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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的初恋 ...


  •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总是阴雨缠绵,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整个世界恍若蒙上了一层水墨画里的苍白色。

      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们就习惯静静地坐在窗边,听着耳畔那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户上,轻巧地像是纤细的手指触碰着钢琴黑白键。

      南烟坐在教室里,照着黑板上的知识点,认真记着笔记,风从窗外吹进来,在头顶盘旋着,有一丝凉意。

      前桌的殷越撑着下巴,从窗户玻璃上一直打量着南烟那颗异常显眼的光头,心里越来越怪。

      按耐不住的她,从桌肚里掏出一张纸,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用身体推了一下南烟的桌子,然后单手后伸,递了过去,见她没有反应,只好头微侧,用很小的声音说道:“拿着。”

      南烟目光从黑板上移了下来,见有张纸条放在桌角上,她放下笔,看了一眼班主任老何,老何正在板书,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夹在书本上,打开字条,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

      “南烟,你是不是失恋了?”

      自从她剃成光头后,同学们就送了她一个外号“小尼姑”。说到为啥剃光头,谣言更是漫天乱传,有些人说她改邪归正,有些人说她失恋,更有人居然说她得了白血病,死期将至了。

      只有前桌的殷越同学,仍旧不变得喊她名字,对于殷越,她最大的印象是长得白白净净,成绩好,脾气不错,就是上课不认真听讲,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在下面睡觉或者打【王者荣耀】,奇怪的是每次考试都能得第一。

      前世的殷越,大学考取了音乐学院,毕业后成了歌星,自己写歌,自己编曲,媒体和大众称他是千年难遇的“音乐天才”。

      南烟总是在颁奖典礼或者顶级Party上见到他,为了避嫌,平日相见装作不认识,私下里却相交甚好。

      两人明明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态度和人生观,却相处的很融洽,南烟私生活混乱,殷越却无绯闻,唯一一次被拍到与女星的照片,是他陪同南烟去医院打胎,被狗仔队偷拍,还背上了骂名。

      南烟喝醉酒时曾问过他,“殷越,你是不是喜欢我?”

      殷越只是笑笑,说了一段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角落,当遇见合适的人时,它便开始抽搐,麻痒,就会如同冬日里的一阵寒风穿过平野、穿过森林、穿过皮肉,到达每一个毛孔,然后你便知道,是爱,悄无声息地走近了。”

      很多年后的南烟,才明白,真正爱情的模样是从“初恋”到“白头”,可那时候,她已经毁掉了最好的青春和自己,已经不配拥有爱情。

      “我曾经喜欢过你,我的初恋。”

      南烟将殷越定义为“初恋”。

      初恋是什么?
      朋友跟她说过,“初恋无关于拥抱,无关接吻,无关上床,初恋就是此刻问你,你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的人。”

      她与殷越,17岁的尾巴相遇,18岁那年暗恋,往后几年吵架、和好、吵架、分别。他们之间连接吻都没有过,想想当初的喜欢真单纯。到一切都晚了时,她才明白,在如今这么浮躁的年代里,再也不会有人花十年的时间去默默喜欢她,无条件对她好,况且她已经27了。

      这一世,她不想再误了他。

      “你怎么了?”
      殷越见久久没有字条传来,索性转过头去,看见南烟正握紧纸条,大概是太用力了,纸条中间有一种随时会被撕碎掉的感觉。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问的小心翼翼。

      很多年后,殷越仍在怀念这样的感觉,静静的去关注一个人,就那么托着腮,静静地看。

      南烟一抬眸,就对上了殷越急切的目光,她敛了一下自己眼底的红润,笑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晚上吃什么。”

      殷越:“……”

      “那个,你快点转过去,等会被老师看到,又要挨骂了。”南烟推了推他的胳膊。

      她倒不是怕殷越被骂,而是怕自己,上次语文测试,居然挤进了前一百名。第二天,老何就安排殷越坐到了她前面,说是辅导她,南烟明白,老何的意图是让她千万别在跌到年级倒数第一了。

      何飞用粉笔写最后一句诗词时,一边写一边说道:“这首诗写于安克成都的初期,当时杜甫辗转得悉李白在流放夜郎途中获释,遂有感而作。”

      写完后,转过身来,瞧见了殷越正转过头跟南烟在说话,他将手中多余的粉笔丢过去,正好砸中南烟的脑袋。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黑板的诗词上,现在眼光也就顺着粉笔停留在了南烟周围。

