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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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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之事杜文英既已松口点头,高灏自当是马不停蹄的就想去办,忙碌了一天,第二日一大早,心心念念娶媳妇的某人便带着杜文英连夜为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人马,被目送着打马离开踏上了归程。
回京这一路,高灏走的并不平顺,前脚刚出了滁州一连就遭遇了两次暗杀,好在这些年跟着杜文英时不时的切磋一下,他的功夫长进不少,若是落单了这些人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还有杜文英亲自挑选出来的卫队,以及暗中保护的成五。
骅帝收到了儿子被刺杀的消息,也知道杜文英没有跟着一同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很快便给儿子回京这一路所要路过的地方下了通牒。
着各处加强警戒,务必严防死守,不给刺客丝毫可乘之机。
因骅帝的原因,高灏之后的路走的可以说是相当的轻快,因为太轻快了新的麻烦事自然就找上门来了。
凡他留宿的驿馆,在大厅都会不期而遇一妙龄世家小女子,似是算计好了,等他进门后必会给他上演一出戏码,高灏一点参与的兴趣都没有,目光冷冽的越过眼前的这些跳梁小丑,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们,就径直的上了楼。
在哪之后还有什么官宦家眷遭遇拦路打劫啊!或者落水求救的!还有甚者不知从哪打听到杜文英的性格,提刀拦路直言要挑战他…
总之高灏还没回京就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风声有些不对劲,他从来没肖想过那个位置,不然当初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跟着杜文英离开。
父皇这是怎么了?还有那些刺杀的人到底是谁安排的?哥哥们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父皇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确立好储君人选?为什么?
真的是越想越不敢想,越想越想念玉潼关,想念杜文英,怀着这份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京城。
……
刚一入京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府,就被皇帝派人给传进宫去了。
承乾殿里皇上与贤妃已经久候多时,见儿子进门贤妃立马就控制不住自己,急切的站了起来奔向儿子,眼泪是止不住的流,高灏怀抱着母妃红着眼眶安慰了几句,就要给父皇行礼,骅帝见他如此就直接下令免了他的请安礼。
贤妃哭了许久,才停下来拉着儿子左右相看,这五年的历练,儿子的身体着实强壮了不少,身上也多了一丝以前所没有的威严之气,或许是常宿边关的缘故吧!
对于儿子的变化贤妃娘娘很是满意,确认确实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这才拉着他问东问西,被忽视的骅帝则直接站在一边插不上话,转而吩咐少衡让人传膳。
入席后,贤妃给儿子夹了几块他以前最爱吃的菜,转头看了看皇帝,在后者的点头示意下,开口问道。
“灏儿,文英为什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她边关事忙,一时半会交接不完,所以就让我先回来了,她还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说她很想念你们,等忙完那边的事一定会尽快赶回来陪你们。”
骅帝闻言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这丫头一向嘴甜,说的比唱的好听,说说你到底怎么办事的?连个人都骗不回来,亏得朕远隔千里还帮你造势助威,都不知道好好把握,自己一个人跑回来干什么?真当朕想你啊!”
高灏闻言满腹委屈,他倒是想把握时机将杜文英给诱骗回来,毕竟她真的很容易就能被勾引到,若是杜文英回来后发现被骗,以她脾气事后会发生何种风波他很清楚。
也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不想再恒生任何周折,毕竟他的文英心眼实起来真的超难哄,尽量还是别惹为妙,担心父皇之后还会在暗中搞什么小动作,就连忙解释道。
“父皇,不瞒你说,庆衡那孩子是进步快,但还没快到一下子就能接手全部军务的状态,他今年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想必您也不忍心把那么重的担子交给一个孩子吧!你都如此更何况文英这个做姑姑的呢!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渐渐脱手在锻炼他了,也培养了几位能尽心帮助他的人,所以父皇母妃莫急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吧!”
“那你们打算将婚期拖至何时啊?再拖个五年?十年?二十年?我可告诉你,你四妹高雯比你小四岁,比文英小三岁,人家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你五妹高月也已定亲不日就将完婚,你这个做哥哥的好好看看,看看你落后了多少步?”
