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14、第十四章

　　叶楠托着下巴，看着显示器里节目嘉宾的搞怪互动，思绪却早已飘远。

　　夜幕笼罩下，微启的红唇，透过白皙肤色晕染出的淡淡红晕，以及飘散在鼻间微薄的怡人酒香，无一不在说明着，那人刚饮了不少。

　　这种认知让叶楠有些淡淡的失落感。

　　如果......

　　她倏然回神，屏幕上进度条已走过大半，她却半点没有动作，她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忽然顿住，脑海中又不自觉地回放那温软柔荑在脸颊轻抚的瞬间。

　　如果什么呢？

　　她觉得自己脸有点烧。

　　焦躁地揉了揉脸，她很快将那时的奇怪反应归结于受到了对方呼出的酒精作用下产生的生理反应，并快速得出结论：看来自己的酒量并不是很好。

　　咚咚。

　　两声敲响，剪辑室的门被人推开，顾一清站在门口招呼她一起去吃早饭。

　　叶楠恍惚看了看时间，原来已经六点半了，她居然不知不觉在剪辑室呆了一个晚上。

　　“叶楠你要不要这么拼啊，差不多就行了，万导又没在你身上装监控。”徐华端着早餐在她边上坐下，对面商小婉和顾一清都是一脸的赞同。

　　“老这么熬夜不行的，别仗着年轻不在乎身体啊。”顾一清附和道，将一瓶提神饮料摆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叶楠慢条斯理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一夜没睡脑袋涨涨的，反应也迟钝起来。这时候看到提神饮料的包装上，印着的三个光彩夺目的女生，她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唇角。

　　“叶楠。”

　　忽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叶楠回头，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有些惊讶：“杨导？”

　　“杨导好！”其余人也赶紧打招呼。

　　杨显手里也端着早餐，他在他们边上那桌坐下，只隔了一个过道，他一边把吸管插进豆浆里，一边道：“你是不是申请了我那个节目？”

　　“是，我觉得我可以做好的！”叶楠点点头，像是突然有一道电流在她身上流过，把她一下电清醒了。

　　“嗯。”杨显点点头，咬了口包子，“万导怎么说？没意见吧？”

　　“她没什么意见。”

　　“那就好，我这个节目说是九月中下旬开拍，但你参与过节目的制作，应该清楚，哪怕是像《最佳搭档》这样的长期综艺，录制一期，前期也有很多工作的，所以，如果你真的入选的话，最晚这个月月底就要进组里做工作了。”

　　“您的意思是......？”叶楠整个人都绷紧了。

　　“过两天通知下来，节目组成立，你要么提前结束实习，要么把实习任务转到新的组，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

　　杨显满意地点点头，三两口把早餐吃了，拿着豆浆走了。

　　一桌的同事都替她高兴：

　　“杨导这意思，只要过了万导那关，你就稳了诶！”

　　但也有泼凉水的：

　　“万导那关才是最难过的好嘛！”

　　确实，杨显这要求，简直就是从万仁芈手里抢人，这谁能愿意啊，更何况万仁芈也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她这儿一截，别说这次了，叶楠以后路都不好走。

　　可杨显的要求也并不是故意为难人，九月节目开拍，拿八月可不得做好各种准备工作了吗，月初的时候事前会议等等都得开起来，邀请的嘉宾都到位了，难道你这一个小小的新人PD牌比嘉宾都大？

　　叶楠在杨显面前答应得爽快，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万仁芈最近对她是挺好的，各种指导，很多剪辑的工作都给她做，但是......

　　“听说杨显要你月底就进组？”

　　最后还是万仁芈先找的她。

　　“是，杨导的意思是，要么提早结束实习，要么把实习期转到他的节目，您看......？”

　　万仁芈眼神闪烁，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最近综艺局有些人事调动，你知道吧？”

　　叶楠心中警铃大作。

　　“是......孙聪监制？”

　　孙聪年纪大了有些吃力，最近调到电台去做监制了，那里的工作比这边轻松些，这一来，就空出一个位置，局里的PD们都盯着这个位置。万仁芈自然不例外。

　　只是，这事儿和她说有什么用啊？她又不是台长，也不是人事部的，管不了这个啊......

