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的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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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野像根竹竿子一样守在穆老爷子的院子外。
老王踱着步过去又踱着步过来，看看门口同样挺立得像竹竿一样的士兵，他忍不住叹气：“你至于到这儿来站岗吗？”
申野不答，只是默不作声地盯着院门口。
老王在他手肘上戳了一下：“怎么，担心你未婚妻啊？”
申野默了一秒，才惜言如金地答：“不是。”
老实说，在听到她去求见穆老爷子的那一刻，他心头确实是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心。不管她打什么主意，在他这里，结果都是可控的。但是如果她在穆老爷子那里捅出一个窟窿，那肯定就糟了。
这边，老王没心没肺地抱怨：“我们是没有资格进院子，但干等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诶，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托关系申请进一进这道门？”
申野瞥他一眼：“何必白费工夫。”
老王扫了一眼门口的四只耳朵，把他拉到一边低语：“这怎么就是白费工夫了……”
申野打断他：“你没看到刚才那个张三是怎么进去的吗？”
“就那么走进去的呀。”
“卫兵有拦着他吗？”
一经点醒，老王顿时回过神来，不由咂摸：“这小子身份不简单啊，看来还不是普通的特殊战线人员。穆老爷子的院子说进就进，连声招呼都可以不打。唉，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里面说些什么。”
申野说：“不管说了什么，等他们出来，我们都得把宁久久带走。”
“对，就凭她能点出‘上姑镇’这个地儿，我们都不能把她放跑了。但是——”说到这了，老王忍不住挠头，“功劳是个好东东，大家都想抢。张三那小子明摆着不普通，你说到时候他要不放人，我们怎么抢得过来？”
申野嘴角微翘，异常玩味：“那就要各凭本事了。”
此时，屋里的空气异常尴尬。
赵祁额头的冷汗抹了一手又是一手，赵爸眼见势头不对，拉了他一把，父子两个悄悄退出了房间。
宁久久觉得自己仿佛在水面上打着漂，脚底下都是软绵绵的，感觉异常地不真实。
她挣扎着问：“不对吧，穆爷爷，您姓穆，他姓李啊。”
“对，他跟他妈妈姓。我们家不讲究这个，所以他愿意姓什么都可以。”
“可、可您的儿媳妇不是唐主席的女儿吗？那也应该姓唐啊。”
穆老爷子笑道：“唐主席的女儿也是跟她妈妈姓的。”
晕了，宁久久彻底晕菜。
一抬眼看到李来赋那口寒光闪闪的大白牙，她就更晕了：这王八蛋，上辈子临死都还要再骗她一回。
说好的并肩作战、可以交付后背的同志呢？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了啊！
李来赋落井下石：“你看，我连这些事儿都没告诉你，你怎么可能是我老婆？”
滚你妹的老婆！
宁久久破罐子破摔：“谁是你老婆啦？我嫁谁也不会嫁给你。什么穆国良的老婆，还不都是你教我说的谎话。”
李来赋眉头一扬：“我教你骗我爷爷，说你是我穆国良的老婆？”
这都忒么的什么跟什么？！
简直说不清了。
宁久久欲哭无泪：“穆爷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不对，穆国良的老婆是假话，但那是李来赋教我说的。他说这样说才能很快地取信于你，尽可能地节约时间，为灭世之灾做准备！”
穆老爷子曲起手指叩叩脑袋：“唉，人老了，糊涂了，我都被你们说晕了。”
“别啊，穆爷爷，”宁久久慌了，“您可千万别晕，全国人民还得靠你拯救呢。”
穆老爷子连连摆手：“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力量有限，拯救国民的事得靠联邦，您不应该找我。”
“可是您德高望重，又认识联邦领导，您把这件事告诉联邦领导，他们肯定会相信的。”
况且，他还和唐主席是亲家呢，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穆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领导们只是尊重我在农学方面的学识成就，所以愿意认真考虑我给出的农学方面的建议。但是农学之外，我也是门外汉啊，什么都不懂，联邦领导不可能因为我德高望重，就我说什么是什么，把治理联邦当儿戏吧？”
宁久久懵了，好半晌回不了神。
明明所有人都说穆老爷子是可以发挥重要作用的呀，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李来赋咧齿一笑：“有什么事，不如跟你老公我说说，咱们就不要扰爷爷的清净了。”
不等宁久久反驳，他就一把拉上她，跟穆老爷子挥挥手，三步并作两步跨了出去。
屋里清净下来。
陈秘书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今晚这事乱的，他几次都要得脑血栓了。
穆老爷子却冲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哈哈笑出声来：“这小姑娘挺可爱，小赵有眼光，就是便宜来赋这小子了。”
