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二章 ...
-
“不好。”
被他逗得花枝乱颤的妲己笑道。
悟瞬间就鼓起了腮帮，更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衣袖：“为什么不好？苏苏多好？御前难道不想做悟最喜欢的人吗？”
这话说的，连猫都听的瞠目结舌。她张口刚想说话就被侍女捂着嘴拉到了一旁。
这孩子一看就是生来就被宠坏的，真以为花言巧语几句就能叫人什么都得听他的。估计这会儿还在心里埋怨，难得拉下架子哄哄人怎么还有人不听他的呢。
——小孩子太狂了就得治治。
虽说苏苏这名字的确不错，听起来甚是合她心意。但这个时候要是同意了，那以后他岂不是更得蹬鼻子上脸。她“神狐”的面子往哪儿搁？
你老爹见了她都只敢磕头呢，更何况你个五岁小鬼头？你再怎么神再怎么六眼，既然寻求她的庇护就得乖巧听话点。
“妾倒觉得，悟更应该努力来做妾最喜欢的人呢。”
她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拂了拂裙摆，转头笑着问道：“猫儿，想不想去找晴明大人玩？”
“！”
挣开了侍女们，猫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激动地点头道：“去去去，猫想去！”
点了点头，妲己冲侍女们吩咐道：“去遣辆车来，记得把坐垫堆的软和些，我和猫儿一同去安倍宅拜访。”
虽然老家主是叮嘱过要将神女留在宅邸里，但既然已经分宅侍奉新主，自然是以神女的命令为大。侍女们低头唯是，利索的准备起了外出的物件。
“等等，那我呢？”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才第一天，你就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宅里？”
妲己皱了皱眉，道：“注意你的用词。即使是妾，也不会一而再的容忍你的失礼的。”
拖着长腔，小孩儿敷衍着：“好好好，不知御前大人可有意带着悟一同前行？”
“悟出生之际便是由安倍大人洗礼祈福，却从那之后因这眼再也没出门拜访。恳求御前大人，可否带悟一道？”
“不好。”
妲己笑道。
松开了手，五条少主抱怨道：“只是同道顺个车而已，御前大人竟然小气到这种地步？”
“妾为何要带一个油嘴滑舌的小鬼去饶了晴明大人清净？”狐狸温婉的这样说，伸手点了点四周的侍女们：“怎么能叫一个人在家呢？这若干的仆女难道于六眼之子连人都不算吗？”
她不愧是狐狸，这惹人上火的能力真是一等一。三言两语拨弄着五条少主几乎要动了怒。那双蓝眸猛地沉了下来，气压骤低。
侍女们满头冷汗，俯着首生怕被五条少主迁怒到。
只有猫好像读不懂空气一样，到处上蹿下跳大声嚷嚷着“什么时候出发”、“怎么还没好”。吵闹的要死。
五条少主面无表情盯着那只捂着嘴笑得温柔的狐狸许久。最终甩了甩袖，一句话都不说的转头走了。
看样子应该还挺记仇，但无所谓。妲己才懒得管这小孩子的心事。她只是负责庇护他，又不是什么都管的阿姆。
她刻了几道大妖气息在宅子附近，确认宅邸安全后心情愉快的带着小猫又乘车跑了。
扒拉在窗边偷看的五条少主磨了磨牙。
——这事儿他记住了。
******
虽未献上拜帖，但安倍宅门口早早便有人候着了。那人穿着狩衣、长得与安倍晴明颇为相似，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眉清目秀的小少年。
“小泰亲！”猫激动的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拉着他转起了圈圈。
安倍泰亲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头便俯首向妲己弯腰行礼：“九尾御前，晴明大人已等候多时了，这边请。”
语气毕恭毕敬的，看起来是个颇为温驯的人。但见了他妲己不知为何心头一悸，好在有斗笠遮着脸、还不算失态［1］。
一路上猫围着安倍泰亲叽叽喳喳的，放松愉悦的姿态就像回了家一样。安倍泰亲带着两人穿过偌大的日式庭院，却并未将人领进宅邸之内。拐着拐着，竟走向了竹林深处。
那是一处乱石砌成的小亭，亭口种着一颗巨大的苍柏。一位庞眉白发的老者抱着茶杯坐在石桌旁，狭长的眼中满是和蔼的笑意，端的是一派聪慧又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
