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我赏花人》素雪M

29、29及笄

　　府里忙碌不已，不过最忙的是菱悦县主和三房，其他几房就是象征性地领点事务做一做，顾琳然让寒紫、夏红、半云收拾东西，她带着半梦挨个院子走一走，这一去又是几个月，回来总该见一见兄长和嫂子们。

　　“四姑姑，你回来啦。”才刚走出院子，就见到前面两个小不点了。

　　顾艺洛和顾启玥这对侄子侄女，他们俩三岁左右，正好满府乱跑的时候，大侄子顾艺轩七岁了，早已开蒙读书，没有那么多时间玩耍，二房、三房、四房的侄子侄女们年纪尚小，且离着正院这边有点距离，大人不会让小孩子自己胡乱跑的。

　　顾琳然一手牵着侄子，一手牵着侄女，逗笑说乐，先是去了松鹤居见祖母，两个小家伙进了松鹤居的院子，就特别规矩，不跑不跳不吵不闹，顾琳然扬了扬眉。

　　赵氏精神头特别好，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慈眉善目了，她看到顾琳然，神情依旧是祖母的慈和。

　　“四丫头，明日六丫头的及笄礼，其他不用你忙活，只一点，五公主须得好好招待，你们是表姐妹，又年龄相当，合该比旁人亲近一些。”赵氏含笑说道。

　　顾琳然点头：“孙女省得。”她低着头，五公主，封号明熙公主，今年十六岁，比她小不到一个月，还未大婚，不过皇家公主一向成亲晚，基本上十六七岁相看亲事，十八岁能成亲已经算是提前的了，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左右。

　　明熙公主是瑾贵妃顾氏，也就是顾琳然的三姑母之女，瑾贵妃是老太太赵氏所出的大女儿，侯府姑娘当中排行第三，在她十五岁那年便入了宫，当初入宫虽然不是妃位高位嫔妃，但是也是九嫔之一，后来五六年内便升为六妃之一，再在生下明熙公主之后，便顺理成章升为贵妃，直到现在。

　　挨个从三房、二房、四房走了一遍，顾琳然就带着一串侄子侄女回到自己安然院了，看到屋子里这一众侄子、侄女，顾琳然就有点黑线，她是不是性子转好了，怎么这几个小不点都不怕她了呢？

　　沈氏和邱氏一道走进安然院，看到满屋子的孩子，两人都有些吃惊。

　　“四姑姑，我还可以再吃一块梅花糕么？”

　　“四姑姑，外面好玩么？有咱们家好玩了么？咱们家院子里好多漂亮的花花，上次我摘花还被扎手，结果我被娘给骂了，她骂我......”小姑娘歪着头想了好半天都想不起娘亲形容她的那个词，太难了。

　　顾琳然黑线道：“辣手摧花吧？”转头又虎着脸告诫四哥家的小侄子：“甜食不能吃得太多，会坏了牙齿。”

　　......

　　沈氏眼神闪了闪，邱氏捂着唇低低笑个不停。

　　傍晚时分，顾铭和府里一众爷们归来，因着明日是顾瑜然及笄礼，所以今个晚饭，大家依旧各院用饭。

　　顾琳然陪着父母一块吃了饭，下人便在院子里摆了桌椅板凳，正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风吹拂，一家人在院子里赏月也是极好的。

　　她就坐在父母中间，不时为父母斟茶倒水，然后时不时地交谈，当然涉及到某些事情，声音就压得很低。

　　“爹，七皇子现在手伸得可长了。”

　　她把上次赏桃花遇上七皇子和宁王世子之事讲了一遍，以及她估摸着知道的七皇子的事情。

　　顾铭点了点头：“无妨，朝中大臣哪家在江南那片富饶之地没有几个耳报神？”燕平侯府经营多年，在江南的人脉比时常变动的皇子们还多，不过他们挑选的人，虽然不见得是清官，但是不会是搜刮民脂民膏之辈。

　　两年前的事情，江南就被清洗了一遍，犹如大浪淘沙，淘走一批，现在潮水上涨，又涌上一批人。不过是现在新的江南富商成长起来了，他们迫切需要改换门庭，想为自己找一个靠山，不让自家步入前人的后路，殊不知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重复前人的路。

　　沈氏看着父女俩靠得越来越近的脑袋，说得越来越兴起，面上泛过一丝愁容。陛下虽不是一个喜欢做媒且专权独断的人，但女儿之前那作为，只怕永远不会被世人遗忘，朝中诸多人家只怕都不敢上门提亲，女儿这般，只怕嫁不出去了。

　　与父亲这里交流了一下朝廷大事，顾琳然转过头来与母亲说道，她想来想去，还是把有关于顾瑜然的事情告诉母亲，至于母亲会不会与四婶说，那便是长辈之间的事情了。

　　她把有关于前世六妹夫李跃的事情那么一说，又道：“李跃确实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对六妹妹一直敬重有加，不过后来他那表妹丧夫，他对那表妹和外甥等人倒是多有照顾。”

