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八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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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绝天依旧没有说话，我等待的有些焦急。远方似乎传来女子的啜泣的声音，我抖了抖。
“她什么？”我问，心中却有些忐忑，似乎我在期待着这个答案，但是也畏惧着从绝天的口中得出的最后的结果。
“她……”绝天在听到了那细细的啜泣之后有些呆愣，但是在我的催促他，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我有些呆愣，并不明白为什么绝天要将这句话一再的重复。
母亲，是的，我知道我有一个母亲，甚至在现在，我还记得我最初的记忆，就是被母亲抱在怀里，然后又被无情的丢弃。在那里边，就是我的母亲吗？那个虽然生下了我，却不愿意养育我，丢弃了我的女人吗？
什么是母亲？对于人类来说，母亲或许确实很重要，但是对于天人来说，却并非如此。就算是有那么一些些情谊，但是在我看来，养我的是师傅，而不是其他的人，所以那个母亲，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那又怎么样？师傅干什么要去救她？”
于是，我骄傲的扬起头，质问着绝天，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因为里边的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师傅就要来救她，难道是因为我？
“那又怎么样？”绝天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说出那样的话来，“你是笨蛋吗，难道我的话都是白说的吗？”
我呆了呆，终于想起绝天在说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之前究竟说了什么。
“她是师傅的妹妹？”我问，其实我很清楚的知道绝天刚才说了什么，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这样的一再的询问，却是为了告诉自己那是真的，所以绝天对我露出了那样的表情我也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如果绝天说的是真的，那个叫做荼筝的女人是我的母亲，而我的师傅，也就是安琴是我母亲的哥哥，那算起来，师傅就是我的舅舅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有些微微的酸涩，难道师傅对我好，也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的儿子么？
“你不去看看她吗？”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情，绝天说。
去看看她，去看看那个身为我的母亲却抛弃我的女人？我咬住下唇，有些犹豫，但是在最终，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啊，在过去的时候，在看到了那些书本中描述母亲的文字之后，我也并不是没有幻想过母亲的样子，也不是没有想象过我的母亲并不是不想要我才抛弃我，而是因为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将我放到了这个地方，终有一天我的母亲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带回我们的家去。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我也从那样虚无的幻想中脱离了出来，我也不再期待那所谓的母慈子孝的画面，毕竟天人的感情总是淡薄的，因为我们有太过漫长的时间，所以很多东西，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可是为什么，我的母亲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又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要夺走我的师傅？我的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丝的怨恨。
但是就算是这样，我的年纪也终究还是太小，我还是无法拒绝自己心中的那抹细细的期盼，我还是想要去看看那个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女人。
“跟我走。”
刚刚向前踏了一步，绝天就紧紧的抓住我的胳膊，有些急促的说。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绝天一眼，然后转过头细细的观察我们要走的路。
果然，在岩石上画有细细的暗红色的线条，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如果不仔细的观察，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个阵法。虽然看上去这个阵法似乎并不是什么拥有很强攻击力的阵法，但是我却也没有忘记，这里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法阵，如果让人发现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这样的阵法，在绝天这样的人物眼里，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看了看绝天，想要让他破阵，可是绝天却微微苦笑地看着我说，“你以为我那么厉害吗？这里的阵法可是天界那个最擅长摆阵的人设下的，要是想要破阵，肯定会惊动其他人的。”
于是，我和绝天就好像贼一样的偷偷摸摸的向前前进。绝天是怎么看的我是不清楚，可是至少我知道，只要跟在绝天的身后就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
越往里走，我的心，便揪的越紧，好像在哪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一样，让我期待又害怕。
到了吗，前面就是了么？随着一步一步的深入，我竟然开始越来越害怕。刚想要退缩却被绝天拉住，“你想死吗，还不跟上！！”无奈，我只得强行按耐下心中的恐惧，继续的随绝天向里走了进去。
蓦地一转，我眼前一亮，然后就发现面前却是空空如也，竟然是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火把在静静的燃烧着。
求救似的看向绝天，我却发现绝天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注视，只是专注的盯着一个角落。我将视线顺着绝天所看的方向转了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在火把的光芒所照耀不到的黑暗里，竟然有一个人在蜷缩着。
