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与学酥》墨**玄

2、上

　　1.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新年过去了，白城还笼罩着一丝烟花的火药味。正月十五，好日子。万家团圆，其乐融融。但是对学生来说，这个节日就不怎么美好了，这意味着——他们要开学了。
　　十五一过，开学的日子到了，学生们背着包往学校走，周瑶也在其中。她站着山腰，听着不知道哪个男生咒骂学校有病，把校址定在这么高的山上。她看着山下，眺望这座城。她觉得学校在这里挺好的，能把整个城市看的清清楚楚。在这里，她才能知道这座城有多小……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了，万年不变的开学第一课——大扫除！男生们挥舞着扫把，讨论寒假里打的游戏。女生三五成群，讨论着看的电视剧。周瑶一个人站在那里，默默地擦着桌子。没人想去跟她打招呼，没人想让她加入自己的队伍。
　　“真不想开学，我的电视剧还没看完呢。”一个女生抱怨道。
　　“对啊对啊！”好多女生附和道。
　　“谁想开学啊。”
　　“有啊，人家大学霸啊。”
　　这句话一出，嘈杂声一下子停止了，出现一阵诡异的沉默。几个女生往周瑶的位置看了看。而周瑶好像没有听到，什么也没说。
　　大家打扫好卫生，回座位坐好。教室依旧混乱，大家太久不见，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其实哪来的好久不见。白城就那么大，想见什么人，随时可以。
　　班主任走了进来，教室一下子安静了。老师照常说了几句激励人心的话，大意是新学期新气象什么的，同学们从小听到大，早就不想听了，一个个偷偷做着小动作，只有周瑶，依旧坐的笔直，神情专注而认真。
　　“同学们，今天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
　　同学们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下子兴奋起来，悄声讨论着。班主任走出教室，去叫那名新同学。班里的讨论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房顶掀下来。但是新同学走进教室时，全班一下子沉静下来。
　　新同学走上讲台，微微鞠躬，她笑了笑，像春风拂面吹去教室里的寒冷和喧嚣。她穿一件蓝色毛呢大衣，斗篷式的肩领上披着海藻般的长发，一条黑色打底裤束着她细细的腿，脸上挂着笑，大大的眼睛弯成一汪月牙，白皙的皮肤在蓝衣服的衬托下更白了，她太白了，像个瓷娃娃。
　　“我叫苏叶窈……”
　　她的自我介绍应该很精彩吧，好多人都拼命鼓掌，但是周瑶只听见了她的名字，也有一个“yao”字呢。
　　“苏叶窈同学，你就坐在……周瑶旁边好了。”班主任如是说。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周瑶身上，而周瑶看着她旁边的空位，这是全班唯一的空位。
　　苏叶窈走了过来，她的鞋子应该有点跟，走起来“哒哒”的响。
　　苏叶窈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2.改造？朋友？
　　后来周瑶才知道，苏叶窈的“窈”和她的“瑶”不一样。
　　“‘窈窕淑女’是我爸对我的期许。”苏叶窈是这么说的。
　　你确实做到了呢。周瑶在心里想。
　　苏叶窈确实是个淑女，做事优雅大气，毫不做作。男生女生都愿意与她亲近。学校是传播八卦的好地方，苏叶窈来了几天，学院里就充满了关于她的八卦。归纳起来，她爸爸是某个大公司的总经理，妈妈是国企高管，家里很有钱，她小时候是在美国度过的，初中的时候回国，也就读于一个重点初中，为什么转到白城这个不起眼小地方的普通高中，谁也不清楚。漂亮，有钱，落落大方，讨人喜欢。简直人生赢家！好多女生都对苏叶窈有些嫉妒，后来，就有人不这么想了。人生赢家也是有缺点的，苏叶窈啊——学习不好。
　　苏叶窈初二才回国，中文学的不怎么样，听课很吃力。更要命的是数学不好！国外的数学比国内简单太多，她从回国以后就没听懂过数学，要不是后来学了艺术，估计连高中都上不了。高中她依旧是个艺术生，对数学，她基本上破罐子破摔了。数学不好连带着她理科都不怎么样，全靠文科往回拉，也拉不回来。
　　而周瑶是另一个极端，她从小学习就好，一直是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她的奖状多的一面墙都贴不过来，奖杯多的在家里堆了灰，老师平时批评同学说的都是，“你看看人家周瑶……”天之骄子，毫不为过。但是因为在学习上花的时间太多，她不怎么善于与人打交道。而且她是一个极端自负的人，她不希望被人超越，终日孤僻，独来独往，是同学眼里公认的大冰块，“可远观而不看亵玩”。
　　班主任分别找两个人聊过，他希望两个人可以相互“改造改造”，让苏叶窈的成绩上升一点，让周瑶没那么孤僻。他希望两人可以成为朋友。两人听了，表面上都答应了，但是心里苦笑，“朋友，可能吗……”