　　等等！

　　叶楠睁大眼睛看着万仁芈。

　　万仁芈微微一笑：“我要是不在这个组了，你的实习可不就结束了吗。”她拍拍叶楠的肩膀，“好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你去忙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

　　这下什么都说通了！

　　叶楠神情恹恹，回了座位。

　　“万导找你说什么了啊？不让你去吗？”商小婉挪着椅子坐过来，担心地问道，安菁菁也略带好奇地看过来。

　　叶楠抿着唇摇了摇头。

　　“比这还糟糕呢？”

　　商小婉还想再问，叶楠却不愿多说了，她心情低落地摆摆手：“好啦，赶紧做事去吧，下一期节目的嘉宾邀请到了吗？”

　　商小婉一顿，噘着嘴回去了。

　　徐华和顾一清对视一眼，都为叶楠感到惋惜，不过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就像杨显说的那样，审核通过的名单很快就公布了，一共四个人，两个已经是正式的PD，还有一个是叶楠同批进来的，叫闻人佑，叶楠的名字也在上面。

　　叶楠看着网站里的公告，叹了口气，把页面关了。

　　“别人都高高兴兴的，你怎么这个反应？”

　　叶楠手一抖，往边上一看，萧筱筱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干嘛，我看起来很可怕吗？”萧筱筱眯眼看着叶楠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很不开心。

　　“啊，不是......”叶楠坐直，把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萧筱筱靠得太近，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突然过来？”

　　“看到公告，祝贺你啊，不过......”萧筱筱奇怪地看着她，站直转了个身，半靠在叶楠办公桌边，“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不想去干嘛申请？”

　　“她哪里是不想去啊！”

　　“小婉！”叶楠打断她。

　　商小婉耸耸肩，她路过听见就顺口说了句，见叶楠这个反应，便也不再说什么了。但萧筱筱起了心思。

　　“有人不让你去？万仁——万导？”

　　叶楠的视线在萧筱筱身上扫过，没说话。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儿吧，看起来是因为萧筱筱，她才被万仁芈卡住了不让走，可换个角度，如果没有萧筱筱，她十有八九还是走不了，毕竟万仁芈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所以叶楠考虑了几秒钟就决定什么都不说，认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仁芈卡她一次两次，总不能卡她一辈子吧？

　　但她不说不代表萧筱筱看不出来。

　　萧大小姐眉头一皱，红润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这事儿交给我了，看谁敢拦着你！”她霸道地一拍桌子，踩着细高跟，哒哒哒走的飞起。

　　叶楠呆愣楞看着萧筱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第一反应是：这些人穿着这么高这么细的跟还能走这么快，厉害啊！

　　事情并不像萧筱筱想得那么简单。

　　综艺局局长安建国听她一说，便满脸为难。

　　一个实习生的调动对他来说就是说句话的事，可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还是万仁芈这个指导前辈，要是她一个不高兴，在档案里留点什么底，很影响叶楠以后的职位升迁，除非她就打算一辈子做个辅助PD。

　　到头来还是得过万仁芈这关。

　　杨显把叶楠叫去了办公室，神色间满是为难。

　　“叶楠，我很欣赏你，但是再欣赏也不可能等你半个月，你......明白吗？”杨显也有些遗憾，递交申请书的人他都仔细核查过，叶楠虽然经验不足，但她态度认真，也很有天分，剪辑的预告也很有水准。

　　“我明白的。”

　　“我会等你到9月1日，那天在三号会议室有一个事前会议，在下午两点，那之前你要是能把事情处理完过来，这个位置就给你留着。”

　　叶楠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

　　虽然希望还是渺茫，总比没有好不是？

　　“谢谢杨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