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时代》橙盈

6、06

　　陈未雪明白了，为什么莫景渊这段时间成绩下滑，神不守舍。

　　无意中撞破对方的秘密，并没有让她觉得满足，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负重感。

　　要告诉老师吗？不，当然不。那烂在肚子里吗？

　　窥破私密的陈未雪，心乱如麻。

　　又一次月考，陈未雪下意识的关注了莫景渊的成绩。

　　往常年级前十的人，上次在班级都滑落到了20名左右。

　　老师当然也找他谈话，当时自己就在办公室，全程都落在了耳朵里。

　　“有人说看到你跟三班的李思维谈恋爱了，你说说吧。”

　　莫景渊切了一声：“什么李思维，杨思维，跟他们没关系。”

　　陈未雪帮老师改作业，耳朵竖了起来。

　　老师问：“那你成绩下滑是因为什么？”

　　莫景渊：“还能因为什么？马上学校比赛就开始了，训练。”

　　“去，你少骗我，去年你照样训练，成绩一直很稳定。到底是不是谈恋爱了？”

　　“真没有。”莫景渊不耐烦，“您问完了没有？都快上课了。”

　　老师看了眼时间，只好让他们都回去。

　　路上莫景渊还兴致很好的哼着曲子，陈未雪终于忍不住满心疑问：“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莫景渊闻言叫道：“为什么连你也这么问，到底是谁？这么乱嚼老子舌根。”

　　陈未雪心想，那就是真的咯。

　　她还是想提醒他：“谈恋爱也不能影响学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老师从第一名往后念着，陈未雪也跟着等待，可是一直等到听到了孟梓铭，都没有报到莫景渊的名字。

　　陈未雪眉头紧皱起来。

　　绝对不正常。

　　莫景渊还没来上课，陈未雪数了数他桌上的试卷，一共六张。

　　少了一门课的试卷。

　　孟梓铭注意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陈未雪问孟梓铭：“你跟莫景渊熟，知不知道他最近为什么成绩不好？”

　　孟梓铭说，成绩不好？你看看他这成绩都120往上。

　　他是缺考了一门。

　　陈未雪最后忍不住去问老师了。

　　老师说，莫景渊……

　　家里出事了，请了两个礼拜的假。

　　陈未雪心往下一陷，说不出什么感觉。

　　莫景渊这桌子空了那么久，最惨的还是孟梓铭，连续三次被英语老师留堂。

　　再次见到莫景渊，他瘦了很多，头发更短了，眼窝深陷。

　　这个男生似乎变了很多，话少了，神情总是严肃，身上的戾气一日比一日重。

　　陈未雪开始有点下意识躲着他——现在的莫景渊身上有种令人恐惧的气息。

　　他退出了校队，再也没人在篮球场上见过他。

　　仍然日日来上学，却早没有当初的认真。

　　好几次，陈未雪忍不住回过头看时，那个家伙都趴在桌子上睡觉，眉头还是紧紧的皱在一起，好像在梦里都不得安稳。

　　传言四起，陈未雪也听到了一些。

　　他们说莫景渊的父亲跟道上的人有些牵扯不清的私人恩怨，在别人的场子上强行出头，暴乱中被人一枪打死。

　　他们说莫景渊受父亲影响极深，搞不好也要放弃学业去接班。

　　他们说好可惜，莫景渊这样的成绩，本来是可以上个好大学的。

　　他们说莫景渊心理出了问题，经常有人看见他抽烟，烟瘾很大……

　　以前那些朋友，纷纷消失了。

　　那些围着他尖叫的女孩们，也渐渐失去了踪迹。

　　陈未雪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照常上课，下课，帮老师改作业，照旧考第一名。

　　她是这所学校，“有光明的未来”的那批学生的代表。

　　只是每每一个人留下写完作业，转动有些酸痛的脖子，揉一揉眼睛，四顾空荡荡的教室，她会记起那个男生曾经笑的没心没肺。

　　他现在脸上沉重的纹理。

　　会有，一丝揪心。

　　.

　　时值新年将至，学校要举办迎新晚会，需要每个年级负责一个节目。每个班都要出一个节目送到年级上去选拔。

　　老师把任务交给了她，陈未雪下意识的想到孟梓铭，问他愿不愿意和蓝心月一起出一个舞蹈，孟梓铭有点犹豫。

　　陈未雪说：“这个通过的话给你们免掉半个学期的值日。”

　　蓝心月立刻就答应了，她早就不想干那些脏活累活，又推不掉。

　　那两个人排练了有一个礼拜左右，陈未雪一直会去舞蹈室陪他们，送水，送零食。一个舞蹈室的，有很多人都认识了她。

　　陈未雪在旁边看他俩专注的共舞的时候，心中有毫不掩饰的羡慕。羡慕那蹁跹的舞姿，曼妙的身躯，合着节奏做出下意识的反应，沉浸其中。

　　舞者，自由灵魂。

　　一曲终了，她一个人给他们鼓掌。孟梓铭拿了颗糖果塞到她手里：“辛苦你陪我们这么久。”

　　陈未雪觉得她是班长，这本来就是要自己负责的。

　　蓝心月嘻嘻笑：“大班长，你要不要来试试？很简单的，我教你。”

　　陈未雪忙摇头，她也曾经想过学跳舞的，奈何天生肢体不协调，上过几次课就放弃了。

　　“没关系嘛你来试试。”蓝心月超级热情，拖着陈未雪站到镜子前，“你就学我，这样，这样……”

　　她轻轻扭胯，手直打出去，定格，做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入门动作。

　　陈未雪觉得有点眼熟，以前她好像也练过这个动作，便觉得没那么排斥，也试一试。

　　她学着蓝心月的样子，扭腰，出腿，伸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雪你哈哈哈”

　　排练室里一阵哄笑。

　　陈未雪感到难堪，自己真是不吸取教训，又一次去尝试不擅长的事情自取其辱。

　　就像那次向孟梓铭告白一样不自量力。

　　“我不会。”她丢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匆匆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