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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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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不为外人所道的辛密一下子灌注进脑子,灵月不但一点不慌,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傅老那句话里的深意。
傅老说:“我倒是希望你能阻止他。”
倘若她不留神在魔界出了个意外,一命呜呼。届时她阿爹说不定毁了密钥,一怒之下杀到魔界来……
可不就阻止魔头了嘛!
思即此处,灵月后背发寒。
可能是洞悉阿爹阿娘的意思,灵月倒不像先前那样焦灼不安,沉静下来,每日在魔宫里不务正业的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喂!你们在干嘛呢?”
身后传来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声音,带着水蓝在草丛里猫着的灵月回过头,拿食指放在唇上:“嘘,小点声,别把它们吓跑了。”
说话的人,正是昨日在魔尊寝宫遇到的魔族。
那魔族也跟着蹲下身猫着,脑袋挨了过来:“看什么呢?”
灵月指了指坡上的一角的乱石堆,手中挂着一根细线吊着半块饼子,待有蚂蚁凑了过来,就将食物挪开半丈,先前的蚂蚁一番呼朋唤友,在原地急得团团打转。
洛辛盯了灵月和水蓝一眼,看白痴一样的看她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灵月半蹲着,面上难得艳阳高照:“玩蚂蚁呀!我想让蚂蚁的同伴都认为这只蚂蚁是个骗子,骗了它们。”
洛辛:“……”
灵月哪里会看不出洛辛的不屑,略一沉思道:“我们打个赌吧!”
“赌这里的蚂蚁是单数还是双数,就赌一株千年人参怎么样?”
洛辛一听这个赌约觉得很有意思,再说千年人参虽不是什么常见之物,却也不是很珍贵的东西。
赌一把,输了也无妨,只是看灵月成竹在胸的样子,洛辛忍不住想这么多的蚂蚁一时片刻哪里数得过来,难不成她有什么秘诀?
洛辛自以为精明,大方:“好,我是魔族你是客,便让你先选。你说是单数,还是双数?”
灵月一点也没犹豫,道:“我选单数。”
“为何是单数?”洛辛瞧着不断从石缝里爬出的蚂蚁,没有任何规律,不知她从哪里看出来是单数。
“既是赌,那就是看运气。不信你数数看,若是我输了,只怪运气不好,大不了陪你一株千年人参便是。”
此言有理,洛辛点了点头,又不舍得放弃千年人参,埋头去数石头上的蚂蚁:“一、二、三、二十三……”
灵月悄悄拍了拍水蓝的肩膀,放轻了脚步,偷偷离开。
“一百零二,一百零三……”很久没听见耳边的声音,洛辛抬头一望,原地哪里还有灵月的影子?
半蹲在乱石堆边过了好一会儿,洛辛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欺骗了:“这蚂蚁跑来跑去的,怎么数得完?好你个小仙,竟敢诓我。”
灵月打了个喷嚏,四下望了望,剥了颗荔枝肉放嘴里,慨叹道:“甜润生津,唇齿留香,水蓝你吃不吃?”
水蓝有点馋了,但想到有碍修行,便果断地摇了摇头。
很是怜悯地将水蓝望了一眼,灵月手上动作麻利的剥开荔枝壳。一旁的水蓝瞧她没一会儿吃去半盘,不由得叮嘱道:“日头西斜,快酉时了,一会儿还要到逐星殿用膳,你还是少吃点。”
剩下的半盘荔枝被水蓝端走,灵月耍赖都不行,只好妥协道:“那就留作宵夜好了。”
拍拍屁股,灵月从贵妃塌里起身,套上鞋袜,刚走出几步,就有一团白影‘嗖’的一声窜出来。
猫爪子扒拉着裙摆,抬起湛蓝色的瞳孔,看得灵月的心跟潺潺春水一样融化了。
灵月弯腰将葡萄抱起:“你也想跟着去?也好,那就将你一块儿带上。”
刚到逐星殿,正好赶上饭点。
魔头坐在南面,面前碗筷未曾动过,好像是在等人一样。
灵月坐下,将葡萄放在腿间趴着。
许是这两日混熟了,葡萄没了刚开始的拘束,后腿弹跳,轻轻落在地板上。
用完饭,朔之放下碗筷,瞧见在他与灵月身侧半趴着的白猫,毛发长而洁白,跟团雪似的,勾起了他的兴致。
冲水蓝指了指,水蓝不解的将腰间一个荷包递了去。
朔之偶然见过水蓝拿小鱼干儿喂猫,他熟门熟路地扯开荷包,果然里面装着些晒得硬邦邦的鱼干。
早在看见水蓝解下荷包的时候,葡萄湛蓝的眸子一亮,朝朔之望去。
朔之拿着小鱼干在眼前观察了下,就是最平常普通的鱼,也没什么特别。
“喵呜,喵呜……”葡萄一扫平时的高冷,有点急切地叫唤了几声,似是在说怎么还不把本喵的小鱼干奉上?
将鱼干随手扔在脚边,看葡萄似犹豫再三,警惕地盯了他几眼,最后还是奋不顾身地上前。
就在它低头张嘴去衔鱼干的时候,朔之袖摆一扬,飞快捏起猫儿的后颈。
身子一轻,被捏住命运的后颈,葡萄瞬间大惊,刚叼在嘴里的鱼干也顾不上了。一面四肢拼了猫命的狗刨,又一面嘁嘁地哀嚎着,听得人于心不忍。
这样的画面灵月再是熟悉不过了,瞧着葡萄,就跟瞧见被魔头捏住后颈的自个儿一样,颇有点同病相怜:“我这猫儿又哪里得罪魔尊了?”
朔之捏着葡萄的后颈打量,给了一个肯定的评价:“皮毛养得不错,油光水滑。”
闻言,葡萄力尽疲软的身子一僵,复而又拼命挣扎和哀嚎起来。
灵月再顾不得什么,倾身过去要将葡萄夺下。
看出她护猫的意图,朔之将猫儿往地上一放,却在收回手的时候,被一道白影报复一样的追了上来,留下一道充斥着血痕的爪印。
朔之敛了敛眉心,目光落到沁出血珠子的手背,声线低沉:“白眼狼。”
水蓝心口狂跳,取出帕子上前擦拭血珠,被朔之推开,向来护短的灵月立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魔尊好威风啊!欺负猫就不说了,连婢女都欺负。”
朔之抬眼,目光落到灵月紧随白猫跑出门的背影,询问的看向水蓝:“本尊何时欺负你了?”
水蓝低下头去,刚才慌忙之中,是她忘记了尊上的忌讳:“没,没有,是属下方才有失分寸。”
另一边追着葡萄出了殿外,灵月定了定神,看见一道白影朝左手边跑过,提着裙摆又跟着追过去。
经过一个拐角,白影不见了踪迹,灵月抬头,就看见头上立着一个匾额。
上书,朱雀殿。
“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说的话。”灵月一拍脑门,记起被她诓骗着数蚂蚁的魔族说过一句话,轻喃道:“这里是魔宫禁地,还是回去吧!”
她转身要走,就听见葡萄的叫声,尾音上扬拉长,诡异得叫人手臂起了一层疙瘩,毛骨悚然。
灵月循声上前,推了推朱门,露出一丝缝隙。
“咦,这门上没有任何灰尘,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和走动。不像是禁地啊!”
透过掩着的门缝,灵月就看见葡萄脖颈的毛发竖立起来,好像看见了什么惊恐的东西。
压下疑窦,灵月来不及多思考将殿门推开,步入其内。
刚往前迈出一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