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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55章 你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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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很生气。
严路说:“是我自己的原因,跟别人没关系。”
老张忽然抱住她。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再别再干这种危险的事。我和你出来也是要担责任的。”他轻声说。
短暂的拥抱之后,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回去吧。”
把严路送回房间,老张在她屋里坐了一会儿。
他想抽烟,但是没有抽。这个样子,又让她想起了余辉。
“你可以抽。”
老张笑一笑,把烟收起来,“我没什么烟瘾,随身携带,不时之需。”
“现在需要?”
老张抬起眼睛,“你还说,被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狂犬病发作,跑出去咬了人怎么办?”
严路被他逗笑了。
“还穿成这个样子,浴袍,拖鞋,你让人怎么联想,啊?”
“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下次不许这样。”
“是,师兄。”
“你还知道我是师兄,我的存在感还比不上你那个摩托。”
“怎么可能。”
她笑得很浅,心不在焉。
老张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没与她有过深层次的交谈,了解也谈不上太多,有什么她都不讲,总让人乱猜。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第二日,雨停了。反正已经晚了一天,两人也就不着急了,搭乘高铁回的城。
回到律所,老张又变回了那个爱闲扯的失婚男人。
一众女同事都对他的归来表示了相当热烈的欢迎。
不知发什么疯,下午,老张忽然进来她的办公室,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
在严路震惊的目光中 ,他坐了下来。详细交代了那位男士的个人资料,亏他背得这么溜。
“不要。”严路拒绝得很直接。
“干吗不要,我手里的存货可都是上等的。”
“我没什么时间,嘴不甜,也不讨人喜欢。”
“那是你没遇着能让你甜起来的,再说你哪里不讨人喜欢了?你这个长相,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的。”
“别安慰我了。”
“真没安慰你,没有人会拒绝你这种美女的。”
“有,还拒绝得挺彻底的。”
“啊?谁这么有风骨啊?——送项链的?”
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人猜中了?
她垂下眼睛。
“你让我想一想。”
老张一看,有戏了。
“行,你想吧。”
严路这头还没给出答复,老张第二天就把人招进律所来了。他在老张的办公室里待着,等到下班的时候才露脸。老张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有一点,老张说地没错,他手里的的确是上品。
严路没相过亲,感觉挺怪的。但也没什么尴尬,就当见当事人罢了。
老张把两人撂在律所对面的西餐厅就识相地撤退了。
严路也不扭捏,被他请入座位,友好地握了握手。
“严律师是吧,我是曲清凡。”
“你好,叫我严路就好。”
“你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
“是吗,没什么好话吧?”
“不,说的都是好话。老张眼里的严律师是完美的,今天见了面,我才信了。”
倒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严路笑了笑,感觉词穷了。从来都是当事人跟她巴拉巴拉讲个不停,现在她有些无话可讲。
曲清凡跟她简单介绍了一番自己的工作,顺带过渡到了个人生活。他的生活很健康,很规律,是那种看着就让人舒服的阳光型男,的确不讨人厌。按照当前的审美,他应该算长得不错的那种。
严路也讲了讲自己的工作日程,时间地点讲了一番就没了,听着倒像工作汇报。
曲清凡听乐了。
“严律师工作太忙了吧?还有自己的时间么?”
“没什么私人时间,就是有也经常被当事人电话追着。”
“或许以后这里面会有一个我。”
严路愣了一愣,这是表示还有后续联络吧。应该是这个意思。
两人聊了半个小时,外面就下雨了。
本来想时间也差不多该走了,但这雨却给他们制造了些麻烦。
“天气预报没说有雨啊!”严路说。
“那东西不准。”
严路叹了一声,看着窗外如注大雨,怕是要下些时辰了。
饭店的大扇玻璃窗被雨水冲刷,门口的停车位有几个没关灯刚停进来的车。严路看着其中一辆,渐渐入了神。
聊了些时候,曲清凡就没见严路有过其他表情。这会儿她看着窗外,眼神忽然变了。
“严律师……严律师……”
叫了她两声,她才应他。
“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抿了抿嘴唇,忽然而来了不安的表情。
她低着头,好像再也不想往窗外看。
曲清凡瞧了好几次,除了大雨就是大雨,不知道她看见什么了。
坐了一会儿,她一直搅着咖啡杯,曲清凡见她无意沟通也没搭茬招人烦。
严路后来自己感觉对不住,先道了歉,“对不起啊,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枯坐了一会儿,她抓起自己的包和外套,急着要走。
曲清凡劝她过会儿再走,现在雨大,可她好像心意已决非走不可。曲清凡要送她也被她拒绝了,不过她接受了他的雨伞。
曲清凡自己已经淋湿,把后备箱里的唯一的一把伞拿出来给了她。
严路还在雨中张望,曲清凡帮她撑着伞。
“曲先生,您的伞给我了,您怎么办?”
曲清凡笑了笑,“我一个大男人没关系。——你真不要我送么?”
“不用,我回律所,几步就到。——你的伞我会还你的。”
“不要紧,你注意别感冒了。”
车开走了,曲清凡在镜子里看见她朝着相反方向走去,没去街对面的律所。
严路仔细看了沿途停着的车,没什么异样,刚刚那个身影可能就是个错觉。
站在雨中,她忽然感觉很是凄惶。
雨很大,她只有头顶没湿,下身的裤子已经湿透贴在大腿上,很难受。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出来二十分钟,行人都在纷纷找地方躲避,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在雨里暴走。
最后,她的头发也湿了。那把伞已经失去了效用,被她关起来拎在手里。
一场雨而已,所有人都像消失了一样,路上什么人都没剩,只有她一个。
她抹了一把头发,原路返回。
初见他的时候是一场大雨,想他的时候总是下雨。可是,他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