不止是京都，就连消息落后的乡下之地都有着“不知源义经，但闻晴明公”的传闻。据说他是白狐葛叶之子，手下驭使着三千式神，学问渊博广阔，同时还精通观星、占卜等术式。
……关于自己忘掉的那些事，兴许从他这里能知道些什么。
“妾拜见晴明大人。”
摘下斗笠、妲己恭敬地行礼道。
安倍晴明笑着颔首，示意她坐下。
猫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了，化为猫型“晴明大人”、“晴明大人”的叫唤着讨顺毛。安倍泰亲头疼地到处捉她，捞着猫又小声告歉便退了下。石亭中便只剩下安倍晴明和妲己两人，端着茶无言相望。
风带着竹叶们摇曳生姿。苍柏四季常绿，在满是樱色的京都中这真是一片清净的好地方。光是坐在这里，心都平静了下来。
“身体可还好？”
安倍晴明问道，语气亲切的宛如两人早就相识了一样。
他是白狐之子，倒也确实算自家人。
“有劳晴明大人废心了，除却记忆有损外妾并无大碍。”妲己啜了口茶，说：“不知晴明大人，对妾身原先知晓多少……？”
为她续上茶，老人笑道：“御前为辟世之初的大妖，唤我晴明便好。”
狐狸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妾此番前来便是为探寻遗失之事，晴明可知多少？”
他慢条斯理道：“算不少多少。只是受人之托，说是对御前多加些照料。”
“御前觉得泰亲怎样？”他突然问道。
妲己迟疑了一下 ，诚实的答道：“是个好苗子。但妾一见他，不知为何便觉得心惊肉跳。”
“……仿佛与他有过什么生死过节一样，可这明明是初见一场。”
老人拂了拂胡须，意味深长道：“这便是命运啊。”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妲己刚想张口问他，却被他直接打断道：“受人之托，晴明需将一物交予到御前手上。既然御前今日亲至，那便正好。”
说罢，他轻轻抚掌。一旁的柏树上便跳下来一个小妖，蹦蹦跳跳地将一个小匣子端上。妲己轻轻打开那个匣子，却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愕的完全说不出话。
——那是一条干枯的金色狐尾，几近腐朽的躺在匣子中央。
******
“礼已替人送到，御前今日便请回吧。”
直到回了家，妲己都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那匣中的东西太过惊人，她完全摸不透这是谁送给她的。
——那是她自己的尾巴。
牛车上她拉着猫一起来回数了好几遍，反复确认自己的确是九尾、一根没少，却对此感到更加迷惑了。原先去找安倍晴明就是为了搞明白事情的缘由，但这个可恶的谜语人反而把谜题变得更多更麻烦了。
还有安倍泰亲、安倍泰亲又是怎么回事……真是莫名其妙的。
狐狸的尾巴是性命。若遇到危险事宜，断尾替命可以暂时求生。可尾巴要是掉了，想在修炼出来可不是件简单事。那尾巴上的气息毫无疑问是“妲己”所拥有的，难道还真是她不注意差点丧了命，所以才失了忆？
满腹的心事，竟连五条少主站在门口迎她都没发现。小孩儿原本挤出的灿烂笑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瞪了她好一会儿又“吧哒吧哒”跑开了。
……小孩子就是麻烦。
尾巴一卷，那小孩儿就被妲己拎在了手上。虽然有着无下限术式，但他也不挣扎，眼巴巴地一副受欺负了的可怜样。
这孩子确实长得好，尤其这副表情更显可爱。妲己沉默了一下，心里思索着要怎么教育他好。手上却是猛地一痛——那小鬼居然一口咬在了她手上！
看着那个深深的牙印，妲己这次是真的要生气了！她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刚报了仇的五条少主见状不妙，撒腿就要跑。可是衣领还被人提在手上，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悬浮在半空，五条少主尴尬一笑：“……御前外出辛苦，悟给御前捶捶背？”
说着，他装模作样地举起小拳在虚空中比划了两下，讨好的笑了笑。
妲己也笑了，转而让猫拎着小鬼头回了房。她慢条斯理地换上了居家服，心里却在想：接下里该怎么教训这个熊孩子好……？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