“父皇莫恼,其实儿臣这次回来就是提前回来准备婚事的,若是能赶在腊月中旬打点好那一应琐事,文英大概年前就能赶回,婚礼应该就在明年初了。”
骅帝闻言心中的气这才有所消减,转头又问了一些别的事物。
等高灏从宫里出来时已是夜半时分,回到府里仆人已打点好一切,他并没有直接上床休息,而是就着油灯,提笔给杜文英写起了信。
“宝宝离开你的第五天,很想很想你,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甲子一般度日如年,相信此时此刻的你也是如此的思念我,………
又写了一大张,不过我知道我的好宝宝是一定会耐着心看完的,不要嫌弃你相公啰嗦哦!因为实在是太想你了,估计再写下去我还能写十张不带重样的,相信看到这里的你一定准备要开始骂人了,放心吧!相公我今天就写到这儿了,明日我们继续,对了,我已平安到京,不用在为我担心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许变瘦变憔悴,不然我就用你最害怕的方式狠狠的亲你。”
爱你的灏寄
昨日临出宫时高灏曾特意告假,皇上知道儿子要干什么后,当场一高兴就给准了,所以接下来几日高灏除了专程出府去杜府拜访了一趟杜文英的母亲刘氏,看望爷爷杜黎之外,就没再在官员府邸逗留过,还谢绝了一切官员送来的拜帖,不管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只管忙自己的不接招就是了。
花费几日功夫重新画图规划房间内的布局,之后便花重金请来了好些手艺好的工匠,带着他们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后院,开始倒置他和杜文英的新房。
新房内的一应布置自然都是按照杜文英的喜好来的,她不喜欢脂粉气太重的房间,也不喜欢书香气重的,他以前的房子就是书香气太重,所以才要重新翻修,杜文英闲来没事的时候喜欢在院子里练练拳脚功夫,累了就喜欢坐在回廊上歇息片刻,还喜欢喂鱼,所以这院子既要能容纳下回廊还得临时充当一下练武场,还要有一个能养鱼的小池塘,场地必须要大,院子里可以种树放些假山但花草就算了,她从小不喜欢那些,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往房间放书什么的,特别是三字经一类的,她好恶高灏一直以来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就是为了今天能派上用场。
高灏这边忙碌的同时,骅帝也没闲着,这几天小儿子回京之后,有哪些官员按耐不住私底下开始活动手脚他都知道,这些沉不住气都是些小角色,骅帝唰唰两下寻个由头就将人贬斥出去了。
这五年来朝堂之上换了一次又一次的血,自先太子过世之后,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性情也变了好多,虽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但无故流放贬斥了好多提议尽快立储的官员,聪明的见风向不对,早都不在轻易站队插手皇储一事,倒是在这场风波中保住了官位站住了脚,渐渐的大家也都开始学乖了。
这是骅帝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出来的,只剩最后几个看不清情况的,索性这次就一并都将他们给打发了,坐在龙椅上俯视下方,瞬间感觉清爽了不少。
他想干的都干完了,也是时候计划着干些别的什么了。
于是,在小女儿即将远嫁邻国的拜别宴上,骅帝当着文武百官与邻国使臣的面郑重的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朕近来总感觉在朝事上有些力不从心,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太医说朕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遂决定禅位于朕的第六子高灏,从即日起朕将移居到养心殿静养,无甚大事就不要再来叨扰朕。”
“父皇…”
“不必再说什么,朕金口已开,断没有收回的可能,就请众位爱卿和使节们做个见证,朕是自愿禅位,六子高灏上前领旨授印。”
当着群臣和外邦使臣的面高灏做不到公然抗旨,
“儿…儿臣…儿臣必不辜负父皇的教诲。”
话音刚落骅帝就将玉玺交到他的手里,也一并将他给拉了起来,欣慰的嘱咐着,文武百官见此,纷纷出席跪倒在地叩拜新皇。
杜文英收到京里传回的消息说高灏仓促登基,着实吓了她一大跳,愣在哪里半天都没回过神,杜庆衡还不知道京中发生什么事,自顾的从自家姑姑手里抽出信,只看了一句便也同样愣在原地。
许久之后姑侄俩对视了一眼,才在对方眼里确系自己刚刚没有看错,高灏真的成了皇帝了。
高灏成了皇帝!
