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弥生 第四训 ...
-
【天亮了，生活就会美的。
浅金发色的少年呆然跪坐在地上，他所向往的女孩筋疲力尽地半靠着木廊的柱子陷入昏迷，他却无法伸手触及，只能看着那个脊背挺立傲然的银白发男子把她抱起，护在怀中。
心尖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奇怪的液体从眼睛流出，少年愣愣地以指轻触，难以置信指尖的湿意，“为什么……我明明，只是寄宿在这个身体里……”
“寄宿也好，自己的身体也好，不是已经很好地传达到了吗？你的心情，还有……这家伙的心情……”银发的男子神情罕见地柔和，抱着人低头看他。
“我的心情？”少年捂着胸口，那里明明一片冰冷，却让他感到温暖。
“把那个东西带走吧，不要……再出现了……”男子抱着人，迎上两个跑上来的孩子，快步离开。
结界消失，灿烂的阳光照耀着他，驱散曾有的阴霾。金发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碎裂的墙壁前，几乎要消失的光点，脆弱地忽闪忽灭。
那个男人……注意到了？无论怎样，都无法朝哥哥开枪的自己。
少年忽然就抱着那点光埋首，沙哑的嗓音满是感激，“谢谢……”
谢谢，留下他唯一的至亲……】
“怎么样？”神乐第一个跑到推门而出的登势面前，神色慌张，“阿幸姐她……”
登势看着包围她的凯瑟琳和神乐，没好气地道，“不好！淋雨那么久，重感冒和伤口发炎，现在高烧还退不下，情况不乐观……”
凯瑟琳一听，不满地转头，冲向靠在墙上毫发无损低垂着头的银时，“喂，天然卷，你不是跟她一起的吗？怎么让她受伤了！”
没有反抗地任由凯瑟琳揪起自己的衣襟，坂田银时不发一言，沉默得不像他。反驳不了，因为他所在意的人，就在他眼前倒下，最后的动作是护住了他。
“银酱……不是银酱的错啊鲁……那个人偷袭阿幸姐的……”神乐举手，想到房间里昏迷的人，情绪低落。
“好了，凯瑟琳，别说了。这里没有人希望她受伤的。”登势皱了皱眉，拉着凯瑟琳退开让医生出来，“谢谢你了，元斋。她不想去医院，所以麻烦你来这里了。”
黑户就是这点不好，她的身份也不能太高调，尤其是结野家那边还有身份未明但肯定在虎视眈眈的人……
“别这样说嘛，我们这种诊所医生能被你信任才是荣幸呢~”满头花白的老头呵呵笑着。
“说的还真谦虚……”登势哼笑，“咱们歌舞伎町的医师可不比医院的医生差啊。”
“放心吧，虽然烧还没退，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了。接下来，让那个孩子好好休息吧……”想起昏迷中一直流着泪的病人，元斋慈祥地摸摸神乐的头，“等休息好了，她就会好的。”
阿幸知道自己让大家担心了，可是她醒不过来……身体仿佛累到了一定程度，对她的意识进行抗议……
很多很多面孔轮流出现在她的梦中，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高贵的，低下的，一个个带着属于他们的故事缠绕着她。傲气阴沉的少年，爽朗外向的跟班，和蔼可亲的师长，笨手笨脚的朋友……仿佛是不满意她刻意遗忘般一一出来刷存在感，把她困在接连的梦中。
很怀念啊，不是那种恐怖的噩梦，甚至有种让她感到温暖的轻松。一直以来，她都不想要回忆起雾生家灭门前的事，因为记忆中的万千宠爱在举目无亲的现实面前更加伤痛。可是啊……除了父亲和姐姐，她还是有一些很好的经历。只是她刻意遗忘了而已……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阿幸吃力地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好饿……身体对食物的渴求强势地压倒一切，果然人是铁饭是钢么？
手臂上还打着点滴，凯瑟琳就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看得她有点内疚。身体动一下都像是要散架般酸痛，相比起来，肩头和胸口的伤反而可以接受。
咬着牙轻巧地落地，把毛毯搭在凯瑟琳身上，阿幸皱着眉想了想，还是把点滴拿下——事实证明，这东西不能喂饱她。
因为身体乏力，开个门把都觉得费劲，阿幸深深地鄙视了自己一把。因为赤尸藏人离开的关系，她直接把二楼当成了卧室，除了房间，二楼的大厅只放了个Kingsize的大沙发和电视。而现在，那张被她戏称为懒人圣地的沙发上躺着两个睡得正嗨的人。
