言一问,管事杜平却是畏缩起来,先前早想说出口的话却直在喉咙里打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杜竹斋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于是他抬高了音量,眼神如刀一般扫视着管事杜平,再次问道:“你还说不说了?我可急着去看小姐!”
“是,是!老爷,老爷您且听我说,吴大夫他——”
“他又同你说什么了?到底是什么话教你今日这般吞吞吐吐的?!”杜竹斋的耐性显然快要被用光了。
“老爷,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不知该讲不该讲,那就别讲!杜府的规矩,你是第一天知道么?”
杜竹斋扫了一眼弓着腰的管事杜平,眼神陡然一厉。
管事杜平见状,赶忙噤声不语。
但片刻后,杜平神色却逐渐复杂起来,他望向杜竹子斋,郑重其事地说道:“可是,老爷,我知道您您一向最疼爱小姐,因此,这件事必须得让您知晓。”
管事杜平是看着杜文琦长大的,即便杜文琦不是杜府的嫡长女,在杜平心中,杜文琦也是不同的,何况,杜文琦也是杜家老爷杜竹斋的心头宝,是杜夫人的掌上明珠,所以自听说那件事后,杜平一直反复思忖着这一切到底要不要同杜竹斋说。
杜竹斋闻言后皱紧了眉头,但他仍旧道:“既然如此,你同我说便是了。”
管事杜平心一横后,豁出去般说道:“吴大夫说小姐还被人下了剧毒,若是再晚一步,可就救不回来了。”
说罢,管事杜平低下了头。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杜竹斋一听登时火冒三丈。
“老爷,吴大夫说小姐是被人下了剧毒才昏迷不醒,若不是靖王爷及时赶到那地牢救出了小姐,小姐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啊!”
杜竹斋听后更气了,他瞪大了眼睛,胡子也被气得歪到了两边。杜竹斋本以为自家闺女不过是被眼红杜家财富觊觎杜家财产的人掳去想要些银两,却未曾想到自己闺女竟是人被下了足以致死的毒药!
“老爷,老爷,您快快息怒,吴大夫也说了,这不过是他的猜测,未必准确……”
“够了!你懂什么?你可知道吴大夫他是什么人?我的命都是他给救下的,他说的想必十之八九都是真的了!”杜竹斋忍不住训斥起管事杜平来,他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难以消解的怒意。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管事杜平见杜竹斋忽然沉吟不语,但继而杜竹斋竟一手抚胸,猛地爆发出了阵阵咳嗽,直到咳得满面通红后,杜竹斋才渐渐缓过来。
“我们堂堂杜家嫡长女,如今却落得卧床不醒的凄惨境地,这教我如何面对老祖宗在天之灵?!”
管事杜平一听,赶紧跪下,不敢再多言语。
“我不管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何人下的毒,我杜竹斋绝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他!”
说罢,盛怒之下的杜竹斋狠狠地把话撂下后,他一踢腿,院落里的盆景便甩到了几米开外,这些响动将还跪在冰冷地上的杜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
随后,杜竹斋再不管杜平如何了,他急匆匆地奔朝女儿杜文琦的厢房方向奔了过去。
就在这时,东厢房里的杜文琦终于从一片混沌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但大抵是由于沉睡时间太久又或是被人下了毒后尚未痊愈,杜文琦仍觉得疲惫无比。
而杜文琦在睁开眼的一瞬便立时注意到自己床脚坐着的两个丫鬟守着自己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模样,于是她飞快合上了眼睛,继续睡了过去。
不然啊,要是被这两喋喋不休的小丫鬟发现自己醒了,肯定飞快跑去禀告杜家老爷夫人了,她杜文琦啊,这回笼觉今个可就再也别想睡了!
但杜文琦却是越睡越不踏实,总有一种被人囚禁于阴冷潮湿的密室里的不适感,令杜文琦头晕目眩,呼吸前所未有地急促起来。
与此同时,那个系统再次用似男非女的声音同杜文琦道:“宿主,您可别再睡了,都日上三竿了,您还想不想打脸女主了?”
