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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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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尉迟昊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他是真没想到,海恩竟然敢胆大妄为到以为自己能够直接将变异种给拿下。
“他倒是能干。”尉迟昊咬牙道。
被他拎了衣领的男人狠狠呸了声:“我们老大说了,让你这把这儿守好,别的地方,交给他就成。”末了又瞥了尉迟昊一眼,说:“我们老大的本事大着呢,犯不着你替着操心。”
这阴阳怪气的口气就是赤裸裸的鄙夷。
尉迟昊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但跟着尉迟昊一起过来的池钰就不乐意了。
“你什么意思,合着说你们有勇无谋,你们还觉得自己长了猪脑子挺好的了。”
尉迟昊没有想到池钰会替自己说话。
他扭头看了池钰一眼,只见人将脑袋瓜子往旁边一扭,耳尖跟着就红了起来,心也跟着熨烫起来。
“既然如此,你最好祈祷他有命回来。”没有同人多做纠缠,尉迟昊直接带了池钰走人。
池钰有点不乐意,脚步也有意拖拉着。
尉迟昊不由得放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或是原本就在等尉迟昊这话,池钰张口便回答:“他们明明做错事情了吧,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们,就像——”池钰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嘴还保持着继续说话的口型,脸上的表情还僵硬在愤怒的那一秒钟,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尉迟昊停下脚步,转过身,直接蹲在了池钰面前:“池钰,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不把人捆起来打一顿,然后再用他逼着海恩回来?”
一听尉迟昊这话,池钰就来了点底气。
他回过头,也不再躲避尉迟昊的眼神,反而将一双明亮的眼珠子鼓得大大的,质问道:“你既然知道还问我,以前在虚拟世界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是那么做的吗?看谁不顺眼,杀掉就好了。”
池钰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他说起在虚拟世界的情况时,语调是欢快的,脸上的表情是兴奋的,还带着浓浓的眷恋。
可下一秒,他就被拉进一个炽热的怀抱里。
这个怀抱他并不陌生,是尉迟昊的。
“尉迟……”池钰张了张口,又停下。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此刻安静一点比较好。
尉迟昊却说话了:“池钰,这里不是虚拟的世界,我没有办法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将这个世界毁灭,并期待在下一个世界里和你相遇。”他说得很慢,生怕有那个字池钰听不清楚似的。“这里的你是活生生的人,我可以真实地触碰到你,池钰,你能明白吗?”
池钰顿了一秒,微微垂头问道:“不是都是我吗?”
尉迟昊抬手,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既然都是你,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肯认我?”
“我……”池钰词穷起来。
尉迟昊也没有逼他给出一个答案,这问题的答案他原本就知道。
他抬头,捧起池钰的脸,轻轻地落了一个吻在池钰的眉间:“等这件事情过后,池钰,搬过去跟我住好吗?”
这种要求,池钰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竟然热热的,好像要沸腾起来似的。
比起两人的如胶似漆,伊父现在却处在热锅边缘。
“爸,为今之计,只有先把变异种的老巢拿下!”伊左沉声道。
伊父终于停下了来回走圈的动作。
他摇头,狠狠将眼睛闭上,又张开:“恐怕也只有此法了。”
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伊父冷声道:“伊左,你现在立刻将池钰接回伊家,派人看住他,不准他随意走动。”
“爸,池钰交给你,其他的我来做。”知道自己爸爸要做什么,伊左当即反对。”
“在没有任何家族的支持下,你说的话,没人会听。”
伊左一 噎,却没再继续说下文。
正如伊父所说,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有人相信她这么个年轻的小辈。
伊左正要出去,尉迟昊跟池钰已经走了过来。
“不用了,有人已经将你们想做的事情做了。”尉迟昊淡然说。
伊父顿时加快脚步,走到尉迟昊面前:“你是说海恩?”
“的确是他,如果他都没有办法。”尉迟昊一顿,“恐怕只剩下死战一条路。”
伊父自然明白尉迟昊的意思。
“伊左,带你弟弟回去,把尉迟昊也带上。”伊父厉声道。
池钰小声问:“爸爸,你也要去打仗吗?”