“抱歉……”蹲在一边看着那两个人，阿幸神色轻柔，心房被这几个人烘得暖暖的。忍不住倾身在两人额上各印下轻吻，顺手把被子拉回神乐睡衣翻起的肚皮上，看了两人睡颜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拖着酸痛的身子爬下楼梯。
“醒了？”饭桌前，登势呡口烟，一点意外也没有，懒懒地道，“过来吃点东西。”
“哇~婆婆你果然是哆啦A梦~”阿幸惊喜地捂颊，走过去坐下，“牛肉面~”
“哈哈，你真是容易满足啊~”长相清秀的女子支着下颌一脸温柔地笑看着她，娇软的嗓音足以让男人腿软。
阿幸抬头，眨眨眼，“啊喏，你哪位？”
“是我哦~小幸酱~”女子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一双碧色的眸子盛满柔情。
豆子眼眨眨，低头，吃面。
“昂？就这样？”女子不满地抱怨，“至少给个惊讶的表情嘛~”
“没吃东西表情君没力气了。”随意地说了句，阿幸连眼神都懒得给她。雷曼人寄宿在其他人身体已经不能让她震惊了，倒是现在这个看起来是个天人……
“我可没有寄宿在谁身上哦~”帕尼尼愉快地双手托腮好可爱地望着女孩动作一顿抬起头一脸惊讶，得意地点点头，“没错，这是我本来的样子~”
嘴角一抽，吃了一半的面条蓦地咬断，阿幸忽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你妹你是女的，那一路以来跟她求哪门子的婚啊！还有，那个脱体而出的光点是什么东东？那才是你们的本体好吧？
“哈啊~~”打着大大的哈欠，坂田银时揉着肩从楼梯上走下来，“睡得真好……”
笨蛋……阿幸死鱼眼瞟了下他眼下深重的青黑，心底一柔，也就不介意他一坐下就按着她的头不爽地命令她吃面了。
“真粗鲁呢，白夜叉桑，对待女孩子这样粗鲁会被讨厌的~”帕尼尼不爽地拍开他的手，揉了揉那头黑发。
“你这种伪男不能了解很正常，她就喜欢这么粗鲁~”银时嘿嘿一笑，故意炫耀般以脸颊蹭了蹭女孩略带苍白的脸，扬眉一脸得瑟。
“谁不了解啊？小幸酱喜欢吃面！”帕尼尼鼓腮道。
“啊，她一淋雨就会病倒。”银时懒懒地挖了挖鼻孔。
“她睡觉喜欢穿毛茸茸的睡衣，然后还会抱着刀！”帕尼尼得意地扬眉，“洗澡的时候最喜欢水果味的沐浴露！”
“啊？是吗？”习惯还真改了不少啊！水果味的沐浴露是怎么回事啊？坂田银时蹦了个十字路口，对着那张笑得嚣张的脸，他只想对宇宙所有天人来一句拿走不谢，手动再见！
红眸转了下，坂田银时邪笑着一把搂过身边专心吃面的女孩，埋进她肩窝深呼吸，得瑟地朝那边一脸菜色的帕尼尼扯笑，“果然是哦，阿银的草莓味~~”
“真是可恶啊……别碰我的小幸酱！”帕尼尼满眼郁闷，早知道就继续寄宿在男人身上好了。
“拜托，水管都没有了还想跟阿银抢吗？”顶着十字路口，坂田银时鄙夷地斜睨身边的人，“她虽然汉子了点，可是取向这点还是正常的啊——”
一手把那头天然卷摁进桌子，饱受两人打搅的阿幸擦了擦嘴角，礼仪十足，“我吃饱了，谢谢婆婆。”
“小幸酱赛高~~”
打打闹闹地吃了顿热闹的宵夜，登势叹口气认命地收拾，阿幸想要帮忙被她瞪得乖乖地坐好。热闹过后，三人反而安静下来了。
“抱歉，小幸酱，我哥哥让你受伤了。”帕尼尼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忽然道。
“大助……是怎么回事？”阿幸垂着头，任由那只大手慢慢地握着她的，给予她力量。
“哥哥跟我……自离开星球起就失去联系了。再见的时候，他已经是雪之森大助……”帕尼尼犹豫了下，还是把大助和弥生的事简单地告诉她。
攘夷战争时期，因为美貌而闻名的弥生被当地官员作为礼物献媚于天人，可她那硬骨气的父母和村民却不愿意。那夜，觉得被侮辱的天人率众灭了那条村子，弥生被大助趁乱带走，自此离开家园。大助遵守那个樱花树下等待再见的承诺，一直在当地等候，直到村子重建，直到自己得了严重的肺病，危在旦夕。就在那个时候，雷曼人来到这条村子，并且遇到了那个温柔坚定的男子。以等到弥生为条件，大助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直到弥生回来。
“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鬼姬的事？”弥生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到村子阿幸大概知道，她不明白的是那个人对雾生由希的执着。
