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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3、龙门飞甲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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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档头的人被圈死在客栈内,空有一身本领无法施展,被一波波箭雨攻势压制得十分憋屈。反观那群鞑靼人不损一兵一卒,除了耗费些箭矢没有任何损失。
风势增强,沙暴肆虐,半柱香的工夫赵怀安满头满身覆满沙子,六十年一轮的黑沙暴初显威力。
这时负责盯梢的顾少棠策马前来传讯,雨化田的队伍距龙门客栈还有半里地的路程。赵怀安不慌不忙发出撤退指令。顾少棠得令,一骑快马奔上高坡最醒目的位置。
一面鲜红的旗帜在风沙中舞动飞扬,鞑靼人瞧见信号旗,口哨声声通知客栈后门的同伴速速撤离。
外面的攻势一停,二档头谭鲁子抓住时机冲破客栈大门,跟着冲出来的缇骑人数不到来时的三分之二。吃了这个闷亏,谭鲁子气到双目发红,高呼一声整队要追击那群冒牌货。
此时真正的雨化田率众赶至龙门客栈,好死不死的衣装打扮与风里刀一模一样。谭鲁子目中盈满热泪,暗骂该死的假货同一个花招要玩多少次。
“龙门飞甲。”雨化田报上军机暗语。
谭鲁子已经气到理智全无,破口大骂道:“我甲你祖宗!弓箭手!”
以谭鲁子为首的缇骑动作整齐的张弓搭箭,箭雨合着风沙袭向雨化田。队伍前排几个反应不灵便的中箭摔落下马,马进良怒喝一声拔出双剑冲向谭鲁子等人。
一场同室操戈在所难免,雨化田眉头不曾动一动,冷眼旁观自己人打自己人。赵怀安眼见时机成熟,向各人发出信号。顾少棠、风里刀、鞑靼人皆是立即回应,唯独凌雁秋和玉蝉儿那边久久没有动静。
赵怀安心感不妙,权衡利弊一番还是不改初衷。诛尽东西两厂的阉党们,天下的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赵怀安一骑奔向雨化田,口中呼喊道:“速去支援凌雁秋!玉蝉儿是西厂细作!”
以顾少棠为首的人闻言皆惊,细皮嫩肉的玉蝉儿怎可能是细作。好在这些人反应也是不慢的,大侠赵怀安的话不会有假。
顾少棠疾步奔向凌雁秋驻守的北方,双脚踩踏细软的沙土仍然健步如飞。可惜赶到时还是晚了一步,凌雁秋仰面倒在沙土中,玉蝉儿一脚踏在凌雁秋的肚腹处,脚尖一个用力,脚下的人口中咳出一丝鲜红。
顾少棠大骇之后怒意溢满胸腔,扬起偃月刀凌空一跃向玉蝉儿劈斩而来。这一刀力道非同小可,玉蝉儿不闪不避抬起手臂硬生生接下。刀刃砍中手臂,发出铁器相击的铿锵声,顾少棠双手立时麻震难挡,又被一股外力弹至四五丈开外,偃月刀也一并甩脱出去。
顾少棠匍匐在沙中,五脏翻涌无法起身,即使狼狈至此还是连发两枚飞镖。玉蝉儿挥挥衣袖扇开攻击,扫一眼顾少棠没和她一般见识。
玉蝉儿蹲下来,用衣袖万般怜惜的擦拭凌雁秋唇边的血迹,边擦边叨叨。
“我早说赵怀安不是什么良人,明知道你有危险也不亲自来救。在赵怀安眼中只有民族大义,你凌雁秋死了他最多是大哭三场,不到几年再也记不得你的样貌。人类都是健忘的,只记得住眼前的美好佳人。”
玉蝉儿嘲笑过凌雁秋,转头对顾少棠大声说道:“我虽是西厂的人,但和你们这些人无冤无仇,也不会挡你们的财路。我们的目标只有赵怀安一人,如果你识时务叫你的人让开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顾女侠,这笔买卖可做得?”
“做不得!”
伴随娇声一人踏沙而来,这人是鞑靼人首领布噜嘟,浑身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有大漠之花的名号。表面和顾少棠争风吃醋争夺风里刀,实则与顾少棠是合作挖宝人。
“呸,谁要和你们西厂的鹰犬做买卖。顾少棠你等着,我替你打那个贱人。”
布噜嘟说罢冲向玉蝉儿,顾少棠大感焦急。玉蝉儿为人狡诈阴险,武功高深莫测,布噜嘟不是她的对手。
“小心!”
顾少棠忍下伤势大声示警,话音刚落,玉蝉儿凭空消失了。
布噜嘟一个扑空,立即拾起脚下的踏板挡在胸前警戒。这东西是西域巧匠所制,外形巨大,坚硬无比,火-枪也不怕。
布噜嘟小心警戒着,突然一股热气喷洒在耳廓处,有人故意在耳边吹气。布噜嘟回首的瞬间胸口遭到重击,坚硬的护盾被一拳击穿个窟窿,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玉蝉儿。软身倒下的刹那,顾少棠大声狂呼,悲怒交加下口喷鲜血,串串红梅被无情的沙漠吞噬的干净。
“第一次见有人用冲浪板当护具的。”
玉蝉儿捡起破损盾牌,挺重的,也亏布噜嘟这样的小身板能耍动的起来。
“顾女侠,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笔买卖可做得?”
