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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青春校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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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庄妮妮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四周一片漆黑,空气里散发着令人难以描述的怪味。像是有些发霉的酸臭,又像是混合了腥气……
刺鼻的味道和身下猛烈的颠簸让庄妮妮逐渐恢复了清醒。回过神来的她感觉到了额头上火辣辣的疼痛。
想要伸手去抚摸,却发现整个人被捆成一团,完全无法动弹。难怪,她觉得四肢麻木没有知觉,原来不是没有清醒,而是因为被固定成一个姿势而麻掉了。
她的视线不断打量,想要获得更多的情报信息。但却在兀然间和一双冰冷的蓝眸对视上了!
“……你……咳咳……”还没有说出话,庄妮妮就低低地咳嗽了起来。这时,她才发觉到喉咙间的强烈不适。
她的声音沙哑,粗粒得像是摩擦的砂纸般。这不是她原本的嗓音,她的声音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变成这样?!
有人趁着昏迷对她做了什么……
大概,是那些人觉得她没有作用,所以想直接掐死她。
如今,这个猜测是最为合理的。可,这些人为什么最后没有动手杀她?反而带着她这个‘累赘’一起上路呢?
恐怕是觉得她有什么利用价值。但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家世,都没有什么可以被人利用的地方。既然能够如此大胆的绑架东家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小小的她?
有点意思!
庄妮妮面上丝毫不显,她望向和她离得不远的男人,眼中带上了惊慌和惧怕。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兀然发现男人眼神一凛。
她顺着男人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着光。
带着特殊规律的信号灯不时发出微弱的红光,却在这被黑色笼罩的区域里,显得分外清晰。
庄妮妮使劲挪动着身体,朝男人所在的方向移动。斜侧着用头撑起身子的她费劲气力,终于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庄妮妮向右蹭了蹭,靠到了看不出颜色的墙壁上。
倏兀间,背后一个震动传来。
他们在车上!
这辆车现在还在行使中!
庄妮妮瞬间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样刚好,在路上逃跑的可能性可比被抓到根据地之后大得多!
可她还没来得及制定计划,心里就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的视线正好调转到那个闪烁着的红灯上,比起之前躺着时,她现在的视线更加开阔。
于是……她依稀看到了那围绕在红色闪光灯周围的一团密密麻麻的细线。
虽然看不清全貌,但庄妮妮心中已然有了底。
这一次,要想完好得逃脱,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这些绑架东辰的人不仅有备而来,所图谋的,似乎也不仅仅是钱财、地位和权利这些表面的东西。
可是,按照她从网上截获的情报来看,朗修谨的确只是出钱让人绑架东辰,在学院动手只是想让情况被人尽早得知并且引起恐慌。东辰办公的学生会与医务室很近,从小门出来,走几步就能看见医务室。庄妮妮研究过整个东朗的地理分布,在学生会几条必经之路被堵死的情况下,从偏门到医务室后门离开的那条被掩藏在花圃中的小径是最短的路线。所以,她今天设法来到医务室守株待兔。
并打算美救英雄来和东辰搭上关系。朗修谨要的是东辰,不会对其他人出手,所以她算准了时间,打算之后晕倒做个目击证人。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将她也给带上了。
当初她猜测和分析过朗修谨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让东辰和朗颖的婚事告吹。所以,这趟绑架声势大,雨点小,不会出什么岔子。
东家有朗氏集团7%的股份,朗颖作为三小姐,个人拥有8%,她母亲拥有3%,朗修谨一个人就拥有19%,所以原本他并不害怕东朗两家联姻会对他产生阻碍。可谁知,不久前,朗颖的母亲再次怀孕,按照朗家祖制,这个孩子拥有2%的股份。只要朗颖与东辰结婚,那么,朗修谨的地位将不保。朗颖将一跃成为朗氏最大的股东,东辰毕业后会继承东氏整个集团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东家只有一个主母,三兄弟亲如手足,东家没人和东辰争,所以无所谓。
可朗家不一样。朗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却有三个不同的妈。朗颖是三女儿,却是主母所生,所以她母亲拥有3%的股份可以留给她,但朗修谨却不同。她母亲只是朗家家主的一个情妇,再加上她母亲职业是个演员,朗家祖辈相当不喜,甚至没有接到家里。所以朗修谨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还有不到三个月,东辰就会毕业。到时候东朗两家联姻,他所有的努力一朝尽毁。所以,十天前,他的账户中挪出了一大笔钱,秘密雇佣了人打算绑架东辰和朗颖。以拿赎金为名,挑拨两家关系。
可谁知,朗颖没绑来,却绑来了她。
而且,在囚/禁他们的这个车厢里,还放置了一枚炸弹……
其目的如何,庄妮妮有些猜不透。难道是她算错了?