“因为大助是结野家的人，他也是寄宿后才发觉这种能力者的身体可以让他拥有力量。我不知道谁告诉他你的事，但是很明显对方想借他的手得到你。对于那些畏惧鬼姬却又向往这种力量的人类来说，比起杀掉你，更想要的是你为他们所用吧。”帕尼尼抬头，直视着眼前脸色苍白却带着坚强生机的女孩，“抱歉，小幸酱，我无法说哥哥的行为是对的，但对于我们雷曼人来说，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诱惑太大了……”
也许对于雷曼人来说，拥有力量便是他们的保障，可是即使这样，阿幸还是对这种向往力量的人感到厌烦。就跟拥有着阴阳师的才能却只想预报天气一样，能够安抚亡灵的她也只想唱歌给那些受伤害的灵魂和自己重要的人听而已。可为什么那些人却想用这些力量去操控什么？明明一切的不幸，都源于此。如果不是最后看到了弥生幸福的笑容，她不会这么平静地听故事。
送走了号称要去流浪的帕尼尼，阿幸顿时累觉不爱，怎么她身边都是些怪人啊……随便换个女人就说是自己本体，谁信谁傻！参谋甜得这么忧伤春雨的团长们知道吗？
“呐，银时，如果我什么也记不起了，我们会怎样？”阿幸忽然想问。
女人的脑子果然是个迷の世界，话题也太跳跃了吧。坂田银时很想装逼地甩一句不回答假设性问题什么的，可是这个时候高冷会不会被抽？银时呶呶嘴角，含糊得很漫不经心，“都差不多啦……反正，都那样……”
才怪！如果她没记忆，估计这个男人也就会一直这样把她当邻居或者如凯瑟琳阿妙那种存在吧。会关心，甚至有困难会拼命帮助保护，却绝对不会主动挑破两人的过去……阿幸对这男人的心理还是有一定了解。因为啊……即使变成了大叔，本质还是没变。
弥生他们跟自己不一样，从红狸那里阿幸知道了一些弥生不愿谈及的过去。走投无路的她为了生存曾经放弃过，那个樱花树下许诺的少年时她心底最美好的梦。当她经历风霜能回头的时候，发现那个少年仍在等候，自己仍然能抓紧幸福，那么即使有过怀疑也不敢去质疑了。也许并非死心塌地地爱着那个人，而是因为没有勇气去想不好的结局，不敢打破自己唯一的美好。所以……
呐，弥生，你现在幸福吗？
“别担心了，”坂田银时张手从身后把人搂进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不直了，那就跳上岸吧~”
阿幸轻声喷笑，抱着他的手偏头蹭了蹭，“嗯……”
坂田银时望着关上的门许久，久到怀中的女孩拍拍他的手示意松开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抬起一直压在她发顶的下巴，“撒，烦人的走了，感叹也感叹过了，我们该算算账了……”
低了不止2个Key的音调与阴沉的语气让阿幸直觉危险，眨眨眼挂上虚弱的笑，“诶，好像有点晕……估计是失血过多了……”
拎回打算晕遁的人，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把人逼到墙边，顺手给了她一个壁咚。
“银、银时，你在生气么？”被他凛然的气势压得有点瑟缩，阿幸无辜地抬头望进那双暗沉的红眸。虽然她想了一遍，除了一开始没找他帮忙外没做错什么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眸子，她居然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应该说过了吧……乖乖的别乱跑，然后……在阿银身后看着阿银表演大叫银时超帅什么的不就够了吗？”手撑在墙壁把她完全包围在自己的气息下，坂田银时低头，轻柔的语调温柔得有点恐怖，“谁让你跑在阿银前面？谁让你……挡在阿银前面？嗯？”
一直以来，不，或许应该说从他有记忆开始，他都习惯直面所有攻击与危险。能遇到可以交付后背的伙伴，已经让他无比的感恩。被人保护，看着保护他的人的背影，是他一生最幸福却又最痛的回忆。坂田银时宁愿去保护他人，竭尽所能去守护一切，也不愿再次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重要的所有。
在她的血飞溅到他身上的刹那，女孩的背影与记忆深处恩师的背影重叠，触发他不愿回想的过去。因她而生的愤怒与恐惧瞬间席卷了所有的感官，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好不容易找回的就要再次失去。他宁愿这个混蛋每天惹麻烦，宁愿认命地为她收拾烂摊子，也绝对不要看到她不自量力地挡在自己身前。
