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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修) ...

  •   夜里月色当头,空气里都是寂静的,杳无人声。

      白梨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怎么了,在床上干躺了许久,就是没能睡着。

      闭上眼,脑子里忽然响起宋言廷那天问她的话:“阿梨,你还记得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白梨抓狂地想,她也想知道“白梨”究竟说了什么呀。

      最后干脆坐了起来,下床点燃了油灯,拉出了她刻意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小木箱。

      白梨用帕子擦了擦木箱,放到床上。

      里头的东西一直原封不动,承载着都是“白梨”和宋言廷在一起的回忆。

      每个木头小玩偶,做工从粗糙到精细,都只做给一个人。

      这也许就叫“从一而终”吧。

      只是她不再是“白梨”。

      白梨的手指在它们身上一一抚过,从中挑出了一只葫芦木簪子,上面的纹路凹凸不平,丑得很,可以看出来,是初学雕刻之物。

      脑子里仿佛可以勾勒出宋言廷小时候的模样,一笔一划认真雕刻着东西,最后的成果,他定是不满意得紧吧。

      可最后雕刻出来的东西,不论好与坏,都到了“白梨”的手里。

      白梨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鬓,便将手中的葫芦木簪插了上去。

      继而又陆续翻看了几封信件,信中其实也只有宋言廷的寥寥片语。

      原来,他话也不多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梨不再联想到前世的宋言廷。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呢。

      白梨迷迷糊糊的想着,慢慢地睡了过去。

      *

      在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下,有一棵绿荫茂盛的歪脖子老树。

      树底下,一个小姑娘双手捧着脸蛋儿,歪着脑袋,问身边的少年道:“言廷哥哥,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呀?”

      少年的黑眸仿若星辰,反问道:“你想要给我什么礼物呢?”

      小姑娘用力地想了想,很是苦恼:“言廷哥哥,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也,我想不出来。”

      少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阿梨,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这样啊。”小姑娘还是有些失落。

      只是不消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小脸蛋都亮了起来,“言廷哥哥,我知道了,我要把我自己送给你,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少年握着她的小手,脸上是仅对她的温柔,“阿梨……”

      那一年,宋言廷十五岁,“白梨”十三岁。

      *

      白梨睁开双眼,入目的床巾湿了一块儿,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那个木箱子,脸色尽是复杂。

      “白梨”说要把自己送给宋言廷。

      这就是宋言廷想要的答案吗?

      白梨苦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白梨”给她托梦了。

      外面天已然大亮,白梨甩了甩头,伸了伸懒腰,打起精神,起身将散落在床上的东西放进木箱里收好,下床重新把木箱藏到床底下去。

      换好衣服,白梨坐到梳妆台前,拿着木梳忽就顿在了那里。

      眼前的铜镜里映出了她发鬓上多出来的木簪子。

      那是她昨夜一时兴起插在发上的葫芦簪子,却是忘了收回去了。

      白梨伸手拔下木簪,看着它怔了半响,才将葫芦木簪放进屉内。

      ——————————

      桉城,鸿源茶楼包厢内。

      夏玉和喝着宋言廷给他倒的茶水,只觉得嘴巴又发苦了几分。

      这段日子,宋言廷天天约着他出来喝茶。

      开始的时候夏玉和也挺高兴的,还琢磨着是不是白梨和他说了什么,他想来找自己套话。

      没想到一连几天,宋言廷对此只字不提,反倒和以前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他闲聊,却是什么正事都没说到。

      夏玉和再笨,经过那么多天,多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时只能苦笑,“宋兄,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他是真心觉得宋言廷人不错,就是好巧不巧的,他们因为白梨有了别的交集。

      宋言廷抿了一口茶水,勾起唇角,慢慢开口:“阿梨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

      夏玉和只剩下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也是时候离开桉城了。

      ——————————

      火锅铺子,正是闲暇的时候。

      李素秋靠在墙上拿着扇子扇风。

      这几日,她已经开始学习,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到女老师家里上课两小时,其中有半个小时在学毛笔字,感觉手指都起茧子了。

      这会儿白梨和苏氏在厨房里捣鼓点心,她就在外面看铺子。

      天气越来越热,想到大夏天的都要窝在厨房里她就觉得烦躁。

      眯了眯眼,眼尖地看到外边走来三个人,在认出为首的人时,她下意识就想跑回厨房。

      转身时心思一闪,又顿住脚步。

      心想她又不是贼,跑什么跑?还不如先看看他来做什么。

      夏玉和带着小三小四步入店内,看到李素秋,便上前询问道:“李姑娘,白姑娘可在?”

      李素秋朝厨房努了努嘴,“在厨房呢,我去喊她。”心道他找白梨做什么呢?

      白梨听到和玉找她,眉尾一挑,倒不觉得意外。

      只是自上次一别已经十多天了,他这是有所决定了吧。

      *

      “白姑娘,你真的考虑好不随我去都城了?”

      夏玉和与白梨同龄,自认为很能明白她的感受,他当然不会做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否则这段时间也不用那么纠结了。

      只不过,与宋兄一别后,他就觉得心思十分沉重。

      白梨重重点头,等着他的下一句,却见他脸色十分纠结。

      怕他是在后悔,忙真心实意道:“和公子,谢谢你的体谅!”