同伊父之间的隔阂还有那么点点,池钰在伊父面前声音也大不起来。
伊父没有回答他,只将视线移到尉迟昊身上,难得正色说:“尉迟昊,我知道如果假以时日,经过专业的指导训练,你必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这个评价,非常高。
尉迟昊已经过了最佳训练的年纪,伊父却还给予这样的评价,就说明伊父很看好他。
尉迟昊知道伊父还有下文,所以他站在原地,没有表现出欣喜,也没有说话。
伊父说:“你在虚拟世界里的数据无疑是完美的,我敢说,就是申宁坤也不见得有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应变能力。但是现在不是在虚拟世界,我只给你一个任务,看好池钰!”最后四个字,伊父的语气很重。
尉迟昊点头算是应下。
“我有自知之明,也不会让池钰受苦。”尉迟昊的保证也给得很快。
伊父朗声一笑:“小子,可惜了。”
五个字,伊父再一次说出了自己对尉迟昊的认可,同时也包含了遗憾。
尉迟昊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得到专业的训练,必定能够成为一代名将。可惜了……
“去吧。”伊父最后说了两个字,抬步就准备走。
池钰却把人给拦住了:“爸,你要干什么?”
他虽然一直被伊父和伊左保护得很好,却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你以为就你这战斗力,过去能帮上什么忙?”
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大逆不道,池钰哼声道。
伊父叹了口气,冲伊左挥了挥手,就要让伊左将人带走。
池钰又说:“你们与其想着跟人去拼命,不然想想怎么用那群已经变得人不人异不异的人跟人谈判。”
尉迟昊敏锐地察觉到了池钰这话中别有他意。
知道这人的脾性,尉迟昊也没逼问,只示意伊父稍安勿躁。
其实正如池钰所说,伊父手头并没有多少兵力,如果海恩失败而归,他即便是去,也是送死。
若是海恩成功了,他这力量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池钰竟然会说出那些寄居在联邦高层身上的变异种,必须要身体保持完好无损,才能从这些人身体中出去的事实。
“据我观察,他们身体里一直都有两个精神体,只不过另一个一直处于沉睡状态,不过明显有苏醒的架势。我曾经在爸爸房间里看过一本关于精神体的书,有种情况和异种现在做的事情很像,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这些人大概也只能在这些身体里寄居三五天,过了这个时间,精神体如果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修养,就会消失,完全消失。”
伊父并没有将池钰的话当做小孩子的瞎想。
几人飞快回到伊家,找出池钰说的那本书,果然找到了类似的情况。
稍有不同的是,书上并没有记录变异种将自己的精神体寄居到人类身上,只说了能力高强的精神力者,能够让自己的精神体完全脱离身体,寄居在别的物体上,甚至强占别人的身体。只不过这个占领的时间是有限制的,据记载,最高的成功时间和这些已经被占领身体主导权的联邦高层时间相差也不过三五天了。
“不对。”看完记载,伊父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申宁坤在联邦潜伏了好几年,他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
提及申宁坤,池钰的表情就显得不那么美好。
尉迟昊立即上前,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池钰这才带着浓浓的厌恶道:“人家是将军,就算在家里,我有时候几天都看不到他一次,难不成别的人还天天能盯着他不成?”
原本他是生气的,可话说到这里,池钰身子却是一僵。
一直将手放在他腰间的尉迟昊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怎么了?”
