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行（女尊）》五花肉

52、治粟都尉是干嘛滴？

　　上朝辞行，百官往饯。
　　萧将军忧心蕲州百姓，一旦敌军破城，后果不堪设想，早已快马扬鞭，带着五千轻骑奔赴长云关！
　　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小桃这刚刚上任的治粟都尉，虽说官位不能和堂堂大将军相比，但身负重任。要知道古代打仗，打的就是粮草。
　　小桃走马上任之初是相当的没底，好在萧将军设想周到，派车骑将军杜良一边征兵，一边帮小桃征粮。杜良年方三十，乃是萧将军手下一员猛将，十四从军，屡建奇功，方三十便升任车骑将军。为人爽朗大方，对于征兵征粮之事熟稔至极，小桃这一路上能够无比顺畅主要靠她。而且身边还有箫柏、萧杨当年的亲随萧大忠、萧大义跟随，小桃这从军之路，仿佛早被人安排妥当，倒像是来参观的。
　　“大忠，你说咱们走的这么慢，到了蕲州，还来得及吗？”小桃呐呐地问，兵贵神速，咱还是知道的，可这些日子征兵征粮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可是小桃总觉得怪怪的，难道古代打仗都这么能“拖”？是没有飞机坦克火箭炮，可也不能这么慢吧？萧将军她们估计已经快到长云关了！
　　“孙小姐放心！咱们将军自己就有能耐打退那衍云的十万大军！”萧大忠信誓旦旦的说道，对自己将军是相当的有信心！
　　“咱们的粮草怕是给攻打衍云用的，若是只想打退衍云，阵前粮草就已足够！此番朝廷又大举征兵，怕是借此机会有心衍云。”萧大义无限豪情的看着北方，颇有壮志即酬的意思。
　　“是吗？但是咱们七天才征了几百人，这行吗？！”要打两国战争，这样儿行么？
　　“几百人又如何？！大将军神勇无比！以少胜多又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想当年……”萧大忠、萧大义二人便开始回忆当年，萧将军是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谋略。小桃无奈的看着口沫横飞的二人，三四十岁的人了，讲起萧将军就像崇拜偶像一样儿，而且还主仆之分严明，咱才十四叫声“姨”也是应该的，但这两个老顽固非说什么孙小姐折煞、孙小姐折煞，小桃被烦的要死，只能直呼其名。