庄妮妮移开了视线,转而向一边一直沉默着的男人投了过去。
男人正对着他,但半个身体却隐在了黑暗里。
他不可能会这样安静毫无动作!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庄妮妮再次动了起来。
她依靠着身后的车壁和下/身的力量,慢慢朝着东辰靠近。而就在她已经靠近他的腿部时,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她控制不住重心,猛不丁向前倒去。
“嘶……”嘴唇正磕在了他曲起膝盖上的庄妮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在舌部泛开的铁锈味……
生理的眼泪控制不住终于顺着她的眼角划下,滴落到了男人的腿上。温热的呼吸和微湿的触感让东辰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好。
原本沉着冷静,一脸严厉之色似根本不像是被绑架的男人终于皱起了眉。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和庄妮妮过于亲密的接触。
手里的动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而停顿了一下,随后,低头看了一眼那一声不吭的女人后,他加快了速度。
瞬间静下来的车厢里,‘啪嗒’……突兀的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东辰解开了束缚他双手的暗扣,他动了动腿,在膝盖上的重量消失后,才坐了起来开始动手解开脚环上的锁链。
庄妮妮侧躺在地上,静静地观望着男人的举动没有说话。
东辰动作熟练,很快,脚上的暗扣也解开了。庄妮妮耳边只听到‘啪嗒’两声,随后,男人便站了起来。
他在车厢里走着,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庄妮妮注意到,他并未将多少心思放在那颗被搁置在角落边的炸弹上。
从东辰解开暗扣到起身观察,这期间所用的时间并不多。也不过是她几个呼吸间的事。
但,她却觉得分外煎熬。
因为,庄妮妮现在最没有把握的事,就是这个喜怒无常、看似冰冷无情的东辰究竟会不会施手救她。
且不论这个身体的身世背景对于东辰而言是多么卑微低下的存在,就光从这些人抓了她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鸡肋却不杀死这一点来看,她的存在就十分可疑。
就她以前接触的那些上位者,都有一个特点,敏锐多疑。能够坐到他这个位子上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单纯善良的人。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许久没有等到回应的庄妮妮心中百转千回,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两人一起成功逃跑的概率本就不高。既然他没有带上她的心思,她也不必苦苦哀求或心灰意冷。
她现在的存在本身其实就是对东辰的威胁,他不能够判断她到底属于哪一方。所以,他现今这般置之不理的举动是正确的。
庄妮妮动了动僵直麻木的手腕,才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就被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又有些恍然。
她迟疑地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而后,就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喷洒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东辰的手掐在了她的腰上,而就在她皱眉时,那一寸寸抚摸着她的手却离开了。而她手背后的暗扣也解开了……
庄妮妮眼底幽深,对于东辰突然的举动,她真的有些惊讶。
而等到这个男人一声不响地打开了车厢门后,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许久没见的光印入眼帘,随后,她的眼前多了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伸向了她,东辰抓着车厢边的杆子,双脚支撑靠在门边,身体却半腾空朝外侧倾斜。
那摸样,分明是想跳车。
可,按照外面吹进来的这飒飒作响的风来看,这辆车前进的速度可见一斑。
如果他们真的在这里跳下去,果断会残废,还怎么谈逃跑?!
