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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04 ...

  •   CH.04

      曾莫涵屏住了呼吸,每一步都踮着脚尖,但即便如此,她的脚步声在这座死寂的公寓楼中还是异常的突出。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折返,右手搭上保安室的门。咯吱一声,门开了,与此同时室内和玻璃窗上的鲜血也消失了。

      五十多岁的保安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半空中出现了一只塑料的自锁式扎带,它悄悄地圈住了保安的脖子,逐渐地收紧。保安从睡梦中惊醒,身体怪异地抽搐着,他试图扒开扎带,但是他失败了,相反的,扎带越来越紧,以致于他完全透不过气来。他不得不就此放弃,转而去拿眼前纸箱里的美术刀,以狼狈的姿势跌倒了,他拼尽全力从地板上坐了起来,手上攥着美工刀往自己脖子上割。很明显,他想要割开塑料扎带,但他不好着力,刀锋划破了自己的脖子,只在扎带上留下了细小的裂缝。离割开扎带还差远了,他的脖子却已经伤痕累累。

      一开始,曾莫涵摸不清状况,旁观了片刻,当她想要帮忙,她发现她和保安之间存在一道无形的屏障,她根本无法接近他。他既看不到她,也听不见她,曾莫涵就那样看着他一刀一刀划到了颈动脉,血液从伤口喷溅出来,当这个人已经没有生还的转机,屏障消失了。鲜血劈头盖脸洒在她身上,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玻璃还是干净的,保安闭目坐在躺椅上,白色的塑料扎带又在向他虎视眈眈,似乎刚才上演的惨剧,又将在她面前重演。

      “不……”

      即便了解了眼前事件的发展,她还是做不到熟视无睹,她忍不住往前,踏出一步之后,脚上踉跄了一下。

      这一次没有屏障了!

      她一把抓住塑料扎带,扎带如同怪物的口齿,咬上她的皮肤,她侧过身子,另一只手摸到了纸箱里的美工刀,她对着扎带用力地划了下去。

      塑料扎带裂开了,保安睁开了眼睛。他的制服慢慢的被鲜血沁湿,鲜血从他的身体内部涌出来,脖子和肩膀的血最多,凝固了以后又黑又稠。

      他显然死了有一段时间,刚才的是死亡场景的重现。曾莫涵弄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形态,就当他还有自主的意识,问他:“你是谁?”

      保安的眼珠凸起,慢慢地转向了她,眼黑爬满了玻璃体,他张开了嘴巴,口腔里漏出灌风的声音。曾莫涵想到了什么,脱下外套按在保安淤血的脖子上,终于听到了完整的言语。

      “我不认识她。”

      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只能说明作案的这个人并不是公寓的业主。

      她离开了保安室,电梯停运了,就从安全通道走。一路走,一路都没有停,直到有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在她面前的台阶坐着。

      那个人拿着手机在安慰电话里的情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挂了电话,他出了楼道,家门关上了,怎么都拍不开,他的心中感到异样。

      紧闭的家门打开了,他怔怔地走了进去,房门掩上了,又自己滑开了,为曾莫涵留出缝隙。

      这些死去的鬼魂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死因,她看不到行凶的凶手,只能看见那个人的所作所为。

      那个人最先杀死应门的佣人,拿锥子从脑后一直刺破了眼珠。接下来是那个女主人,她先在地板上摔倒,高高耸起的肚皮砸向了地面,羊水和鲜血一道涌出,那个人拿塑料袋套在女主人的头上,拿吸尘机将塑料袋抽成真空,使得女人窒息死亡。

      接下来就轮到这位猎艳归来的丈夫,他推门进来,看到已经死亡的妻子,被突然出现的凶手扑倒在地上,他们之间殊死搏斗。但他还是死了,死于一个意外,脖子撞到桌子边上,竟然就这样死了,就好像运气完全站在了凶手这一边。

      杀人场景的重演结束了,很快到了第二遍,这一遍是可以改变的。那些重复自己死亡过程的鬼魂会有短暂的清醒,会帮助她找到凶手的……

      曾莫涵拦住了刺向女佣的锤子,在凶手追逐孕妇时,绊倒了那个看不见的凶手,凶手拿塑料袋罩在女主人的头上,她在塑料袋子上扎了两个孔。还有那个男主人,在他进来以后,曾莫涵将那张桌子挪开了。

      男主人掐住了凶手的脖子,死死不放开。

      曾莫涵摘掉女人头上的塑料袋,问道:“告诉我,那个凶手是谁?”

      女人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嘴里吐出血来,沾血的手在曾莫涵身上抓来抓去。

      “我记得她!那天她来隔壁看房!看她的样子就不可能买得起这个地段!这个女人……她……”

      又一口血呕了出来,堵住了她的喉咙口。

      曾莫涵耐心地问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你可以告诉我吗?”

      女人不说话了,男人也不动了。死亡场景又开始还原,曾莫涵离开了这套房子,她听到附近楼层传来轰隆轰隆的音箱声音。

      曾莫涵毫不犹豫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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