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人皮鼓 章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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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球！”薛斐挂在伞边儿，抻着血线指向张修祺，“看看你自己！”
黑龙闻言嘶了一声，少见的和薛斐并了肩，提着尾巴亦指指点点：看看你！
“是它的血。”张修祺笑，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别担心。”
“老子管你谁的血！”薛斐一蹦老高，嚷嚷着在伞底上蹿下跳，“老子就看不得你身上带血！”
话毕，这祖宗又一血线拽住张修祺的胳膊，一把将他拽到了伞下，“不知道躲着点儿？那破玩意的血沾你一身，不恶心？”
“那个.......”傅威城干咳一声，撑着伞的手些微颤抖着，“兄dei，讲道理，这会儿该给我解定了吧？”
“嗯。”
张修祺道，而后又抬头对着伞顶的黑龙点了点头。只见那小家伙似领了命般吐了吐舌头，顺着伞边儿放了条尾巴下来，龙尾轻轻一扫，便替傅威城将额头的血点子扫了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活动完脚腕子，傅威城又揉了揉脖子，“虽说以血为媒的术士不在少数，但像你这样把血用成万金油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才活了多少年？”薛斐冷哼了一声，伸着血线敲了敲伞骨又指了指伞顶，不屑道，“连这破伞是秃驴骨血做的都不知道，更何况他是什么人了，不知道也是正常。”
傅威城：......好好的话是不能好好地说咋的？非得噎我一下？
傅威城脾气暴，嘴却笨的要命。除了一堆骂人的话说的极其溜以外，压根没什么抵御噎人的能力。是以每每被薛斐噎人的话堵在嗓子眼，他都难受的很想爆粗口。
“不是第一次见。”张修祺轻声道，伸手碰了碰薛斐，“他说话向来如此，还请傅先生见谅。”
“什么不是第一次见？”
张修祺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傅威城听得满肚子的疑问。然而他却压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转头看向破了洞的铁门说了句，“去看看。”
铁门的后面是个通道。不知道什么缘故，这身为逃生口的铁门竟被人锁死了。若不是那血尸硬撞了这么个窟窿出来，几人怕是还要愁一阵子怎么开门。
“案底上没写这门有问题啊？”傅威城半个身子侧在门框之间，一只手翻到门后摸了会儿，半晌啧了声，“难怪，有个铁栓子给栓住了。”
铁栓子起了锈。傅威城鼓着股二头肌卸了半天，也没见将那栓子卸下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拍了张照片留存。随后便先跨过这道门框，领着几人向通道探去。
同主楼的情况不同。这个与外面有着一门之隔的通道，竟丝毫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秃驴，快看那儿。”薛斐将自己化作血线绑在张修祺小指上，拽着他看向地面，“有东西。”
张修祺闻声低头，傅威城却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蹲了下来。
木质地板上的指甲刮痕尤为深重，泛了黑的血渍仍在诉说着当初可怖的情景。傅威城伸手按压了一下微微翘起的木地板，眉头不可见的微微隆起，“指甲印？”顿了顿，他以半蹲的姿势着看向前方歪歪扭扭的指甲印，“这是要拖到哪儿去？”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又自顾自的起身朝前走了。张修祺没言语，只将薛斐握在手心，跟着傅威城一并向前走着。
幽暗的通道里毫无生气。自打进了这通道，原本围在几人身边的一众怨灵仿佛被什么禁制困在了门外，只哀嚎着徘徊在门边不敢进来。傅威城因此也收了伞，一路沿着血指印的方向走着。
“就是这儿。”傅威城道，抬头看着面前的又一道铁门，纳闷儿的咦了一声，“怎么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还没等他想个明白，却见张修祺一道白影突然上前，只手握着门把，直接将那铁门推了个敞开。
傅威城：“......”