　　其实以杜良的官职，只任个征兵的差事算是大材小用了，不过萧将军所托，杜良是不敢违逆的。不过这萧家的宗孙女居然如此“风采”，让本是抱着仰慕“将门虎女”之心的杜良很是失望，萧将军神祗一样，战前敌人莫不胆寒，气势压人，自己当年年少看见将军也是心震不已，可这萧昕不只和萧将军没有一点相似，和她两个姨母更是无法相比，就连萧将军那有名的“逆女”也比这孙女强了百倍。不过面上也没敢表露，只是揽了所有差事，让自己忙碌起来，不用和那不成器的“将门虎女”打交道。
　　杜良是想告诉小桃明日还要在这儿耽搁一天，没想到却听到三人谈话，听了小桃的疑问，杜良顿了脚步，莫非这“范桃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无知？……
　　其实小桃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觉得有些怪，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杜良轻咳一声步入内室，三人看杜良入内，便都摆上了严肃的脸，这让杜良颇觉好笑。
　　“萧都尉，明日恐怕不能启程，无尘寺的人明日晚间才能到，你我还要在此盘桓几日。”杜良客套几句，便说了正题。
　　“无尘寺的人？无尘寺不是……”关不守夫道的男子们的地方吗？
　　“萧都尉不知？历来倌妓都由无尘寺出，限满一年便可脱了贱籍，责成平民。”杜良解释到。
　　“噢……”= =！倌妓？嗯？！“杜将军，我是治粟都尉是管粮草的吧？难道征妓也归你管？！”你可真的是劳苦功高了……
　　“不是，倌妓在你帐下督管。”杜良眼看着小桃青白了脸，不就是几个倌妓吗？至于如此神色吗？难道惧内？
　　“……”为啥吖？！原来这治粟都尉是个颇有难度的官！俺就知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俺那“外婆”还是个啥公来着？555555555俺惨了！管五千押粮官俺都愁的不行，现在又来一批倌妓，还让不让俺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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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午后稍晚，太史令鲁奇便带着一队“人马”和大部队会师。原本小桃以为鲁奇是去别的郡县分头征兵，没想到居然是无尘寺提人。这太史令原本一直跟在萧将军身边，相当于将军高级秘书？临时派到小桃身边，和杜良一文一武，面上是帮扶小桃军队事宜，不过小桃觉得说这俩人是萧将军派来“监管”自己的还差不多！不过小桃对这个治粟都尉也没什么了解，也就乐得她们二人帮自己做了所有的事情，也从不主动过问，只仔细的听二人的“上报”。
　　鲁奇很符合小桃对于古代文官的印象，虽然她是个女的……一米七左右的身量，身材瘦弱，跟自己一比却也有成年女子的样子在，小桃检视一下自己小骨柴棒一样的小身板儿，暗下决心，一定要收兵回家之后让铁哥哥看见一个长大了的自己。鲁奇近五十的年纪，身子瘦弱但硬朗，看得出来是在军中磨练多年的人。一张平凡的长满了褶子的长脸，让小桃觉得“风水”不大好。第一次见鲁奇之后，小桃唯一的印象就是面相比较灾难，听到萧大忠说鲁奇一家老小在十几年前的长云关被衍云兵寇杀尽，鲁奇是正值春试远赴奉先，才保住一命，取得功名后便直接进了军营，势要为家人报仇，保纱灵边境安稳。虽是文官，但颇得萧将军赏识，留在萧将军身边做太史令，这一留便是二十年。对鲁大人的际遇，小桃感慨了一番，晚间还是忍不住拿出小铜镜仔细地研究了一下自己的面相。
　　鲁奇到的比杜良预料的稍早，而且倌妓的人数比小桃想的要多得多。五十士兵居然“看押”了三百多人，而且秩序井然，对此小桃还是很佩服鲁奇的治军有方的。
　　“孙小姐，明日便可启程向北。”鲁奇一向没有废话，说话有些“硬”，小桃也不习惯和不熟的人客套，便说自己知道了，鲁大人辛苦之类，就躲了。
　　小桃直觉和这帮倌妓搭上边儿不会有好事，也担心要是铁哥哥知道自己还管这么多男人，会不会吃醋不高兴，所以拉了大忠大义二人，蹲在一边。话说一行人，大部分兵将都驻扎在外旷野，只有少数有“级别”的借住在县令府上。小桃三人当时正在关心将士的生活起居，所以也在营内。三人蹲在一边，好在小桃穿的是便服，不然一帮倌妓就不会无视这三人，只以为是路人甲。倒也有几个人看鲁奇恭敬地对小桃说了几句话，但也没听清，看鲁奇片刻便走，也就收回了视线。倒是小桃三人一直蹲在一旁，看这三百多人“登记”。
　　“大义，他们为什么不跑啊？三百对五十……”小桃看着那大大小小的三百多人，想不明白干嘛不跑。
　　“跑了也白费，没有户籍，被人发现下场只会更惨，还不如在军营熬个一年半载，得个平民。”萧大义耐心的对小桃解释，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小桃的无知，毕竟生在市井，年龄又小，知道的还是少啊！再说将军也交代要好好教孙小姐，反正孙小姐除了男儿气了点儿，人还是很好伺候的。
　　萧大忠萧大义便开始了对于小桃的长期的“科普”教育。
　　原来这无尘寺关押的都是些犯了男戒，或是被妻主休离的弃夫，以及罪臣之子女。这罪臣的子女一般不是充为官婢，送进青楼，便是不愿卖身的自愿进无尘寺。至于无尘寺中如何，二人也遮遮掩掩的说不出到底是如何苦法，才会有这许多人从军。
　　而充军也不是直接就做倌妓，这三百多人报的都是军奴，便是在军中做杂役，但男子本就体弱，不堪忍受军中之苦，最后便都会自愿做倌妓。就在小桃三人蹲在一旁看热闹的时候，就有女兵在一旁打赌最后会有几人能脱了贱籍。
　　唉！……小桃看着那三百多人疲惫苦楚的脸，就心里不是滋味，这万恶的旧社会啊！只能默默祈祷他们都能得到自由。
　　又一想昨日杜良的说辞，根本就没提军奴之事，只说是倌妓，便想再难坚持住你们也要坚持住啊！
　　至此小桃第一次正式关心起了这些倌妓的未来，仔仔细细的问了在军中呆了许久的的萧大忠大义姐妹，让二人欣喜万分，这孙小姐总算开始关心军务了！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