      一阵哄堂大笑。

      “南烟,既然你不听,那就是懂了,来,你来回答一下这首诗歌,诗人要表达的思绪感情。”

      突然被点名,再看看周围同学的目光,南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深吸一口气后,面色缓和了不少,她看着黑板上的诗词,是唐代杜甫的《不见》:

      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可哀。
      世人皆欲杀,吾意独怜才。
      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
      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

      《不见》是写给李白的,昨晚李白在群里说的就是这首诗,当时大家还吵着闹着让杜甫出来解释一下,这是不是一首情诗,结果,杜甫就生气了,觉得玷污了他的思绪,一怒之下就退了群,后来,月老出来道歉,说是参透了里面的意境,杜甫这才原谅他,重回了群。

      南烟在脑海里迅速翻阅着当时的聊天记录,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她看着老何,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没了底气。

      “这首诗杜甫想要表达两种感情,一种是对好友的挂念,以及对李白的怀才不遇后疏狂自放的哀怜和同情,第二种是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概。”

      “你读过这首诗?”

      何飞有点不可置信的问道,毕竟这首诗是他本来准备出在考卷上的,可是教务处说太难,就给否决了。正确答案怕是好同学回答起来都有点困难,何况南烟这个差生,他让她起来回答,只不过是让她丢个脸,顺便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以前看过。”

      “那你来说一下,这首诗使用了哪几种表达技巧?”

      南烟看着有意难为她的老何,“这个书上没有写。”

      “不懂,上课你还不认真听,我让殷越同学坐你前面,是让他教你学习,不是让你教他说话的。”

      坐下后,南烟瞪了一眼殷越,嘴里喃喃道:“都怪你。”

      可能是被殷越发现了,因为他又传来了一张纸条,大大的三个字:对不起

      下课后,看着同学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最新的电视剧,有些三三两两结伴去厕所,她这儿,地理位置不错,靠窗,最后一排,很安静,除了偶尔几个遛课的男生从后面窜过去。

      她拿出手机,躲在课桌下,想要看看群里有没有什么新消息,顺便感谢一下杜甫。

      【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我六姨太今天磕了一下,额头上破相了,谁有去疤痕的药,求,跪求。

      【牵红线的月老】:我只有红线,以及满脑子的婚恋观。

      【萌萌哒女皇武则天】:我这有,碧玉羞花膏,私聊。

      【比大家都漂亮的南烟】:杜甫,杜甫,在吗?

      【诗中大仙李白】:杜甫为了创作,从今天开始已经闭关了,有关于文学上的事情找我,我比他强。

      【比大家都漂亮的南烟】:没事,只是觉得他写的《不见》挺好的。

      【诗中大仙李白】:小小南,你有没有读过我的诗,我的诗才是最好的。

      【柠檬树下的少年】: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你也不羞得慌。

      【诗中大仙李白】:就许你说自己天下第一帅,我就不能自封天下第一聪明了,哼......

      手机响了一下,查看,是条【私聊】短信。

      【遛玉兔的嫦娥小妹】:小小南,我送你的玉兔,你养了没?

      【比大家都漂亮的南烟】:还没有,我怕把它养死,我以前养盆仙人掌都能死掉,我怕玉兔死了,你会伤心。

      【遛玉兔的嫦娥小妹】:这是神兔,生存力很强,不会死的,倒是一直把它困在红包里,很容易寂寞而死。

      【比大家都漂亮的南烟】:那我晚上回去就把它放出来。

      刚发完信息,上课铃声就响了。这是节英语课,也是南烟最讨厌的课,老师是位中年胖男子,戴着一副眼镜,地中海的发型,姓萧,名建,学校的教导主任。

      他的经典语录有以下三条:

      ①别傻了吧唧地上课打瞌睡,酿造不出百年老酒就不要把口水滴在课桌上。

      ②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的样子,看上去都长得挺眉清目秀,爹妈给你们吃得营养全长在脸上了,脑子里稻草快要塞不下了吧!

      ③同学们,下课后如果谁拿不出十只小鸡,就给我滚到操场上跑十圈。如果有些同学孵得多的话,可以救济一下别的同学,毕竟是同窗,你们说,是不是?做为老师,我也会仁慈地装没看见。

      上课已经过去五分钟,萧老头还没出现,班长正准备去喊,门外就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萧老头,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男孩,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穿着校服,却异常帅气。

      “这是你们班新来的同学,掌声欢迎一下。”

      男孩表情冷冷,“大家好,我叫沃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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