“魔头!你杀了布噜嘟,没得谈!”
“你误会了,我只是让你的朋友睡一下,我这个人没啥脾气,很好相处的。”
被骂贱人都没开杀戒,她的脾气真比以前好多了。
玉蝉儿拎起布噜嘟向顾少棠这边靠拢,脸上展露和善,动作很粗鲁。顾少棠确认过布噜嘟没死微微放心。
“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吧,真没想杀你们,我要动手,你们早在奈何桥集体排队领孟婆汤。别考虑了,你多犹豫一分,你的人多死一个。全死光了,你要宝藏也没用。”
顾少棠盯着玉蝉儿,“你说的不错,人死了要宝藏也没用。我可以相信你,可我没法子相信你的主子雨化田。你没法保证我们的安全,这笔买卖还是没得谈。”
“这很简单,你挟持我做人质。怎么样,足够有诚意吧,如果这样还不行,你俩给我手拉手过奈何桥去吧。”
“行!”
玉蝉儿束手就擒成了人质,被顾少棠押解出来谈判。风里刀欢呼一声,大赞顾少棠干的漂亮。如果他能离得近一些,或者今天的风沙没那么大,风里刀肯定会发现问题。哪里有人质活蹦乱跳,劫持者面色苍白的。
经过一场混战,缇骑死伤惨重,鞑靼兵也折损不少。谭鲁子已杀红眼,哪里肯现下和谈。
玉蝉儿掏出督主令牌,见令如见人,谭鲁子不甚清明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西厂都督令牌造不得假,难不成第二波人马真的是督主。
“谭鲁子,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属下参见督主!”
谭鲁子屈膝行礼,其余人连忙停战参拜。玉蝉儿虽不是督主,但西厂内部有明文规定,见令牌如见督主亲临。
玉蝉儿一双锐目扫视全场,除了二三四档头,剩下的缇骑不到二十人。数百精锐被如此消耗,赵怀安真他娘是个空手套白狼的人才。
“真正的督主何在?”
“属下不知。”
谭鲁子冷汗爬满背,辩解是那个假货偷取西厂的官服,这才会发生大水冲了龙王庙的乌龙事件。
“不必诡辩,是非曲直自有督主来决断。西厂众人听我号令,无谓再与这些鞑靼人纠缠,速速搜寻督主与赵怀安的下落,争取戴罪立功!”
“属下领命!”谭鲁子等人喊声震天。
同一时间,雨化田正与赵怀安殊死相斗,马进良从旁掠阵,还要留意观察黑沙暴的动向。
赵怀安是铁了心要与雨化田玉石俱焚的,招招进攻的不留回旋余地。雨化田却是有所保留的,还企图活捉赵怀安回京封赏,故而每一招凌厉有余杀气不足。
两人连斗三十回合,一时无法分出胜负。赵怀安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引诱雨化田前来击杀,在剑尖擦破衣襟的同时回身避开。手腕一动,缠在手腕上的铁链宛如灵蛇出其不意袭向敌人的面门。
雨化田一时不察,兜帽被铁链卷走,一头如瀑青丝在风沙中狂浪起舞。雨化田轻哼一声,斜睨着赵怀安将一缕长发扣去耳后。这举动在赵怀安眼中矫揉做作的令人想吐,脚尖一铲,带起漫天黄沙,利用沙尘掩护身形再度攻来。
“督主小心!”
马进良时时提防赵怀安下黑手,见势不妙扑来预用身体做盾,怎知雨化田已有防备,脚踏马进良借力高高跃起。赵怀安招不怕老,跃身而起甩动铁链追击要锁拿雨化田的双腿。
千钧一发之际,雨化田双脚凭空继续瞪跳,袍角翻飞如展翅大鹏。赵怀安暴喝一声施展轻功去追,蓦然身体一重,低头一看竟是被马进良死死拽住腰身。赵怀安剑花一挽,刺向马进良的面门。
马进良眉心中剑血流不止,一手抓住时机紧握剑身,一手依然死死缠住赵怀安。赵怀安大喝一声,送剑一寸要先送马进良下黄泉。
“督主!”马进良垂死一声吼。
雨化田一转身形剑影飞舞,凌厉剑气从天而降密不透风,赵怀安的剑还被马进良抓在手中,只得用铁链回击。如果是旁的武器还好应付,雨化田用的兵器是三子剑,双子短剑配合母剑变化万千。无论如何赵怀安是躲不开的。
或许是赵怀安命不该绝,久候不至的黑沙暴张牙舞爪的扑来,一口一个卷走缠斗中的仨人。另一边谭鲁子搜寻无果又发现黑沙暴铺天盖地的袭来,连忙请示下一步的走向。
“所有人进地道躲避。”
玉蝉儿扶正架在脖子上的飞镖,反手背起面色苍白的顾少棠钻地道。
“到底谁劫持谁啊?”风里刀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