池钰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斟酌片刻才说:“可能还真有一个人天天见着他。”
众人脑中都闪过一个名字——孟堂。
“孟堂现在在哪里!”伊父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申宁坤身份特殊,就算池钰当时住进了申家,因为某些原因,他并不是天天能看到申宁坤。
但身为联邦元帅,申宁坤的行程对联邦高层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作为联邦核心之一的伊家,伊父自然知道申宁坤不会有太多的私人时间和异种接头。
这么一算,能够给申宁坤稳住状态的,就只有孟堂一个人。
“海恩不可能带孟堂上战场,应该还在他那边。”尉迟昊道。
尉迟昊立即联系上已经准备开战的海恩。
全息影像上,海恩眉间因为不满而泛起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尉迟昊并非有意跟人说谎,却还是骗了海恩。
“池钰想到了可能唤醒孟堂的方法。”短短的一句话,尉迟昊说得很平淡,却直接让海恩顾不得其他,直接撤了兵,又远程让手下给尉迟昊开了守着孟堂的门。
只不过,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怎么可能,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看着,这里的保安系统就是联邦的人来了,也能被发现,人怎么可能不见了!”负责守人的小盗满脸惊恐。
尉迟昊同伊父飞快检查了一遍四周,这根本就是一场密室逃脱案件。
忽然想到什么,尉迟昊立马退回到门口,他忽然有点庆幸,没有带池钰过来。
“伊先生,我有话跟你说。”尉迟昊的口气还是很淡,就像是在问有没有吃早饭似的。
伊父抬起头,有些愠怒。
好在他终究还是走了过来。
“说。”
话音刚落,尉迟昊猛地将伊父拉出房间,反手按下房间的门锁。
正如刚刚那人所说,这里的保安系统做得非常好,海恩是个大胆却又细心的人,张扬却绝非有勇无谋。
他既然这么在乎孟堂,就不可能将孟堂丢在一个小杂碎都能随随便便的进出的地方。
还在里面兀自咒骂的小盗一脸愕然,旋即愤怒地走到透明门口,一拳头狠狠砸在门上。
他张嘴说着什么,只不过这里的防范措施好到伊父根本就不知道这人张合的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字眼。
尉迟昊却能看懂口语。
只不过,这些跟他没有关系。
他在乎的,只是那个潜伏在某处的,神秘物种。
伊父不是个笨蛋,他很快反应过来,从尉迟昊的反应里,他就已经能推断出来。
“尉迟昊,你是怀疑孟堂还在这个房间里?”
尉迟昊点头:“ 不是怀疑,是肯定。”
他话音刚落,小盗身后突然就一个人影显现。
不是孟堂,是谁?
小盗察觉不对,慢动作转头,却又在下一秒骤然失去呼吸。
与此同时,海恩刚好走到门口,目睹了整个血腥的过程。
那孟堂看到海恩身子一颤,只一瞬,又变得同个木偶似的,看着外面的人。
海恩没动,他就站在原地。
尉迟昊回头看向他:“原本还想跟你解释一番。现在看来,不用了。”
“ 和那些人的情况一样吗?”海恩问道。
尉迟昊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是他摇了头。
“我并不认为孟堂是被侵蚀了精神,占了身体。”
“理由。”海恩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伊父给了他理由:“因为一个异种的容器没有理由待在另一个异种容器身边。他们需要更有用的东西。”
海恩忽然就地坐了下来,他头看着天花板,眼睛鼓得很大:“是异种?”
“不是,没有异种能够在联邦肆无忌惮地出入也不被发现。”
联邦里到处都是异种检测器,如果这些异种真的有能力避开检测器,想必也不用大费周章搞什么占躯壳的事情。
“都不是,难不成他还是个人?”海恩忽然笑起来,他的笑带着几分嘲讽,却听得被锁在“安全区”的人浑身一震。
“从逻辑上来说,的确是。”尉迟昊也没有打算欺骗海恩。
事到如今,这里已经容不下半点差错,既然这个孟堂已经不可信任,哪怕海恩会因此倒戈,他也必须将实情先说出来。
海恩这个人,若是想要倒戈,必定不会背地里倒。
可是海恩听到尉迟昊这话却并没有激动或是别的出乎意料的反应。
他睁眼看了孟堂良久,好似要将人吞进肚腹,却又在下一秒毫不犹豫将眼神移开。
“看住他!”海恩冷声命令道。
事实上就算他不这么说,伊父也会找人看住孟堂。
孟堂无疑已经成为非常重要的角色,起码对尉迟昊他们来说是这样。
但唯一能审问孟堂的人,只有海恩。别的人早已经被海恩给隔绝在外。
审问是海恩亲自进行的,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海恩出来后,里面的孟堂已经不见了。
“海恩,人呢!”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伊父显然都不可能让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尤其是这种时候。
海恩张狂一笑:“伊先生,我想你没有任何权利过问这件事情。”
“你——”
“伊先生要是觉得自己很闲,最好还是绞尽脑汁想想怎么应付已经被你关了好几天的人。毕竟他们手里头捏着的东西,可不少呢。”海恩说。
伊父脸色大变。
无疑海恩说到了点子上。
“海恩,你现在是在同整个人类为敌!”伊父提醒道。
海恩眼神一闪,掉头送了客。
尉迟昊沉默着看向海恩,并没有像伊父一般急着走人。
海恩回过头:“怎么,你还不走吗?”
