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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搅弄风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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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夫人乃是户部尚书胡锦鹏的四姨太,因为年纪最小、容颜娇媚最是得胡锦鹏的宠爱。可到底出身低微,进入胡府后由于正房夫人的打压过得也有些憋屈,再加上姨太身份,大的场面见得不多,连那随行的小厮也是个不知世事,只晓得狐假虎威罢了,并未见过什么兵部右侍郎。
可是对于现在大热的南郡王却是都知晓的,所以都吓得缩在一旁,并不答话,怕说多错多。
要说这猫儿从哪来,她并不知晓,只当是胡锦鹏送她的一个玩意罢了,因着猫儿乖巧可人,平时就在乎了些,晚饭间不知为何,变得泱泱的,也不肯进食。知道这星宿苑的白虎阁能瞧病症,便带来看看,可不知为何,进了门就如发疯一般,到处乱窜。
那小厮只当是伤的平常百姓,出口就没个招呼,现如今也是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本宫怎么就不知户部尚书家的猫儿何时这么娇贵了?伤了朝廷命官还敢如此跋扈?”正当大家对这猫儿的来历议论纷纷之时,从楼上的包间里又走出一位翩翩公子来,然这公子正是当今三皇子——柳景智,除了那四位拱手请安,其他人都跪倒一片。
回去之后,沉语又端来了一晚汤药,这次徐离严倒没怎么犹豫,端起一次就给喝了,沉语自是在旁边满口称赞。
“公子,慕月姑娘想见你一面,跟你请安。”无语正准备伺候徐离严就寝,沉默就请声进来了。
徐离严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不用麻烦了,沉默本想在说些什么,看无语摇了摇头,便也作罢。
因着汤药里加的有安神药物,徐离严也得了一夜安睡。
早膳还没有吃完,柳景铮就顶着一身晨雾而来,饶是他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徐离严命侍女加了一副碗筷,几人倒也安静的把早膳给吃了,连一向爱闹的陆宏展也是坐姿端正,闭口不言。
待偏厅只剩四人,柳离铮才缓缓开口,说柳景兰昨夜病重。
曲奉书和陆宏展都从座位上弹起,拉着柳景铮询问详情,而徐离严只是对着沉语端来的那晚汤药出神。
昨天下午,柳景兰就开始高烧不止,凌太妃找来太医,太医们只当是挨了打,身体撑不住才发热,开了药方说没什么大事。可是一碗汤药下去,几个时辰之后不但没有好转,反倒开始说胡话。
凌太妃又命人请来太医,可是那太医诊脉之后却说情况不妙,凌太妃吓得不行,只好让人去通知皇上。
要说以前若柳景兰如此,太医不会如此紧张,可是如今柳景兰为南郡王储妃,身价倍增,另外她的脉象确实十分奇怪,忽强忽弱,似有若无。
皇上来了之后看情形严重,便让太医院会诊,并询问事情来由。皇后并不会帮楚贵妃遮掩,皇上一听事情缘由不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吓得楚贵妃联同二公主跪地不起。
“皇上,是您说让臣妾帮着皇后料理后宫,景兰身份不同往日臣妾自然要对她严加管教。再说景兰这病说不定是在外边瞎玩染来的,与臣妾无关啊!”楚贵妃仗着平时皇上对自己宠爱有加,也为了保住自己,忍不住开口为自己开脱。
“好一个楚贵妃,你既然知道景兰身份不同往日,还敢对她动用私刑,她若是没了你让皇上如何跟徐离氏交代。”皇后看楚贵妃出言狡辩,便忍不住开口斥责。
“皇上,现如今为了治好景兰,应该查明她当日去了哪里?和谁来往?”楚贵妃话刚说完,凌太妃便跪了下来。
“请皇上责罚妾身吧,当日妾身想起北郡王府的海棠该开了,景兰那孩子孝顺,便说要为自己去摘来,妾身便准许了。”
“那为何晚上才回来?再说宫里不也都是海棠吗”楚贵妃咄咄逼人。
“贵妃不知,北郡王府的海棠花是从北郡移植过来的,花期较早,且旁晚时分开的最是繁盛。皇上,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请皇上责罚妾身吧!”
“你说的何人能作证?那日景兰可不是这么……”楚贵妃并不相信凌太妃的话。
“够了,宣北郡王,今天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决不冤枉谁!”
那天凌太妃是说了想看北郡王府的海棠,早些年间跟随太后去看过一次,便念念不忘,景兰就开口要去给她折来。凌太妃自然
知道她想出去玩,平时她也偷偷跑出去过,也都安全的回来了,可不知这次怎么就出了事?