他居然成了皇帝了!
短短几天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怎么就变成皇帝了?皇叔叔为什么要禅位于他?为什么不是别人?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杜庆衡那傻孩子愣过之后还高兴的说了一句,姑姑那你岂不是要当皇后了!杜文英闻言不知道回什么,就随便找了个借口遣走了那傻孩子,一个人心乱如麻的飘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拿着高灏今天写给她,暂时还未来得及拆开的信,端详许久终是没勇气打开。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连数天,京中的信每天都准时送达,一天比一天厚,但杜文英就是没有打开看过,只将它们全都摞在书桌上,军务尽数推给杜庆衡去处理,饭也不好好吃,每日坐在校场上发呆,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如此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杜庆衡便看不下去了,安慰了一大通她都听不进去,被逼急了直接就不计后果的来了一句。
“姑姑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如今京中盯着姑父的女子可多了,你再这样消沉下去,难保他不会厌弃了你,喜欢上别的女子。”
一句喜欢上别的女子成功让杜文英有了反应,恍然抬头看着杜庆衡,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眼泪倒是先流出来了。
从未见过姑姑如此的杜庆衡见此一下子就慌了,蹲下身子手忙脚乱的给姑姑擦眼泪,并连连道歉。
“对不起姑姑,衡儿是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姑父平日的所作所为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是爱你的,衡儿不该妄议他对你的爱,更不该低估他对你的爱。”
杜文英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杜庆衡见此还想继续,却不想被身后出现的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给打断了。
“没出息,都是当了将军的人了,居然还在这里哭鼻子,也不怕士兵们笑话。”
杜庆衡闻声有些不悦的转过头去,就看到那个两年未见,眼睛越发清亮明丽的人,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出现于此,连忙抱拳跪下。
“末将参加皇上。”
少衡连忙出声提醒杜庆衡改口,不是皇上是太上皇。
杜文英一看见骅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见过礼后,便支走了校场一众人,看着骅帝问道。
“皇叔叔为什么?文英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
骅帝闻言叹了一口气,看着杜文英说道。
“丫头,京中的局势你应该清楚,现如今除他之外还有别人吗?”
这一句还有别人吗?堵的杜文英哑口无言。
骅帝此行一是想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二就是冲着杜文英来的,没办法儿子的心已经乱了,杜文英一日不归,他就没法安心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为了安儿子的心,于是他便自觉的揽活上身,来到这边关,解开杜文英的心结,好让她快点回京和儿子早日完婚。
两个人回到书房后,促膝长谈了一夜,有骅帝出面,钻进牛角尖的杜文英终于被开解出来了,再加上成精的老狐狸刻意卖惨,于是杜文英就上道了。
其实她本身也不是生高灏的气,只是想着那宫墙内的禁锢,有些心生退意加畏惧,但那也只是心生,并没有想要付诸行动,毕竟她也是爱高灏的,经过骅帝这么一开解,很快她便想开了。
皇帝又怎样?她还是皇后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宫闱礼制休想牵制住她半分。
送走骅帝后她并没有一丝睡意,坐在桌前拆开那一摞的信,一一摊开观看。
信太多太厚她足足看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完,从信中的内容来看,她都可以想象这几日高灏的焦头烂额和忐忑不安,连忙提笔回信,着他安心做皇帝,不要因为她而耽误朝政,既然应下了就要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写完即发出,当高灏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凌晨。
他当时还没有睡,他收到自己人传回的消息,说杜文英哭了,她居然哭了,高灏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就准备离宫。
太后和太皇太后极力规劝也丝毫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杜文英的信来了。
就是这封信,给高灏吃了一剂定心丸,让他放弃了离宫的计划,转而去了承德殿连夜给杜文英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