尉迟昊扯开一抹淡笑:“我走不走,对你很重要?”
海恩故作轻松道:“当然不重要,我只是不太想在这种时候招待客人。”
“招待客人会让你不好放过某些人。”
“尉迟昊!”海恩猛地站起来。
尉迟昊往后退了一步:“海恩,你忘了上一次孟堂是被谁发现的。”
海恩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察觉到孟堂还在此地。
“你想怎么样。”海恩咬牙问。
尉迟昊有些失望地看向海恩:“我如果是你,会劝他回头,并在之后用尽全力保护他,而不是纵容他,以至于让人万劫不复。”
尉迟昊的话掷地有声,他话音落下,原本关押孟堂的地方立刻显现出一个人影,正是孟堂不错。
“没有人能帮到我。”
这是尉迟昊第一次听孟堂说话,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尉迟昊,你不用猜了,我就是主脑。”
尉迟昊一惊。
孟堂继续道:“准确地说,我只是主脑的衍生物。”
尉迟昊心中已经惊起惊涛骇浪。主脑的衍生物意味着什么他并不知道,但在如今这样的空间网络时代,如果连主脑都被异种给收服,联邦,到底还有没有挽回大局的可能,尉迟昊根本就不敢确定。
但这是现实世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没有回头路可走。
直到海恩摊牌,尉迟昊才直到孟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孟堂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只是从某一天起,他便发现自己和主脑有了联系。
“是我,肯定是那一次。”
海恩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懊恼。
“尉迟昊。”他抬头,目光灼灼,“孟堂是无辜的,我可以立即带他走,也可以让他留下来帮你们,但是我要你一个保证。”
尉迟昊同样看向海恩:“你怎么觉得我有能力答应你什么。”
“我只信你。”海恩说。
尉迟昊歇了声。
海恩却自顾自说到,他曾经和联邦对抗的时候,碰到过异种,当时是在一个跃迁点前面,同时碰上的,还有孟堂所乘坐的私人飞船。
“跃迁前发生了意外的碰撞事件,我们跌落进异次空间,当时我应该发现的,那些异种看你的眼神,该死的,我竟然没有发现。”
孟堂并没有被海恩放出来,他还在里面,海恩说完这话后,他就消失不见了。
尉迟昊并不知道孟堂变异后是有了隐形能力还是别的,但显然,孟堂此刻并不想面对海恩。
“我并没有兴趣听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要知道,他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海恩抬头:“如果我告诉你,异种之所以能够进入到正常人身体里,就是靠孟堂呢。”
尉迟昊跟海恩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谈判,向来不用多言。
尉迟昊并不知道海恩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相信他,相信一个没有半分权利的人,他也保证不了什么。
“我不需要你保证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让伊池钰帮孟堂将主脑和异种从他身体里分离出来。”海恩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尉迟昊沉眉:“池钰精神力觉醒时间不长,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
“尉迟昊!”
尉迟昊抬眼:“换做是你,你同样会这么回答。”
“但是现在不是我!”海恩脸上的怒意昭然。
尉迟昊面色不改:“我可以答应你的是,在池钰能够做到的时候,我不阻止。”
这无疑已经是尉迟昊最大的让步。
伊父并不知道尉迟昊已经同海恩谈妥。
尉迟昊也没有想到,异种、人类和电脑三者竟然能够结合在一起。
不过异种显然起了主导作用。
孟堂还有自己的意识,但他的行为却不受自己控制,主脑本来就不是智慧型生物,它的智慧也不过是人类的强加设定而已。
所以孟堂才会替异种办事。
据孟堂说,三天后他原本应该找机会给这些占据了人类身体的异种进行一次“修补”,以让他们能够持续占有这些人的身体主导权,否则,如同池钰猜测那般,这些人将不费吹灰之力被解决掉。
而海恩要做的,就是看好孟堂,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接触到这些人。
伊父要做的,就是在这个时间里稳住这些人。
不论用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