一听“女主”儿子,杜文琦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这么多天不是被人威胁囚禁,就是沉沉昏睡,她早就把柳依依那个绿茶女忘到哪个旮旯都不知道了。
“想啊,想啊。”杜文琦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在心里敷衍着系统的问话。
但系统似乎很不满意杜文琦的回答,于是抖了一下,这一抖使得杜文琦再也装不下去,不得不睁开眼来。
“啊!你干嘛!”杜文琦忍不住叫出声来,一下子坐起了身子。
这下可好,一叫出声。坐在杜文琦床脚的两个丫鬟立马注意到了已然醒来的杜文琦。
两个丫鬟望月和如黛赶紧替杜文琦拉开了床边的珠帘。
现在开口说话的是丫鬟望月,她泪光闪闪地望着杜文琦,柔声道:“小姐,您可终于醒过来了。您还不知道——”
而这丫鬟望月还没说完,另一个丫鬟如黛便赶紧将快要扑到杜文琦身上的望月拉开,同时不客气地打断了望月,道:“望月,不是我说,咱家小姐这才刚醒过来,你便同小姐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丫鬟望月一听,肩膀却是耸个不停,哭得更加厉害了。
“望月,你快别哭了,被你搞得我怕也要泪如雨下了。”杜文琦狡黠一笑,打趣起丫鬟望月来。
“小姐,小姐,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些什么,呜呜呜呜……”
杜文琦一听,本还懵着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她顿时警觉起来,于是她拉过丫鬟望月的手,一面微微抬高了些音量,问道:“望月,你快同我说说,到底怎的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本小姐非替你削了她不可!”
丫鬟望月一听杜文琦这话,立马破涕为笑。
但丫鬟望月正要开口倾吐时,丫鬟如黛却立马冲望月使了个颜色,用眼神狠狠地制止了望月。
杜文琦虽还不完全清醒,但她也嗅到了此时此刻厢房里不同寻常的气氛,于是她冲着丫鬟如黛怒了努嘴,面露不悦地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如黛?”
“小姐,不是我们不说,而是……”丫鬟如黛犹豫着辩解道。
杜文琦打量着面色发白两手交握着的丫鬟如黛,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如黛,我和你们算是情同姐妹了吧?可我才不在府上几日,你就这也不让望月同我说,那也不让说,真是物换星移啊。”
然而杜文琦嘴上虽叹息着像是在示弱一般,可杜文琦的眼瞳却是渐渐漆黑起来,深不可测。
丫鬟如黛面对杜文琦的感慨,下意识地紧紧咬住了嘴唇。
当杜文琦将目光从丫鬟如黛身上移到望月身上时,望月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姐,小姐,呜呜……你可千万别怪我们……”丫鬟望月哭丧着脸,一时间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呵呵,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们俩?老实同我说吧,是谁不许你们的?”杜文琦脸上虽噙着笑容,但眼底却闪烁起了刺骨冰凉的光芒。
“小姐,素竹被人赶走了,听纸鸢说——”
丫鬟如黛顿了顿,似乎犹疑着接下去的话到底该不该真的说出来。
“说什么?”杜文琦语气凌厉地问道。
“是被柳小姐气走的。”丫鬟如黛倒抽了一口凉气后,有些艰难地说道。
杜文琦听后,身体不由一僵,周身登时散发出阵阵凛冽的气息。
“她怎么敢????!!!!”杜文琦望着丫鬟如黛,唇色发白,一时间,杜文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杜文琦实在不敢相信一个从来只会卖惨博同情妄图强自己未婚夫的女人如今竟然长了不少本事,还敢威胁自己信赖的婢女们,甚至赶走了在杜府颇有资历的素竹!
就在杜文琦气得面色发白时,丫鬟望月又开始了抽泣,边抽泣边埋怨起丫鬟如黛道:“如黛,你怎么可以只同小姐说这些?你忘记柳小姐——”
“住口!”丫鬟如黛再次狠狠地瞪了望月一眼。
但这回望月却没再怂,她不甘示弱地喊道:“如黛,你……你凭什么不让我说?你自己没胆子说,我还不能告诉小姐她不在的时候,府上发生的事情了吗?”
“住口,我说,望月你给我住口!”丫鬟如黛见望月正欲不管不顾地一吐为快,顿时又急又气。
杜文琦冷眼旁观着她们,一言未发。
就在这时,丫鬟如黛压低了声音,对望月近乎哀求般说道:“求求你,别再说了,你还不知道小姐对靖王爷的意思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对靖王爷有什么意思?我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呢?”
杜文琦闻言后,冷冷地打量起如黛来,仿佛她从未认识过如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