想到此处,凌太妃自然又是泪流满面,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可怜,跟她母妃一样福薄。
柳景铮刚抬脚进门,便被母妃喊了去,因那海棠植在他所住院阁中,父王母妃当日并不知景兰来过府中,隔日他才告知他们。毕竟景兰只是在府中打了个转便去了徐离严那里,因晚宴那日答应要帮她,也不好坐视不理。
他只当是东窗事发让他去做个证人,可是没想到柳景兰病的那么严重,皇上知道‘原委’之后,想起楚贵妃的诡辩更加气愤。可是刚责罚过楚贵妃,三皇子便领着醒来不久、满脸血污的兵部右侍郎王羿进来了,皇上本就在气头上,听说事情之后更是恼怒不已,要求彻查此事,看看那猫是否真来自辛夷?
待柳离铮说完大致经过,徐离严仍是那副模样,仿佛能把那碗汤药看没似的。而陆宏展和曲奉书则说要去宫里看望景兰,并要拉着徐离严一起,谁让他是景兰的准驸马呢。
“皇上是不会愿意让我知道这件事的。”徐离严看着柳景铮,柳景铮点了点头。
“经过众太医的诊治,景兰已无大碍,只是皇上下令此事不得外传。”特别是不能让徐离严知道。
“阿铮,你也真是的,能不能别说话大喘气,能不能先说重点,害我虚惊一场?”徐离严不能知道此事,那他们也要装作不知,想必柳景铮来的那么早,也是小心怕别人发现的。
“阿铮你也是,直接派个小厮来不就行了,被人看见多不好?”曲奉书责问一番,便和陆宏展一起出去玩了。
屋子里就剩下徐离严和柳景铮。
“你怎么设计他们的我不想知道,但是景兰是不是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你是不是怕她发现了你的秘密,想杀之而后快?就像当初对我一样?”
柳景兰病重的消息她昨夜便已知晓,而柳景铮今天冒险来此,也绝对不是为了给她们通报消息的,他是来问责的。
聪明如他,又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自然想着是她对柳景兰下了狠手,徐离严笑了笑,并不生气,虽然柳景兰病重并非出自她手,可是柳景兰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之中。
她笑着解释道:“现在婚期未定,我干嘛要杀了她?你觉得我行为奇怪,无非是昨日的事情,我虽喜好听曲,可是并不喜热闹.再说我昨日牙疾,怎么会特意跑到星宿苑去听一曲琵琶?还那么巧的碰到王羿?这些其实都不难做到,难得是那只猫还有三皇子,当然还有景兰.”
柳离铮并不反驳,并示意徐离严说下去。
“其实有些事情经过你刚才没说,皇上为了调查真相,会派人去查,他当然不会派胡锦鹏的死对头魏书良的人去查,如果我没猜错,他会派保持中立的刑部左侍郎江礼让去查,其实皇上觉得胡锦鹏根本不会通敌叛国,因为他胆小怕事。奈何他生性多疑,又怕自己看错了胡锦鹏。他努力的想在三皇子和五皇子间找一个平衡,稳住朝纲,不让一家做大,所以他一定会为了三皇子不务正业而责罚他,让两方都占不了风头,三皇子也会谨尊母命,不会把我也在场说出来,尽管事后皇上一定会知道。”
柳景铮看徐离严的眼神开始变的深邃,他很少能够听她说这么多话,特别这些动摇朝廷的事情,从她口中吐出竟像在说儿戏一般,而且她说的都对。
“至于三公主,她所做的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去插手。”
那夜沉默问她是否要趁机除了柳景兰,她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而柳景兰冰雪聪明,一点即通,在没有发现真相之前不会做对她有害之事,反而会处处帮她。
就如这次为了阻止楚贵妃回乡探亲,她故意激怒母女俩,让她们对她用刑,而后再服些药加重病情把事情闹大,以引来皇上震怒,处置楚贵妃。
这些事情柳景兰并未和她商量过,但说到底也是帮了她,那她干嘛要除去一个真心对她的帮手呢?
她还没有理由除了她,起码在成婚之前都没有。
另外她已封王,立妃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现在让柳景兰占着这个位置,做个挡箭牌。
虽然早就知道徐离严是有手段的人,可是柳景铮还是有些看不惯她的做法,“恭喜你,稍用手段就把宫中朝中搅得一团乱,让皇上焦头烂额,没空来理会你。”
徐离严不理柳离铮的嘲讽,只是一味的挑选盒中的蜜饯。
“阿严,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过了很久,柳景铮忽然从嘴里冒出这句话来。
“那我该是哪样?在闺阁插花?还是去品茶赏月?”
柳景铮显然没有想到徐离严会这么直白坦率的来回答他的问题,关于她的性别,他们都绝口不提,如今这样,柳离铮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对啊!她不这样处心积虑,用尽心机、耍尽手段,难道应该坐等对徐离氏虎视眈眈之人将她分割而食?
“阿严,若我说会取这天下换你红妆,你可愿意等我?”柳景铮忽然站起挪到徐离严面前,紧盯着她的眼睛,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