陈秘书吃了一惊：“穆老，您认为那小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谁知道呢？”穆老爷子把茶壶放下，站起身伸了伸胳膊腿，“这小姑娘说是要见我，其实是冲着来赋去的。至于他这个老婆是真是假，来赋自己自会弄清楚的。我们就不要替他操心了。”
陈秘书附和道：“还是您老有洞察力。”
宁久久心情很糟糕，不情不愿地跟着李来赋走了几步，一出房门就把他的手甩开了：“干嘛啊，男女授受不亲，请离我远点儿。”
李来赋往穆老爷子的方向瞥了一眼，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拉起她走进一间书房，关上房门，然后才开口道：“说吧，你到底想对我爷爷说什么话？”
宁久久一转头，用后脑勺对着他，摆明了拒绝跟他交流。
李来赋低低笑了两声，走近两步，在离她一臂远的沙发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其实，我有点儿相信你的话了。”
她再信他，她就是二百五。
宁久久呵呵：“你生性这么多疑，会相信我这些鬼话？”
她退到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饱膝而坐，一边拔着沙发旁边的满天星的叶子，一边恨恨地开始自闭：本姑娘拼死拼活拯救世界，你却暗戳戳地消遣我，搞毛搞！毁灭算求。
李来赋笑：“我是多疑，但不是无脑疑。如果从逻辑上推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哪怕多么难以置信，那也该是事实。”
这话说得极有道理。
宁久久抬眼乜着他，一副“我看你要说出一朵什么花来”的样子。
李来赋起身走到窗边，叼了根烟，望着窗外侃侃而谈：
“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身上有一些疑点是无法按常理解释的。
“首先，我这个人记忆很好，但模样很大众，所以基本上，只有我认出别人，而别人认不出我的情况。今天早上在我印象中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你明显认得我。认得我还敢喷我一脸水，这说明你不仅认得我，还跟我很熟。然而事实上，跟我很熟的人没谁敢喷我一脸的水。这是疑点一。”
一分钟不到时间，他就发现了那么多的东西。他真的是她见过的最难糊弄的人，没有之一。
宁久久忍不住嘀咕：“难道那时候你就开始跟踪我了？”
“还不至于。”他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人有错眼，也不是不可能的。况且，那个时候你看上去完全无害。”
“难道我现在害到你了？拜托，一向都是你害我好不好。”
“难说。毫无缘由，却处心积虑地接近我爷爷，谁知道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良企图？”
她这么本分的人会有不良企图？
她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既然你没跟踪我，那火锅店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又是碰巧吧？”
“如果是碰巧，那也是你碰我的巧——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在火锅店了。”他转头盯着她，兴致盎然的问，“对了，在火锅店里你在电话里提到了‘病毒’、‘小行星’、‘前几世’、‘靛国D堡’之类的词，是在说什么？”
“狗耳朵！”宁久久咬牙恨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怎么能叫偷听呢？我是大大方方的听，谁叫你说话那么大声？”
“明明我压着声音说的。”被他这么一说，宁久久有点儿不确定了，“不管怎么说，你假扮火锅店老板来找我是几个意思？”
他咧齿一笑，玩味的样子很是生动：“我就是好奇什么人在说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所以一时兴起过来看一眼。不得不说，你之后的反应完全勾起了我的兴趣。诶，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意思是合该她倒霉咯？
她气得把头扭到另一边去：“就不想告诉你。”
李来赋也不着急，抽着烟凝神想了一会儿，说：“你说过是‘我’告诉你‘穆国良’和‘李来赋’这两个名字的，也是‘我’让你来找我爷爷的？”
“哼！不然呢？”还说呢，害她丢了好大一个脸。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时候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会重生，所以才告诉你要做这些事？”
“废话！我这都是重生第十次了。”
“那这就说得通了。”李来赋击掌道，“我有个想法，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嘴里的那个‘我’的本意其实并不是让你找我爷爷。”
不是找穆老爷子，那他让她做这些事干嘛？
宁久久忍不住扭回了头，面露疑惑。
他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眼神炯炯，语出惊人：“那个‘我’之所以让你做这些事，其实是为了让你找到我！”
“哈？”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的本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