      夏玉和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白姑娘,希望你能珍惜宋兄,他是个好男人啊。”

      说完下定决心般转身就走。

      “……”白梨莫名其妙地拍了拍手,自语道:“和公子啊和公子,希望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

      与此同时,宋家来了不速之客。

      ————————————————

      【以下是本文上一世的故事,不看也可以。比心。】

      【上一世】

      白家是居住在承山村里的普通百姓,以耕农为生。

      白守礼无父无母,常年劳作有着身强的体魄,但贫穷和无亲无故致使他年到二十五岁的大龄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苏氏出生在书香门第,有才有貌,一场大火使她家破人亡,因缘巧合下白守礼救了无家可归的苏氏,这才能叫他捡了便宜,成就一段姻缘。

      苏氏小白守礼好几岁,又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白守礼打心眼里捧在手心里疼,一丝委屈都舍不得让她受,因此更加刻苦地种地卖粮,就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若是原来和美家境的苏氏自然看不上白守礼这样的大老粗,可是遭遇道一系列变故,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她岂能看不见,心里也早已依赖了白守礼,并且成亲后很快怀有他的骨肉。

      *

      宋家是城里有名的商贾。

      早年,宋家家主宋占堂还是一个贫困小子。

      而陈氏是城里粮商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生性骄纵。

      宋占堂虽然穷,但拥有上好的样貌,陈氏因此一见钟情,并且死缠烂打。

      宋占堂却是毫无意愿。

      最后,在陈氏的设计之下,与她有了肌肤之亲,陈氏也因此怀了宋占堂的骨肉。

      身为男人,宋占堂负起责任娶了陈氏。

      为了给陈氏母子较之以前的生活条件,宋占堂借了陈氏的嫁妆,运用自身的优秀能力在商场上有了比岳父家更好的成就,又结实了不少权贵朋友,这才得以脱离岳父家的轻视,乃至后来岳父家都不得不上门求他。

      此后,陈氏越发心高气傲。

      却有一心病:成亲两年除了儿子宋言廷,竟再无所出。

      为了巩固地位,陈氏听从了娘家母亲的建议,咬牙为丈夫纳了一门妾室——牛姨娘,可惜的是牛姨娘也没能为宋家生出一儿半女。

      之后陈氏认为这便是命中注定,既然她已经为宋家传承了香火,即使只有宋言廷一个孩子,她也是宋家最大的功臣。

      至于牛姨娘,陈氏不好将人遣送,只能拘于后院碍眼。

      事实上,谁也不知道是宋占堂不愿再要孩子。

      *

      一次意外,叫白家和宋家有了交集。

      宋占堂经商途中遭人暗算,被经过的白守礼所救。

      白守礼却因此受了重伤,拼着强大的意志力看了妻子以及她腹中孩儿最后一眼,不治身亡。

      白守礼去世后,苏氏根本担不了家,更加干不了农活。

      伤心过度之后,早产一月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大女儿取名白梨,小女儿取名白玥。

      好在两个孩子虽然早产,身子却很健康,也许是知道母亲的难处,双胞胎从一出生就比别人家的小孩来得好带。

      *

      为了报答白守礼舍命的恩情,宋占堂将苏氏母女三人安置在城里自己另外的宅子里。

      男女有别,他便让妻子陈氏常去照料,为避嫌,他也只在陈氏在的时候前去看望。

      对此,陈氏相当满意。

      为了报答救命恩人本没有什么,但后来丈夫说要把那座宅子过户给苏氏,她就不乐意了,却也聪明地没反对。

      生孩子前苏氏只知道以泪洗面,有了孩子后为母则刚,纵使心中怨恨宋占堂,但为了两个女儿她不得不接受馈赠,以此想要两清。

      宋占堂岂能同意,。

      他人虽然不常露面,实则抱着护她们母女一生的想法,更何况在白守礼去世前,他就答应了他会照顾好他的妻儿,并且立下誓言:若苏氏生的是儿子,他会认作干儿子保驾护航,若生的是女儿,便与自己两岁的儿子宋言廷定亲。

      因此,才有了白梨和宋言廷的亲事。

      可是宋家家财万贯,陈氏作为主母又怎么可能看得上白梨。

      就算要报答也可以以其他方式,为什么非要搭上儿子的大好将来?

      丈夫一言九鼎,陈氏敢怒不敢言,只能吞下心中强烈的不满。

      但是白家孤儿寡母,长久下去就是他们宋家的蛀虫。

      还有一点,陈氏认为宋占堂是被苏氏那个美人胚子给勾了魂,心里妒恨得很,就更加不给白家母女好脸色看。

      *

      到了白梨十七岁,宋占堂便带着儿子宋言廷上门提亲。

      宋言廷遗传了父亲的好样貌,但小小年纪不苟言笑,通常一副冷脸。

      对于这个从小就知道的未婚夫,白梨就没有见他笑过,两人亦不曾单独相处过,以至于两人顺利成亲后,她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平日里,不喜她的婆母对她百般刁难,在宋占堂和宋言廷父子前往都城办事期间更加变本加厉,竟然纵使下人冤枉她偷东西,私下用刑折磨逼迫她认罪,好叫她在那父亲俩回来颜面尽失,最好让公公从此对她们白家划清界限。

      打了十个大板子,又关进柴房生生饿了二天,白梨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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