“阿银很生气呢……怎么办啊，由希……”呼吸轻拂在她犹带苍白的脸上，坂田银时收回手，指尖掠过她纤细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掐上。
“我……唔！”才发了个音，唇已被狠狠封上。他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夹带怒气强势地剥夺她的呼吸。原本的心虚在那种恐怖的注视下化成了愧疚，心尖软得发疼，阿幸下意识反抗的手抽回，顺着起伏的胸膛滑上他脖子，柔顺地回吻。
“抱歉……让你担心了很抱歉……”额抵着他的，阿幸捧着他的脸低喃。
这种跟以前一样闯了祸就老实道歉的样子让坂田银时好不容易表现的深沉瞬间被击沉，这才对嘛，她再厉害也不是铁打的，还是会害……
“可是即使再重来多少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怕……尼玛！刚升起的满意度像节操一样唰地掉了一地——如果节操这东西他还有的话！这女人的大脑回路能演示一遍给他看看么？猜不到好心塞……
“因为，我不想要你受伤，想要保护你，想要一直一直守护在你身边……”阿幸笑容轻柔得仿佛如同轻哄孩子，黑亮的眸子盛满温柔。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眼前的天然卷还只是屏幕里的主角的那个时候，便一直想要保护他，想要看着他继续嬉闹，想要化身最强的伙伴在他危险的时候可以并肩作战，保护他想要守护的，在他欢笑的时候一起笑，在他露出那种哀伤的眼神时伸手抱紧他给予安抚……当这一切她都可以做到的时候，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自己而受伤？
“可……”一点也不想被说服的银时危险地眯起眼，只想把这个冥顽不灵的混蛋痛骂一顿。什么叫保护他，他才不需要这种让他恐惧的保护，那种时候才是他表演的时候不是吗？
“银时，”黑眸眨了眨，阿幸不给他机会地凑上去，一下一下的轻吻着打算开启讽刺与流氓模式的男人。对着一张埋入阴影只剩下一双渗人红眸的脸反驳不下去，在这个两人都不可能退让的问题上纠结根本是种傻瓜的行为。他有他的坚持，她也有自己的固执，反正她的心意，一定传达到他的心了，不是么？阿幸果断使出女人的不二法宝——撒娇！
“接收到了么，我的心意……”
谁要接收这种心情啊？可恶，女人对付男人还真方便啊……狡猾的家伙！这样就结束话题，还能好好玩耍吗？坂田银时气得揪着人狠狠咬了上去。
…………………… …………………… ………………
望着窗外的雨点，阿幸用力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伤好得七七八八了，却碰上连绵雨天。这回跟天气预报小姐没关，的确是雨天，害她窝在家好几天，游戏都快被打完了。
也不知道银时是怎么跟真选组解释，反正最后近藤哭红了双眼前来带走了大助和弥生，说是带回去武州安葬在他们相约的樱花树下。他还顺带打包了冲田总悟小朋友，据说是来给她解闷的……如果不是最后两人没日没夜地打游戏惹恼了登势，彪悍的登势婆婆把眼下一片青黑的栗发少年踢出她家，估计她还在跟冲田厮杀中。
无聊得在床上打滚，窗边忽然传来声响，阿幸动作一顿，迟疑地回头望着窗户。
这回……又是什么啊……
嗙啷一声，窗户破碎，一身黑色和服的无口少女扛着凶器从窗台爬下来，“午安，由希大人。”
嘴角抽搐着，阿幸扶额，“我该感激你只是毁了我的窗户而不是我的房子吗？外道丸。”
外道丸无所谓地耸肩，“这次我是奉了晴明大人的命令而来的。作为卷入结野家内斗的补偿，也为了答谢银时大人他们帮助克里斯特大人解决问题，特别邀请你们今晚到集市游玩。”
“游玩？”阿幸望了望飘洒进来的雨点，紧了紧身上的披肩，“这种天气，我根本出不了门。”
“没关系的由希大人，”软乎乎的嗓音从外道丸身后传来，一个绿色的身影探出头来，圆滚滚的大眼扑闪，“河神大人说今晚会停雨了~由希大人可以放心地游玩~今晚可是妖怪和百鬼的集会哦~”
“波姬？”好吧，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河童乱入已经不再惊讶了。不过……妖怪和百鬼？光听就觉得没兴趣了……等等，“你说银时也去？”
他什么时候不怕幽灵了？该不会被坑了吧？
“是的，刚才已经邀请了万事屋了。”外道丸想起什么似的，从怀中拿出签字板，“这个，麻烦交给银时大人。”