　　3.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两人接了班主任的“圣旨”，都有意识的想对方示好。周瑶觉得苏叶窈是个好相处的人，也是个怪人，她经常收到男生送的东西，有零食，有情书，有小玩偶……零食的话，她会分给女生，有时周瑶也有一份，如果她在教室的话。情书，她会把情书留下，把信封给周瑶，笑嘻嘻的说，“我给你省了买演算纸的钱。”，然后把情书内页拿来叠东西，像千纸鹤什么的。玩偶嘛，她就顺手送给隔壁幼儿园的小朋友。
　　周瑶曾经问过她，既然不喜欢那些男生，为什么要接受他们的礼物。苏叶窈回答了什么，周瑶记不清了，只记得苏叶窈的回答很具美式风格，她不喜欢。
　　苏叶窈也觉得周瑶是怪人，脑子里除了学习没有别的。她试图和周瑶找些共同话题，结果一次又一次失败，音乐、美术、动漫、电视剧、课外书，没有一样是周瑶了解，喜欢的。苏叶窈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万丈沟壑，两人虽是同桌，但之间的距离差了一个太平洋。
　　后来，还是以苏叶窈答应周瑶好好学习为两人创造了共同语言。
　　七一，一个在学生看来无关痛痒的节，甚至算不上节，又不放假！但是学校很重视，重视到，虽然面临期末考试，也有组织学生举办汇演。苏叶窈身为音美演全能的艺术生自然要参加，而且是学生负责人。苏叶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改造”周瑶的好机会。
　　苏叶窈在薅头发，她一犯愁就会下意识的做这个动作，周瑶对此见怪不怪，每次周瑶给苏叶窈讲数学题时苏叶窈都是这样。七一汇演的标准卡的很严，要弘扬主旋律，歌颂正能量，所有的表演都要带一个“红”字，苏叶窈这个学生代表非常痛苦，这样一来，可选的形式太少太少，尤其对于她这个小“海归”。
　　苏叶窈感觉自己有点秃顶的迹象，她神情木然的扫视四周，大眼睛里写满了生无可恋。当她瞄向周瑶时眼睛一下子开始放光，就像饿了好几天的黄鼠狼突然看见一只老母鸡。她的目光太灼热，让学习时心无旁骛的周瑶都忍不住抖了抖。
　　“瑶瑶～你最好了，帮帮我嘛！”苏叶窈开始撒娇。
　　她撒娇的功力无人能及，周瑶这个谈起学习滔滔不绝，平时像个闷葫芦一样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就答应了苏叶窈帮她的忙。
　　不得不说，苏叶窈看人还是很准的，周瑶对近现代史很了解，常年参加作文比赛积攒下的笔力十分深厚，洋洋洒洒间几页演讲稿就写了出来。苏叶窈觉得自己就是能识千里马的伯乐，二话不说，往上打了报告把周瑶加进了汇演策划小组。周瑶还来不及反应就成了整个汇演的副导演，这让她有些惶恐。她应付得了考试、演讲、比赛，却对艺术一窍不通。苏叶窈站在她旁边，弯着月牙眼对她说，“我相信你。”
　　4.分班，新开始
　　汇演很成功，登上了学校网站的首页，也登上了市里的报纸。苏叶窈很高兴，毕竟是她高中以来第一次亮相，最重要的是，她的改造计划确实成功了！周瑶的策划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强大的逻辑思维让整个汇演井井有条，她说话还是有些不冷不淡的，但是有苏叶窈的插科打诨，也颇为讨人喜欢，一个学姐曾打趣道，“你俩干脆上去演个相声。”经过那次汇演，基本上每个参加汇演的人都对周瑶这个榆木疙瘩一样的学霸有了改观，这是好事。
　　周瑶还是有些晃晃然，她没想到苏叶窈说的“改造”真的有用，别人看她的目光变了，这让她惶恐，又让她开心，还有些许茫然，她在想高二分班以后该怎么办。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苏叶窈已经有了一种下意识的依赖。
　　“叶窈，你高二选文选理？”
　　苏叶窈正转着笔，‘咔呲咔呲’啃薯片，“大学霸，你寒碜我呢，就我这理科惨不忍睹的样，学什么理科，学文！”
　　她费力的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你呢？学霸。”
　　“……我不知道。”周瑶的声音有些迷惑。
　　“那快点考虑清楚吧，期末考试完了就填表分科了。”苏叶窈拍拍手上的薯片渣，“时间不多了，你抓紧啊。”
　　“嗯，知道了。”周瑶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其实啊，你要是学文就好了，我俩再一个班，你继续帮我补习。”苏叶窈一巴掌拍到周瑶背上，豪气冲天地说，“我们一起走上人生巅峰，当人生赢家！”
　　你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呢，周瑶在心里默默想着。
　　期末考试结束了，没等大家撒欢往外跑，一张分科表就发了下来，有人毫不犹豫的打了勾，有人犹犹豫豫不知选什么好，周瑶属于后者，她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最后心一横画了勾，交上表就往外走。
　　苏叶窈早就出来了，站着教学楼下等周瑶。她看见周瑶，高兴的挥挥手，周瑶走到她身边。
　　“瑶瑶，你选的什么？”苏叶窈有些迫不及待。
　　“……文。”
　　苏叶窈愣了愣，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像个出膛的小炮弹跳到周瑶身上，“瑶瑶你真好！”
　　周瑶让她撞得差点吐血，“神经病啊你！”
　　“爱你呦，么么哒！”苏叶窈撒娇。
　　“滚开！”

