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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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小长假一过完，学生陆续回校，之前冷冷清清的校园仿佛只是睡了一觉，现在已然苏醒又开始书声琅琅，人声鼎沸。
最近学校接到教育部门通知，为了促进城乡教育均衡，各乡镇薄弱中学与市区中学将开展一次教师交换学习的活动，相互交流促进共同发展。
绵城四中根据下来的政策要和k市的第十中学交换部分教师，为此临时组成相互交流学习小组，何迟也在内。
此次交流活动为期三个月，又因为中间夹杂着两个月的暑假期，其实说是五个月也不为过。
何迟白天上课，晚上开教研讨论会，会议结束要回去备课写教案，周六日还要给家教学生把最后的几个课时给上完，简直忙得晕头转向忘了时间。直到某个晚上，正在改测验卷子的时候，被手机提示还款的铃声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已经是五月中旬了。
自那天之后，蒋淑芬没给她打过电话，询问的信息也没发一个，甚至连肖爱国和肖容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任何动静，何迟虽然觉得意外，可因为任性的不告而别，时间一长，自己反而没了底气。
“果然任性一时爽……”她无奈的嘲笑自己，随手拿起旁边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个电话回去解释一下。
大拇指一下一下的向上滑动通话记录，找到蒋淑芬的号码时蓦地一顿。
乔楚那两次拨入的记录，安安静静的躺在历史通话栏里！
何迟盯着署名乔楚的那串数字直发呆。其实那天以后，乔楚也没再打过电话来。
明天学校工资和家教工资都会发下来，到时候欠他的钱就能还清了，一旦还清，是不是，她和他又会回到那种毫无瓜葛的状态了……
“哎……”无意识的叹息自唇间溢出，这昭然若揭的失落，实在让她无从抵赖。
犹豫再三，她想，还是先联系一下乔楚，表明一下自己没有忘记欠款的事，并告知一下明天发了工资就可以还清欠款，最后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目的明确，条理清晰！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给自己打气，然后……还是很没出息的不敢拨电话！
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徐安安不是说他是什么盛时大老板吗，一般大老板要么睡得很晚，要么累得早就睡了，无论怎样，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都会打扰到他吧？
还是短信好，安静礼貌一点。
于是顺其自然的点开短信开始编辑，寥寥数字的句子她写了删删了写，用了将近十分钟，后来点击发送的时候还是有些恍惚，直到消息送达的提示音响了一声，她才如梦初醒，检查性的回看一眼自己刚才发过去的短信……
然后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撤回！撤回！
怎么没有撤回？
她发了神经一样疯点屏幕，发现撤回不了才想起自己发的是短信，可明明自己是一个字一个字斟酌着按出来的，为什么‘学长，睡没睡’发出去的会是‘学长，睡不睡’？
睡不睡是什么鬼啊！！！
何迟抓狂的挠头，去撞墙的心思都有了，正抓心挠肺想办法补救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响－－
乔楚回短信了！
这么快？她迫不及待又忐忑不安的点开短信。
乔楚回：【呃……还没打算睡。】
何迟脸红得几乎滴出血，颤颤巍巍按了几个字羞愧不已的解释：【对不起，我打错字了！】
乔楚确实没睡，还在书房里加班看合作的风险评估报告。等何迟回短信的空档起身去冲了杯咖啡，回来刚坐下手机又亮了，他拿过手机，大拇指灵活的跳了跳，解锁，点开短信。
端着热气袅袅的杯子浅浅抿了一口，看到她的回复嘴角轻微的弯了弯，满脸倦容也因这个细微动作变得慵懒生动。
他点了点手机开始回复:【我知道，所以我也是很正经的在回答你的问题。】大拇指突然顿了顿，犹豫一秒，又快速的在屏幕上点动:【把你微信号给我，可以发语音，不会打错字造成误会。】
他发送过去，又抿了一口咖啡，说辞冠冕堂皇合乎情理，于是狡黠的挑了下眉梢，一脸理直气壮。
事实上，很多时候他都在想怎么重新联系她，只是没想到当时颇为得意的借口，后来倒成了尴尬的障碍。
他若联系，总会顾虑何迟多想，怕她错以为自己是来催债的，怕给她带来压力，怕……
确实，还怕在她心里留下吝啬过分的形象！
没多久，何迟就把微信号发了过来，乔楚刻意等了好一会才加的她。
这段时间，也渐渐看清了自己的某种苗头，内心无法平静的涟漪促使他有接近何迟的企图，可常常情不自禁的说出一些话，做出一些决定之后，又矛盾的不想让她窥探到任何端倪。
即便她含糊不清的为自己辩解过，可是同时送情书给几个人，有暧昧对象又去相亲毕竟都是他亲眼所见，他控制不了心之所动，同时也消弭不了玩火自焚的危机感……
何迟盯着那条通过朋友验证的消息忍不住一阵阵心悸，终是不敢给他发语音，依旧打字：【学长，把你账号给我，我明天发工资了。】
看到这条回复，他下意识皱起眉，毫无动作的静默半晌，终是回了一句：【能不能换种方式？】
何迟没懂他的意思，刚要问，他又发过来一条：【衣服算我送你的，礼尚往来，请我吃饭怎么样？就你自己做的那种，我很喜欢！】
何迟呼吸微滞，怔怔的看着那最后四个字直发愣！
她从来认为自己在他眼中是一无是处毫无可取的，没想过还能有什么地方会让他说出喜欢，即使这喜欢无关情爱，依旧不会妨碍她内心那股腼腆的小欣喜。
于是，她尝试着给他发了第一条语音，结结巴巴的说：“钱要还，请你吃饭……也应该！”
乔楚倒没料想她会回了一条语音，事实上他也更愿意语音，比文字更能快捷清楚的表达意思，传达情感，并且……她软软的嗓音，在疲乏困倦之际传到耳边，说不出的熨帖人心。
他轻咳一声，半开玩笑的说：“我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去你那里蹭饭的借口，你就顺着台阶给人一个心安理得吧？”
