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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遇仙人跳 ...

  •   罗昱带着阿旺走在街上,不时探看街道两边可有挂出招租启示的铺面。

      他也不着急,这事儿得赶巧。不过这会儿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保不齐就有经营不下去关门的,那铺子自然要租出去。

      两人正慢慢走着,就见街道一侧有家布店装了一半的门板,表示现在不营业,店里可能在盘货什么的。

      罗昱往里扫了一眼,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正在挑选着店中售卖的成匹布料,眼睛却不时偷看另一英俊少年。那少年坐在一边端着茶盏却不喝,眼睛也如强力胶般黏在那女子身上。

      罗昱瞪大了眼睛,瞬间想到一个词:天雷勾动地火!

      擦!谁说古人含蓄?要不是在外面,这俩人估计能抱在一起直接开啃。

      罗昱正为自己刷新的三观震惊,就见跟在他身边的阿旺也往里看,然后皱了皱鼻子,说道:“少爷,那位姑娘身上的香味儿好怪,她不是好女人。”

      阿旺养病期间,罗昱时常过去看他,还会给他讲好听的故事,带新鲜的零食。阿旺十分喜欢他家少爷,所以自觉遇到不好的事情,就想提醒少爷。

      “嗯?”罗昱惊讶,开玩笑道,“离的这么远你能闻到什么?莫不是狗鼻子?”

      阿旺见罗昱不相信自己,便有些着急,争辩道:“少爷,我的鼻子很好使的,我能……我能分辨出很多种味道。”

      “那你说,为什么他不是好女人?”罗昱纯粹逗他说话。感觉阿旺比刚来他家的时候活泼了很多,这都是他时常鼓励他说话的结果。

      “我……我觉得她身上的香味儿不正经,不是……不是良家女子用的。”阿旺说到这里脸有些红,“她……她肯定是想勾引那个小郎君。”

      “我怎么没闻到?”罗昱抽了抽鼻子,可哪里有什么奇怪的香味。

      他还是不大相信阿旺,以为他是看这俩人表情不对,笑道:“他们肯定是互相爱慕,不存在那姑娘勾……”

      咦,不对!

      罗昱虽只往铺中扫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却看得甚是清楚,那公子眼中通红一片,分明只有赤.裸裸的欲望强自压抑,并不存在什么情意,难不成……真中了药?而那女子……说不清,但是怎么看都有点儿垂涎人家男色的意思。

      如果真如阿旺所说,那女子用了什么香料,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罗昱觉得事有蹊跷,更兼他又是个爱看热闹的,跟阿旺耳语了两句,便从敞开的另半扇门进去了。阿旺自然跟着。

      何未晞今日是跟着管家过来核对年终帐目的。他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是迫于父亲的威严不得不来罢了。管家知道他志不在此,也不勉强,只同朱掌柜在后院核对这一年的帐本。朱掌柜怕他无聊,特意让他女儿春姐儿过来伺候。

      春姐儿得了父亲的话,自然将自己新做的准备过年的衣裙穿在身上。双蝶恋花的浅粉小袄,下面是一件桃红色百褶细绢丝玲珑罗裙。长发挽起梳成流云髻,更是从自己的首饰盒选出漂亮的首饰搭配,特别是那位贵人赏她的宝蓝孔雀吊钗,被她斜斜插在发间。

      春姐儿过来奉茶的时候,何未晞隐隐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味道并不重,却勾得他心痒难耐。面容看着有些朦胧,又觉处处皆合心意,仿佛按照他想象中的美人样儿长的。只是他平日虽然风流,多是在妓.院中,到底不愿沾染良家女子,所以强自忍耐。

      何未晞正眼珠不错的盯着春姐儿,见有人进来并不理会。春姐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怕罗昱主仆破坏了她的好事,忙挡在两人身前,道:“小郎君,今日东家少爷过来与我爹核对年终帐目,不纳客。还请小郎君明日再来吧。”

      “既不纳客,他如何能在店中?”罗昱指着何未晞,哼了一声,“莫不是看不起我,当我没银子吗?”

      罗昱听阿旺说这女子身上的味道奇怪,借着两人离得近的机会使劲儿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了一丝幽香,让他有些脸红心热,心跳加速。

      罗昱不敢再闻,离这女人远了些。他家阿旺比旺财的鼻子都灵,他是离的近,又是有意为之,阿旺却是在店外就闻到了。

      春姐儿解释道:“这位便是东家少爷,家父是店中掌柜,正与吴管家在后院对帐,让奴家在这里伺候东家少爷。”

      罗昱立刻就明白了,这掌柜分明是想让自家女儿勾引东家啊,啧啧!