那就是我的母亲？我举步向里走，可是却被重重地撞了出来，然后身体里就好象燃了一把火一样的炙疼。许久，那痛苦才终于消失，而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发现，有一道痕迹划在地面上，而我那个时候就是踏过了那条暗色的线才会被撞出来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画地为牢这样的事情。
“荼筝，我来见你。”绝天突然的开口，可是那个在黑暗中的人影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那个人还向里更加的缩了缩，好像在害怕着什么的样子。
“荼筝，你看看我身边的人是谁。”绝天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却拉起我站到了他的身边。
“谁……是谁……”那个影子缓缓的抬起一点头，口中吐出了好像天籁一般优美的声音，我惊讶的发现，这个女人的声音，居然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象曾经有谁用这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唱着摇篮曲一样。或许，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唱的。
而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那个女人缓缓的抬起头。我紧张的注视着她，不敢移开自己的目光，生怕就那样的错过了那个女人的模样。
那个女人，或者可以说是我的母亲的面孔，终于暴露在了我的面前，我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她，果然就是我娘，单看那眉眼，我与她就有七八分的相似，只除了我更多些英气，而她却更显的娇弱而已。但是也就是这么几分的差别，就让我娘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就算是在这样落魄的情形下，也是那样的出尘。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依然能够看得出那隐藏在那美丽之下的深深的憔悴与绝望。
她是我娘。
突然的，我竟然为眼前这个女子有了一种骄傲的感觉，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生下我的人。
看看我，看看我，娘，看看我，看看你的儿子，被你抛弃掉的儿子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紧紧的盯住我娘，可是那个美丽的女子却丝毫的没有看我，就好象我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只是直直的看着绝天。
“不……你不是他……”娘在看了绝天一眼之后，却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他，我娘说的他是什么人？发觉我娘不愿意看我，我竟有些失望。而绝天，也有些失望的叹息着。
“荼筝，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猛地，绝天将我推到前面来，暴喝道：“你看看，这是你的孩子，他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啊，你难道连你的儿子都不愿意看一看吗？”绝天的手，攥的我的胳膊生痛，可是我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我的眼睛里，只有我的娘。
看看我，看看我。
我的心里有什么在呼喊着，期盼着，可是最终得到却还是失望。
娘在绝天的叫喊下又一次的抬起了头，可是这一次，我娘发出的却是嘲笑的声音。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这里呢。”娘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脸上露出了母性的表情，“我的孩子，一直都在这里呢。”娘的笑容，真的好美，那是曾经的我梦中都希望能够梦到的表情，可是现在，我娘的确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可是却不是为了我，或者说，不是为了现在的我。
“荼筝，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绝天的声音里，多了些许的哀绝，“你明明都已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你何必要欺骗自己呢，你这样，却是伤害了关心你的人啊。”
绝天还在和我娘说话，可是我却已经觉得木然，那个女人是不是我娘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最重要的人难道不是师傅和师兄吗？我又何必去在意那个只是将我生下来的女人呢？
“关心我的人？谁？”娘又是一声冷笑。
“你……”从绝天的身上散发出了一阵怒气，但是那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可是就是这猛然出现又快速消失的怒气，却让我娘发生了变化。
“他在哪里？他在什么地方？”我娘猛地站了起来，露出了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身体，那好似一副已经好像骨骸一样的身体，在哪上边纠缠着丝丝缕缕的破碎的布片，那简直就不像是活人的身体。然而就是这样的身体，却猛然的迸发出了巨大的压迫的气势。
“他、在、什、么、地、方！！！！”娘伸出干枯的手指向着我们的方向，痛苦的嚎叫一样的嘶吼着，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绝天脸色大变的向后退了几步，我也觉得胸口烦闷欲呕，难受的紧。我娘却又一次的发出了长长的痛苦的嘶吼。
“他已经死了！！！！”绝天红着眼睛将我扯到身后，大声的喊道。
我本以为我娘会叫的更加的疯狂，可是我却错了，在听到了绝天的话之后，我娘嘻嘻的笑了起来。“绝哥哥，你怎么又在对我开玩笑了？就算你讨厌小砜，也不要说他死了吗，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怎么可能……会死呢……”
摇摇晃晃的，我娘又一次的回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蜷缩了起来。
“小砜让我等他呢，我要等他回来，我要乖乖的，等我们的宝宝生下来的时候，小砜就回来了呢。”
眼睛里有湿润的泪意，我用力的眨着眼睛，希望能够将那些泪水眨回去，可是我最终却还是失败了，两条水线划过了我的脸颊。
“娘……”张开嘴，低低的喊着，这是我在来到了这个地方之后，第一次开口。
我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也不知道娘有没有明白我究竟说了什么。我只知道，娘在我叫了她之后，愈发的惊恐，她浑身颤抖着，又哭又笑。
“不要，哥，我求你不要……”我娘将身子蜷的更小，恨不得将她的身体挤进墙里一样。
娘，到底怎么了？还有娘口中的哥哥，又是指的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八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