瞪着那几个‘银时love’的字，阿幸眉头一挑，“外道丸你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吗？抽你哦……”
“邀请已经带到，我先告辞了。”外道丸礼数周到地弯身，顺手拎起河童，回头意味深长地道，“也许，晚上会有惊喜哦~”
“惊喜？莫非是悟空打算给我写个由希love for ever？”
惊喜你妹啊！
如果外道丸指的惊喜是坂田银时蒙在鼓里然后看到一条街幽灵鬼怪后抓狂犯傻的话，阿幸勉强表示满意。
跟神乐两人好说好歹才说服那两个怕鬼的男人/男孩跟在她们身后踏入这条百鬼与各式妖怪混迹的市集街道，身边的人闹腾不停，阿幸看着不同鬼怪的把戏，慢慢来了兴致。
“啊哈哈，还可以把眼珠窜成丸子？哈哈，银时，你不是老喜欢吃这种吗……”回头，已经没有那三人的身影。阿幸望着来来往往的鬼怪，微微叹气，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万事屋。
【迷路了就老实地靠边站着，乖乖等阿银来找你。】
想去找人，却忽然记起他漫不经心的话语，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那就，乖乖地等着吧O(∩_∩)O~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道上的鬼怪越来越多，尽管面目都奇奇怪怪的，可是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全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让人不禁觉得放松与愉快。
从捞眼珠的水盘捞了两个淹死的幽灵，阿幸对这个市集的游戏完全失去兴致，打着哈欠站到一边等那个笨蛋。肩背忽然被撞了一下，阿幸踉跄了两步，一只冰冷的手扶在她手肘，凉意穿透和服直达皮肤。
“抱歉。”柔和的嗓音却如微风轻拂。
“没关系。”她可不想跟个鬼怪计较，连头也不抬地淡道。她真的怕了一抬眼就看到血淋淋的怪物啊……
“呵……谢谢你，还有，小心结野众。”
半熟的嗓音让她全身一僵，慢慢地抬头，看向那双双朝她鞠躬后离开的幽灵。
修长的男子带着狸猫的面具，牵着一身白色和服带着同样面具的女子，徐徐走在灯光闪烁的街道上。忽然，女子踢到了地上的眼珠子，吓得往后跳起。男子连忙把人拉进怀中，推起半个面具，露出温柔的笑容说着什么。然后，男子倾身，拉开女子的面具，轻吻印在她额头。
女子光滑的面容美丽无双，略带羞意地靠进他怀中，回头笑得温婉，然后与男子相拥着慢慢走远，融进一堆奇形怪状的妖怪之中。
【呐，我很幸福哦……】
阿幸站在原地，看着那双美好的身影消失在众鬼之间，莫名地红了眼。
“哟~这位小姐，一个人很无聊吧~要一起逛个街吗？”
带着痞笑的男子黑衣黑裤，白底蓝纹的和服套了一半，表情漫不经心，有种懒洋洋的松散。唯独那双绯红的眸子，漾着醉人的温柔。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从他身后探出头，笑容满脸地朝她挥手。
阿幸回头，朝他们绽放灿烂的笑容，脚步一迈，张手扑了过去。
坐在街道一边的电灯柱上，一身黑色和服的少女撑着下巴，嘴角罕见地勾起。
“外道丸大人，波姬好想下地……”被绑在电灯柱顶的河童默默流了一脸宽面条泪。
“啊啦，这可是特别为你准备的特等席呢~”外道丸低头，很无辜地道。
“谢谢……”河童尖尖的嘴扁了扁。
“说起来，终于见面了，不枉费我在百鬼中找到那两个幽灵。不过河童，你为什么要帮忙？”
河童抬头，纯真地望着她，“因为，那是银时大人的愿望啊。”
外道丸偏头，面无表情的可爱，“那，我为什么要帮忙？”
河童眨眨眼，“因为，那是克里斯特大人的愿望啊。”
外道丸默默移开视线，看着那对笑意洋溢的男女十指紧扣，带着两个孩子游走在百鬼与幽灵之间，忽然问道，“呐河童，你到底被算计了多少次？”
河童默默地流泪，“没关系，只要完成大家愿望就好了。”
是啊，那么多人的愿望，都不过是为了看到那个笑容而已。
灯火之下，那张白嫩的脸庞上，笑容璀璨得如同暖阳，让人看了忍不住随她起舞唇角。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弥生 第四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