      罗昱仔细打量她,这姑娘看着有17、8岁,衣着华丽、满头珠翠,模样却是一般,皮肤不够白皙,眉眼也不精致。倒是那少年公子,看着也就比他大个一两岁,却生得明眸皓齿,鼻梁挺直,比那女子好看多了。即便他此时神情有些冒昧,却不掩大家公子风范。若不是用药,他如何会对着一个姿色平平的女子露出那种表情,除非他的审美让人不忍直视。

      哎呦!这掌柜的女儿长得那么丑,呃一般,岁数还比人家大,他怎么好意思下手?

      作孽啊!

      罗昱对那少年公子有些好感,因为他长得好看,以纯欣赏的眼光看,他也不能让这颗好白菜被那头猪拱了。当即打定主意,狡辩道:“我既然进来了,便让我看看如何,左右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春姐儿心急,这人不走,她要如何将何公子骗去后院?可她要在何未晞跟前维持自己端庄的表面,自然不能直接斥责罗昱让他出去。

      “小郎君,今日确实不便纳客。”春姐儿又看了眼何未晞,咬了咬牙道,“请小郎君快些离开,莫让奴家为难。”

      罗昱却不理她,冲阿旺使个眼色。

      阿旺此前早得了罗昱吩咐,跟在春姐儿身边大声道:“姐姐,你身上怎地这般香?勾人得很。”

      春姐儿斥道:“哪里有什么香味儿,你这小子无礼得很,还不快离我远些。”

      罗昱抬眼去看,见那公子眼神闪了闪,知道这是还有点儿理智,假作斥责,“阿旺回来,我平日是如何教你的,怎地如此没规矩。”

      阿旺讪讪的回去,故意路过何未晞身边,嘟囔道:“明明就用了勾人的香,还不承认,我的鼻子可好使了,才不会错。”

      罗昱走向何未晞,拱手道:“这位兄台,请了。小弟看见兄台,倒是想起来一个典故。”

      何未晞从春姐儿身上移开目光,也一拱手,问道:“是何典故?”

      罗昱顺势坐在他对面,笑道:“这典故的名字叫做‘仙人跳’。”

      “仙人跳?”何未晞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有趣,且说来听听。”

      罗昱刚想说就是一种利用女色骗财的圈套,人把你当凯子了。又觉得这样说太通俗了,显得他很没文化。于是就千度了一句话:“睹色相悦人之情,个中原有真缘分。只因无假不成真,就里藏机不可问。”

      如果现下不是冬日,罗昱恨不得拿把折扇摇一摇,以示自己其实说话可有水平了。此时他有点儿想听他哥的话去书院熏陶一下,至少以后说话能显得云山雾罩的,十分高大上。

      何未晞听完,在嘴边品了品,脸色登时一变。他就说怎么今天朱掌柜非要让他女儿来伺候呢,再加上之前那小厮说的什么勾人得很,自己可不就着了道,原来他竟是打着这个主意。

      他将桌前已经放冷了的茶一饮而尽,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再去细看那女子,哪里是之前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国色天香,分明是个塌鼻小眼的丑陋村妇。

      “果然是个好典故,受教了。”何未晞面上不动声色,拱手笑道,“今日与小兄弟一见如故,待我与管家打声招呼,咱们同去吃酒如何?”

      “这个……”罗昱面露难色,“小弟今日还有事,不如改天吧。”他就是顺嘴一说,也没想着等人感谢,还得接茬找铺子去呢。

      “小兄弟且等等,我去去就回。”何未晞不等罗昱说话,转身去了后院。

      “哎?”罗昱见他走得匆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春姐儿在后面唤:“少爷,您去哪儿?您……您……”不跟我一度春宵啦?

      何未晞去了后院,原本应该在对帐的管家和朱掌柜正在饮酒,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看到何未晞进来,皆是一惊。

      何未晞只作不知,同吴管家道:“今日在店中遇到一位小公子,与他甚是投缘,约了一同去吃酒。吴伯你与朱掌柜核对完了自回府去,不必等我。”

      朱掌柜忙问道:“少爷可是嫌春姐儿招待不周?”

      “并非,朱小姐极是乖巧聪慧。”何未晞道,“确是我与那位小公子投缘,一刻也等不了,这便去了。”

      何未晞说完不再理会这两人,转身走了,留下吴管家与朱掌柜面面相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遇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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