　　这些都是当初顾瑜然来看她的时候，心中不平静，吐苦水吐出来的。

　　“林池这人我并不知他的妻子是何人，只知道他在进入官场上之后，做得挺顺风顺水的。”

　　沈氏抿了抿唇，看了一眼顾铭，面上表情多有不愉，顾琳然茫然，她说的是四妹妹的事情，母亲这是怎么了？

　　“呵呵，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纯洁美好的表妹。”

　　沈氏这语气太酸，顾琳然瞪大眼，目光在爹娘之间来回滚动，顾铭神色有几分讪然。

　　顾琳然缩了缩脖子，她似乎无意中干了一件蠢事。

　　顾铭讨好地道：“年少无知，年少无知。”

　　顾航、顾舷到来时，就见院子里气氛有点诡异，妹妹挪着凳子似乎在一直往后退，眼看就退出父母中间了。

　　顾琳然看到两位兄长，眼前一亮，瞬间跳了起来，然后拽着大哥和三哥就往院子外面跑去。

　　顾航两兄弟茫然，顾琳然拍了拍胸膛，舒出一口气道：“嘿嘿，大哥、三哥，我无意中干了一件蠢事。”

　　顾航和顾舷心中默默地想着，你干的蠢事还少么？

　　就听妹妹又道：“我这不是从夏红那里听说了一点京中的流言，哪家小姐和公子要定亲了，却后来传出那公子最后与表妹定亲，我就好奇说给爹娘听，结果娘一下子就变了脸。”顾琳然随口编了一个故事。

　　顾航咳嗽一声，顾舷噗嗤，没忍住笑了起来。

　　“琳儿，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舷笑得前仰后合，那都是爹娘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他们也是从外公那里听来的，当年母亲与父亲成亲不久，不知怎么的，有一日父亲喝醉了，醉酒之后，叫了王家大表妹的名字，那可真是犹如热锅里浇油，母亲也是年轻气盛，哪会忍气吞声，折腾得父亲没法，最后父亲请了外公当说客，两人才和好。

　　顾舷支支吾吾把那点事简单讲述了一遍，顾琳然有点讪然：“大表姑啊？”没想到父亲还暗恋过大表姑，他也有这么怂的时候啊。

　　父亲没娶大表姑，但是姐姐嫁入了王家呢。

　　三兄妹说着话，院子里传来沈氏带着点恼怒的声音：“你们三个小混蛋，背着我要说什么？还不给我进来！”

　　好吧，母亲大人威武，三兄妹互相看了看，个个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进了院子。

　　次日，顾瑜然及笄礼，侯府一大早就在准备了，老夫人赵氏更是精神抖擞，早早在园子里等着招呼客人。

　　及笄礼上的正宾、赞者、赞礼等人悉数都早已请好了人，有王家人，也有赵家人，顾琳然识趣地没有凑上前，她默默地站在人群后面，在她前面便是明熙公主。

　　不过她隐晦的目光一直在穆国公府三房林三太太身上和李掌院学士李大太太身上，这两家都来了人参加顾瑜然的及笄礼，可见她们是真心诚意地要结这门亲事。

　　上午正礼结束，晌午宴席，大部分客人都走了，只有极少部分才留了下来，而王嫣、赵琼、卫萱她们三人是特地留下来，王嫣和卫萱是想与顾琳然多说说话，而赵琼她一向内敛，不过，与她更亲近的是顾琉然，只是顾琉然现在是九皇子妃了，少了顾琉然，就显得她更加无存在感一样。

　　王嫣是靖国公府嫡出千金，卫萱是长兴侯府长房嫡幼女，以前她们就与顾琳然关系特别好，而发生了那件乌龙事情之后，两人对待顾琳然的态度一如故往。

　　“时间尚早，四表姐，我也许久未出宫了，不若我们出去转一转？”明熙公主撩了撩头发，歪头看着顾琳然。

　　四表姐变化真大，还真是孽缘，万万没有想到五表妹与九哥竟然有那般关系，五表妹和九哥都不厚道，竟然瞒着他们，若是他们告诉她，她与母妃还能为她们想想办法，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窘境，可惜了四表姐。

　　王嫣、卫萱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赵琼从头到尾带着恬静的笑容，顾琳然扫视了她们一眼，点头笑道：“好啊，我也许久未逛街了，不知街上有什么变化。”

　　说行动就行动，顾琳然派丫鬟去松鹤居禀告一声老太太和太太沈氏等人，五个人各自带着两个丫鬟便出门了。当然没有顾瑜然，虽然及笄礼完了，但是她还有别的事情，今日是没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