张修祺：“进去看看吧。”
张修祺说着，头也没回的进了门。傅威城看着他那比挺的腰板，心道：这人心也太大了。
“让你查案的女鬼是个什么来历？”扒开张修祺的指头缝，薛斐自其间钻了出来，“她就没和你说这审讯室的事儿？”
“审讯室？”傅威城愣了愣，抬头扫了眼室内。
电椅，刑鞭，手脚镣铐以及七七八八有的没的刑具堆了一个屋子。
嗯，果然是个审讯室。
“不一定来过。”站在一个巨型鱼缸旁边，张修祺指了指里面的液体道，“什么东西？”
“福尔马林，处理尸体用的。”傅威城阔步走到张修祺身边，双臂张开比划了一下，“1.8×2米的缸，刚好能放下一个成年男尸。”
“那又是什么？”牵着张修祺的小指，薛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道塑料纸帘子，“血味儿也太重了。”
塑料帘子共四面，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围着一张铁床。
“我看看。”傅威城道，起手撩开帘子，只身走了进去。
铁床的四个脚焊死了四支镣铐，傅威城伸手拽了拽，抬头看向吊顶的一个弯勾状磨刀石道，“看着像个解剖台。”
说着，傅威城突然一把撩起塑料帘子，探头看向张修祺，“嗳？你那黑龙能辨灵的气味不？能的话，让它来闻闻这床上的味道？”
“你把小畜生当狗使？”薛斐笑，“那也得问问这小畜生同意不同意。”
黑龙嗷嗷叫，甩着尾巴钻进了张修祺袖子里：不同意！
“这里有禁制，”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张修祺轻声道，“傅先生既看不见阴魂怨灵，它自然也嗅不到。”
“这样啊。”傅威城挠头，满脸遗憾的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那就算了吧。”
他说着，一只手在鱼缸边儿上摸了几下，又嫌恶的找了张纸蹭了蹭，“也不知道那个血尸是怎么在这儿呆着的，这么多年愣是今天才有动静。”
“还不是因为秃驴香。”薛斐懒懒散散的爬上张修祺的肩头，“那玩意儿大概是想吃了他。”
“......吃人？”傅威城头一次听说血尸吃人，难免有些不可思议，“血尸还能吃人的？”
“它们吃的哪儿是人啊，”薛斐回，伸着血线搔了搔张修祺下巴，“这秃驴可不是人。”
“......”
怎么听着这么像骂人呢？傅威城想了想，上下打量了一下张修祺，半天问了他句，“吴承恩和你是什么关系？就是那个唐僧的原型......”
张修祺：......
“那是小说！”薛斐咬牙，芝麻大点的身子硬是生出了七八条血线，张牙舞爪的要去打傅威城，“秃驴可比那和尚能耐多了！”
傅威城耸肩，“那我哪儿知道。”
“要吃我的不是血尸，”拽着薛斐回到自己手里，张修祺捡起放在一边的老虎钳道，“是尸虫。”
顿了顿，张修祺又将手里的老虎钳递给傅威城，说，“有残留的人皮。”
傅威城：“哦。”
鱼缸边儿上有个小的LED灯，傅威城试探性的摁了开关。
“居然还能亮？”感叹的带上手套，傅威城小心翼翼的将黏在老虎钳上的人皮，就着这微弱的灯光剥了下来，随后装进样品袋里晃了晃，“希望能出点有用的消息吧。”
薛斐：“秃驴，小畜生有动静。”
只见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了张修祺的袖子，这会儿正抻着脑袋朝鱼缸后面嗅着。张修祺见了，一伸手挡在小家伙鼻子前，笑道，“知道了，小心鼻子。”
小家伙很是乖巧的蹭了蹭张修祺的掌心，餍足的发出了几下咕噜咕噜声，而后便缩着脖子又盘在了张修祺的腕子上。
“是个门？”傅威城疑，伸手一推便将那门推了个大开，“这又是往哪儿通的？”
薛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修祺嗯了一声，再次头也不回的朝着漆黑的通道迈步就走。傅威城则扶着门框，先将样品袋塞好，而后起身跟在了张修祺身后。
穿过门后通道，几人一路到了被烧毁的一间包厢。
包厢在三楼，焦黑遍布的情况下，张修祺找到了一个被撕烂了的布娃娃。
张修祺：“有人肉。”
打着伞的傅威城一边用力的对付着不断撞向伞面的阴魂，一边伸手接过张修祺递过来的布娃娃反问，“什么人肉？”
话还没说完，傅威城已然摸到了张修祺所说的人肉。
撕烂的娃娃脸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焦黑状。蜷缩了半边的塑料下，隐约的露出了一块儿被烧焦了的熟肉。傅威城蹙着眉掏出布娃娃肚子里的棉花，用力一抖，便有肉块儿从那鼓囊囊的肚子里掉了出来。
“艹！”夹着伞柄捂鼻，傅威城由不得想骂脏话，“这tmd都什么玩意儿！”
“十年前这案子没能结，多半都是涉黑的原因。这类案子一般的区域小片警都不敢查，报案的估计也不敢再报。不是难查，是没人敢查而已。”薛斐趴在伞底，耷拉了一根血线戳了戳傅威城肩头，笑道，“都这样了，傅局长还敢查下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人皮鼓 章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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