话说到这儿，何迟再较真就没了意思，最后竟也妥协的软下语气壮着胆子调侃道：“可我的饭菜廉价，这么还，你可吃大亏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乔楚不以为意的答。
何迟想想还是有些不妥，万一……
她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
“好吧。”她说，带着某种试探，复又加了一句：“也……可以把你女朋友一起带来。”
这边的乔楚蹙了下眉：“谁跟你说我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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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学习的事情，教育部门下达的指令，各城镇中学都很重视。
交流小组出发的前一天正好是星期五，当天晚上学校还专门举办了个不大不小的欢送会。聚会地点定在离学校不远的香满居，十好几个人定了个大大的包间，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一直闹到九点多才歇。
吃罢饭又有人建议去唱K，得到大家一致欢呼赞同，于是一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往附近的KTV跑。
何迟性格比较闷，又不擅长唱歌，与其跟过去傻坐着还不如回去收拾收拾行李，于是提前跟大家告辞要求先回来。
她要走的时候徐安安悄悄推了把沈寒杨并递了个眼神，沈寒杨心领神会。
实际上，他整个晚上都在期待一个能和何迟单独相处的机会，即使徐安安不提点，他也打算同她一起回来。
沈寒杨带了两个班的班主任，一个高一班，一个高三班。高三考期迫在眉睫，处在紧张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所以凡是带了高三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的皆不参与此次学习。
何迟这一走将近五个月，是与她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次分别，他满腹的不舍与怅然无法叙说又挥之不去，吃饭的时候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倒是没醉，他也不能喝醉，计划好了要在今晚借着酒劲把该说的都说了，恍惚总有一种今晚不说就再没机会的惆怅。
喜欢她这么多年，大家年纪也都不小了，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
他一路沉默不语，脸色又很难看，何迟不免有些担心，微低着头一脸关切的凑过去看他：“师兄，是不是喝多了难受？”
沈寒杨正在为接下来的告白打腹稿，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刚好走到宿舍楼下，何迟想起家里还有之前打算送给乔楚的蜂蜜，正好可以让他拿回去冲杯蜂蜜水，于是招呼了沈寒杨一声，让他在楼下等着，她上去给他拿蜂蜜。
沈寒杨恍惚间看着她往楼道方向跑，好似害怕她就此消失一样，情急之下跟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何迟，我有话跟你说……”
不远处的学生宿舍传来熄灯的铃声，铃声刚止，一幢幢灯火通明的楼层瞬间陷入黑暗，仿佛是一道声控开关，原本宿舍楼里闹哄哄的声音也渐渐消停。
何迟慌张的四下看了看周围可有路过的人，害怕别人看到误会，然后状似随意淡定的将手从沈寒杨掌中抽出来，其实内心早已一片慌乱。
她不是傻子，沈寒杨对他的心思她早就明白，可碍于他始终不点破，所以拒绝的话也无从说起。
沈寒杨并没意识到她在躲闪，又试探着抬手，帮她捋了捋鬓角的发丝，欲言又止，眸色变得愈加深沉炽热，话没说，神情已经不言而喻。
“师兄……”何迟讪讪的笑，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一步，故意读不懂他眼里的情绪：“你不是难受么，我上去把蜂蜜拿给你回去冲杯蜂蜜水，喝了早点休息！”
说完就要转身逃，沈寒杨怎么可能让她在这时候走，于是咬咬牙，豁出去的从后面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动情唤道：“何迟……”
他这举动把何迟吓得不轻，一时僵住身子一动不敢动！
虽说何迟已经二十六，可恋爱经验几乎一片空白，加上性格又腼腆内向，所以从来也没和某个男性有超出礼貌性距离的接触。
沈寒杨对她一直如同兄长一般给予照顾关怀，平时交往中也是斯文谦和彬彬有礼。即便她料想过有一天或许他会挑明，以他的性格也应该是大家坐下来好好的有商有量，而绝不是现在这样让她手足无措应对不能的场面。
此时此刻，她反倒希望周围能有人路过，“打扰”一下他们……
何迟下意识咽了咽嗓子，发现自己紧张得嘴唇都在抖。浑身的不适感让她本能的想推开沈寒杨，刚要抬手，包里的手机就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呼－－
她紧张的呼吸瞬间松了松，一边手忙脚乱的去摸电话，一边冲沈寒杨歉意的笑，然后趁机尽量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这电话来得突然，沈寒杨刚把情绪酝酿好，一肚子的情话还一个字没开始说就生生被喊停，心里说不出的郁闷挫败，愤愤不甘。
然而与他恰恰相反的，何迟摸到电话时特别感激这时候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匆忙之间也没看屏幕上的名字就划动接听了。
才放到耳边，就听到那头恨意森然的声音一字一顿的传了过来--
“何迟，你要还有点儿良心，就回来救救我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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