庄妮妮的踌躇不前让东辰不耐烦了起来,他收回了踏在半空的脚,一个利索地转身揽住庄妮妮,随后将人整个抱入怀中。
而下一秒,庄妮妮就体会到了失重的感觉。
算准了时机的东辰在车刚上桥的瞬间就以背对着的姿态从车厢里跳了出去。
耳边刮来的风更加强烈,从小养于深闺的庄妮妮心机颇深,可这种冒险的事却从未做过。
“抱紧我!”
浑厚低沉的男音在耳边炸响,从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庄妮妮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情急之下她顺从了耳边的那道声音,双手双脚齐用力,她紧紧得抱住了这个男人,就像是抱住了她的生命……
‘噗通’沉重的落水声后,庄妮妮再也没了以往的冷静。
冰冷的水刺骨袭来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水漫入她的口鼻,她扑腾着想要逃出去,却被身上的压力重新拉了回去。
她睁不开眼睛,呼吸不了空气,渐渐地,她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在恍惚间,她的唇部一痛,意识再次恢复时,她已经浑身脱力躺在了岸边。
庄妮妮喘着气,从地上坐了起来。她巡视着四周,想要找到些线索,可,黑夜茫茫,除了眼前这片在月光下泛着冷色的海水,她几乎看不见别的……
……等,等等!
东辰人呢?!
庄妮妮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她就察觉到了树丛后传来的摩擦声。
她警惕地倒退了两步,握着从地上捡起的树干,她侧身躲到了一旁的树丛里。
蹲在原地等了几秒,并没有声音响起。庄妮妮沉默着向源头走近了两步,还没有动,身后就一个重压袭来,等到回神时,她已然被人制服。
“你这么蠢,怎么被朗修谨选做眼线的?”树干掉落到了地下,庄妮妮的双手被人举过头牢牢按住。
东辰俯身向前,那双如黑曜石般犀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就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随着他的靠近,一股咸湿的气味伴随着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庄妮妮偏了偏头,紧贴的身体被他牢牢地掣肘着。湿透的衣服相触,她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
这种感觉,太过于暧昧。
“我不是什么眼线,也不认识什么朗修谨。”庄妮妮皱眉否认。
“是吗。”东辰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摆动,闻言,将手停在了她的脖颈处。
“那,为什么朗颖要针对你?”他的食指在她的耳垂及脖颈处轻触,带着凉意的手指用力,剧痛从颈侧传来,庄妮妮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秀气的眉毛因疼痛皱在了一起,她忍了忍,道:“我不知道朗颖为什么要那么做!与其问我,你不能直接去问她吗?”
庄妮妮眼神冰冷,回望向面前距离她不足一寸的男人,道:“我们刚刚才一起逃脱,也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快点离开然后报警吗?”
“你知道。”东辰的语气笃定,目光冷然。像是在看一个冷眼看一个撒谎的孩子。
半响,庄妮妮挪开了视线,道:“我偶然知道了一些事情,是关于朗颖的。但是我答应了别人不会说出去,但朗颖不知道是因为担心我不守信用说出去,还是因为恼怒,之前在学校里总会找我麻烦。但在前不久,就是那天在灌木丛的河道边,我已经将事情和她说清楚了。”
“是吗?”东辰讽刺道:“朗颖从小骄纵,性格高傲,睚眦必报,那天你不止推倒了她,还用将石头砸到了她的脸上。事后她不扒了你一层皮不会善罢甘休。可,到现在,她却没什么动静了。如果你没有后台,她为什么不敢动你?”
“说实话。我就让你死的舒服一点。”兀然间,喉咙间的手一紧,庄妮妮的呼吸被遏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