　　高一的暑假过得不错，高二换老师，没有作业，周瑶经常去苏叶窈家教她数学，顺便两人一块预习一下高二课程。苏叶窈家住在白城的别墅区，那是白城赫赫有名的富人区，苏叶窈父母不住这里，家里只有她和一个保姆。苏叶窈兴致上来会给周瑶弹钢琴，她曾经想教周瑶钢琴，让周瑶拒绝了，偶尔两人看个英文歌剧，苏叶窈也会跟着哼哼两句。周瑶觉得苏叶窈真是个贵族，受过熏陶的真贵族。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快，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苏叶窈凑到大布告前面看了半天，欢叫一声，“瑶瑶，咱们一个班哎！”
　　周瑶有些懵，虽说文科班比理科班少，但是又一个班真是有点巧。
　　苏叶窈在新班级依旧受同学欢迎，周瑶依旧受老师青睐，如此一来，两人同桌又是顺理成章。不过苏叶窈明显忙了起来，每天下午的两节课总是要去艺术楼学专业课，周瑶觉得两人有些隔膜了。
　　5.新同学？青梅竹马。
　　晨读下课铃一响，一大半同学齐刷刷倒在桌子上补眠，苏叶窈也是其中之一，周瑶在她旁边默默地整理书。
　　“啪啪”两声拍手——老师来了，同学们挣扎着爬起来，一份没睡醒的样子。
　　“今天我们班来了一名新同学。”
　　此话一出，大半个班的人都清醒了，苏叶窈最为精神，“噌”地一声坐直，把周瑶吓了一跳。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很盼望着看见那个人。
　　门开了，前排的同学看见一条黑色的运动裤和一双同系列的运动鞋。“真高！”这是好多女生的第一反应。
　　“好帅！”这是一个女生看见新同学的脸时说的话，女同学们感觉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大家好，我叫叶岚。”新同学说道，彬彬有礼。
　　女生们不关心他说什么，只是在下面讨论着，文科班阴盛阳衰太严重，班里男生本来就少，长得好看的更少，这会来个大帅哥，自然是极好的！
　　叶岚的自我介绍结束，同学们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周瑶捅捅苏叶窈，“当初你也没引起这么大反响。”
　　苏叶窈好像没听见，直勾勾地看着叶岚。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坐在她身后的空位上。
　　“好久不见。”叶岚说。
　　“好久不见。”苏叶窈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
　　周瑶看着两人，有些摸不到头脑。

　　新一轮八卦袭来，那天叶苏二人的互动不光周瑶看见了，好多人都看见了，于是扒两个关系的八卦层出不穷，无外乎就是两人以前认识。但是白城这个小地方一下子来了两尊有钱又有颜的大佛，不能不让人多想，所以流传最广的就是两人是曾经的恋人，现在王子来找他的公主了。
　　叶岚对此事毫不在乎。苏叶窈听了翻了个大白眼，“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周瑶问她，“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苏叶窈磕着瓜子，“勉强算是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