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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生路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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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宁王端坐上位,手中是一杯温茶。
“不出主子所料,洪庄主一击即败,已经带人往北边退了。”丙六站在下首回答。
“可伤了人?”甲六站在宁王身后,看主子已经假寐,上前捏着宁王肩膀,小心问话。
“属下按主子安排,防范严密,只有几个流民受了轻伤,并无大碍。只不过……”
“嗯?”宁王抬眼。
“只不过,洪庄主的人偷袭殿下驾辇时用了火油,宋公子受了点轻伤,胳膊上恐怕得留下些烧伤疤痕了。”丙六跪地。
“哼!”宁王冷哼一声。
“下去领罚吧。”甲六使眼色,挥手让丙六退下。
“是!”丙六攥着手心的冷汗,夹着尾巴逃了。
“主子何必动怒,她们只是……”甲六未尽之言,不过是玄门众人看不过主子为情所困罢了,一个小小的将门女子,招惹了主子也就罢了,除了正夫,竟还有那许多的爱慕者。
“本王在天下人眼中也就只是个笑话罢了。”宁王一拍桌案起身,“去会会云追。”
“主子!……”
澜州府水牢,不管外面天气如何,这座历史悠久的凶煞之地,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
衍云平王云追被锁在刑架上,人如丧家之犬。
“平王殿下没想到会有今日下场吧?”宁王落座太师椅,身后站着几个玄门女卫。
“呵呵,成王败寇,只是没想到本王竟会败在一个闺阁男儿之手。纱灵是没有人了么?派一个皇子到阵前。”平王云追费力地睁开青肿的眼睛,看着稳坐太师椅的纱梓自嘲一笑。
“哼!本王没工夫与你废话。”宁王抬手挥退身后的女卫,只留甲六在旁伺候。
“原来宁王殿下竟不是来痛打落水狗的,是有何事找本王?”云追眼中一抹精光划过。
“凤凰顶。”纱梓倒也不啰嗦,直言来意。
“宁王殿下竟是想入主凤凰顶?我母皇年岁已高,不如殿下助我登位,本王的王君之位自然是殿下的。”云追计上心头,这纱梓不过是流落民间的皇子,在纱灵并无地位,此仗就算得胜,回到纱灵不过是得个闲散王爷名头罢了,招个女驸马渡此余生也算是有个善终,再有旁的,纱灵女帝也未必会答应。
“哼!少啰嗦,说!凤凰顶九重宫的钥匙在哪?”纱梓额头冒青筋,无比佩服云追顶着张猪头脸在那自说自话。
“怎么……宁王殿下竟也相信民间传说不成?”云追一愣。
民间传说能登上凤凰顶,引来凤凰的人,将是天下之主。
“哦?在平王眼中不过是传说么?”纱梓一挑眉。
“呵呵!没想到是本王小看了你,你竟然有如此野心。”云追敛眉一笑。
“看来你也没登过凤凰顶,浪费本王光阴。”纱梓拂袖起身,便要离开。
“本王是母皇最宠信的女儿,自然登过凤凰顶。”云追大怒。
怒中的云追并未注意到宁王拂袖时,空中飘过一层淡淡的香气。
“呵呵!恐怕只登到三重宫便被挥退了吧?”宁王不屑地笑笑,转身想走。
“我是母皇属意的皇储,自然是要跟母皇登顶的!留在三重宫的自然是那些不成器的。”云追情绪激动,双手握拳拽地刑架上的锁链哗啦作响。
“哦?若是她属意你做皇储,为何还不立皇太女?恐怕是你血统不纯,上不了凤凰顶吧?”宁王停身转头,蔑视云追。
“本王血统不纯?再怎样也比你们纱灵的乱臣贼子血统正统!本王至少还可以登到八重宫,你们纱灵女帝恐怕也只能止步到四层了!”云追眼睛赤红,形似疯癫。
“呵呵!”宁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宛然一笑。
“你笑什么?你一个血统不明的杂种,还妄想入主凤凰顶,痴心妄想!”云追哈哈大笑。
“哦?是么?那本王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痴心妄想。”宁王转身背对云追,缓缓退下外衫,露出脖颈到蝴蝶骨处的肌肤,运起纯•阳•功•法,只见雪白的皮肤上出现了点点红痕。
“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云追不住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纱梓背上那株红梅。
甲六默默上前理好宁王的衣衫。
“主子,她怎么处置?”甲六跟着宁王往外走,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还在嘀咕不可能的云追。
“她?归你了。”宁王给了水牢内侯着的玄门丙七一个眼色。
“谢主子赏赐!”还挂着齐庭宣易容的丙七跪谢宁王,她身边的莺儿默默给宁王行了大礼。
“既已报仇雪恨,就忘了前尘往事,、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宁王单手拂过莺儿头顶,留下一句,“拿下都凉,本王亲自证婚。”
“谢主子!”丙七二人跪伏在地。
宁王带着甲六大步急行出了水牢。身后是玄门女卫打趣丙七二人的笑闹声。
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鹅毛般的雪片纷纷落下,宁王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缓缓呼出口气。
“我已经如此了,你的大芳等了你十年,莫负了她。”宁王落寞地抬身踏出一步身轻如燕,在澜州行宫的宫墙间翻飞。
“殿下何必如此?”甲六抬脚追上去。
甲六还要再劝,不过几个起落之间,二人到了小桃暂居的别院。并未惊动任何人,二人站在两院的夹脚院墙上,低头看着下面。
小桃正嬉闹地带着弟弟小竹在雪地里滚雪球,萧晨与叶惊红穿着大氅打雪仗,大芳与二芳手下一个圆滚滚的雪人已经初见雏形。
屋中燃着地龙,开了中门,萧家的内眷们吃茶谈天,皆带着笑意看着小桃带着孩子们胡闹。铁蓝扶着肚子,坐在炕床上逗弄范如均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
“好一副天伦之乐,如玉……”舒玉带着弟弟本意是来请安,可舒如玉听到墙内的笑闹声,站在院墙下便不再动了,此刻已站了一刻钟,肩上的雪已经厚厚一层。
“姐姐,孙家的婚事我应了。”舒如玉一滴眼泪掉落在雪地里,年少无知情窦初开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段朦胧的爱恋结束在衍云纷飞的大雪里。
舒如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的舒玉尴尬地与迎面而来的王桂花、宋轻闲点头示意。
此时站在院墙外的变成了王宋二人。
“我们是否做错了?舒家公子才是君子所为……”宋轻闲吊着胳膊,无力的咳嗽几声。
“你见过几家的妻主不是三夫四郎?我又不求独宠,必然敬铁哥哥为主夫……”王桂花说不下去,想起里面那个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负心人,一咬唇一跺脚,转身走了。
宋轻闲无奈叹气,回头听了片刻,也落寞地转身走了。
宁王看着眼前一幕幕,再细思量早间小桃来谢恩说的那番话,悲从中来,扭身拂袖走了。
“殿下,萧昕拜谢救命之恩。殿下世间奇男子,必有佳偶天成,求殿下放萧昕一条生路。”
难道我纱梓,是你的一条死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