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始于琴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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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清脆的滴水声唤起了来自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阳阳，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的生日，你要快乐哦！”
“沈阳，三天后是我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阳阳！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沈阳——”
呃，好吵，是谁？谁是沈阳？
“流火！”是红玉的声音。
沉睡在绝云剑中的剑灵被唤醒，化作一缕蓝光出现在剑阁。
“怎么了？”流火见她神情焦急，想来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肇林死了。他临死前是跟屠苏在藏经阁抄写经书，而且肇林死于焚寂剑。现在天墉城上下都在怀疑屠苏。”
“屠苏呢？”流火打断她。
“下山了。”果然不出所料。流火醒来后便觉察到焚寂离开了天墉城。肇林不会是百里屠苏所杀，如今却都认定是他，他又怎么会甘心受人冤枉。
流火取来在空中悬浮的绝云，欲离开天墉城，下山寻找百里屠苏。
“哎！流火。”红玉一下拉住她“你忘了主人闭关前对你说的话了吗！”
流火面露难色，不过转瞬即饰。“真人还未出关，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屠苏不熟悉人间，我放心不下。”
红玉说的话，她不是没有考虑过。
百里屠苏在幻境之时，流火因催动绝云剑的灵力，导致她自身也受煞气影响，冰焰燃起了流火百年沉寂的仇恨。
流火初来天墉城时，为不被幽都人发现，曾许诺过紫胤，自己不会让仇恨控制神智，伤及无辜。倘若真有那么一日，以紫胤的能力也大可毁去她剑灵剑身。
绝云剑上有紫胤的封印，一来可免去被幽都发现绝云剑灵已经苏醒，二来可以控制冰焰对流火的侵扰，以防她无法走出仇恨的阴影。
在天墉城多年，紫胤是她的恩人，也是交授她剑术的师父。流火却从未提起要拜入他门下。这其中原因，也就只有她与紫胤知晓。
流火终归不同于普通凡人，她向往无拘无束，天墉城的条条框框自然不会是她所愿接受的。
“你知道去哪里找屠苏吗？”红玉也不愿在此坐以待毙，她同样忧心屠苏在山下的情况。就如芙蕖所言，屠苏在山上这么多年，又不善言辞交流，如何能适应在人间生活？
“纵然天大地大，我也一样可以寻得到他。”流火去意已决，留下一句话便化作一道青蓝色的光消失在剑阁。
流火素来敬重紫胤，他的话流火从不敢有半分违背，唯独这次是个例外。
紫胤真人在闭关前曾让流火在剑阁中平心静念，勿作他想。在他未出关之前不可离开剑阁一步。流火闻言只得心下苦笑，屠苏在禁地须三年面壁，思其己过。她还打算着去陪屠苏熬过这三年，如今来看她也是自身难保了。
流火在飞往琴川的路上回忆不断，纷乱冗杂。记得百里屠苏幼时，总会被流火捉弄。那时候紫胤闭关恢复，陵越作为天墉城的大弟子整日忙于琐事。流火闲的无聊时便会去后山找屠苏，屠苏不能与其他师兄弟比剑，流火就几次三番的诱惑他同自己比试。可惜后来二人才过上招，就被陵越喝令罢手。
按年纪上，流火不知大了陵越多少倍，偏偏心性跟个小孩子似的。流火也是不善于交流的，自从陵越来了天墉城，流火才开始接触除了紫胤、红玉以外的人。
陵越这个人，肩负太多责任，性子沉稳，处事周全。却缺少了本该属于年少的他应有得快乐。或许这就是不平凡的人的一种悲哀吧。
“沈阳，沈……阳……究竟是谁呢？”流火嘀咕道。
流火御剑到琴川经过打听，得知欧阳少恭现在方家药庐，流火隐了绝云剑向药庐走去。
走至药庐时，流火觉察到了一阵妖气弥漫。待她找出那妖时，看到的竟然是一橘黄衫女子。
‘青丘九尾狐。’流火心里默道。本想去直接与屠苏相见，此刻却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这小狐狸时不时的向屠苏看去，修为又不高，料想也会不是为屠苏身上的灵力而来。
流火戴上一块面纱，排在那小狐狸的后面等候。
果不其然，小狐狸是冲着屠苏来的。她是妖，怎会生病，就算是生病，又岂会是人间大夫可以诊断的？流火抿笑看着小狐狸被一名蓝衣男子追着跑出了药庐。
“下一位。”欧阳少恭见闹场的人离开了，便继续手上的工作。
“姑娘？姑娘？到你了。”欧阳少恭见无人应答，抬头看向蓝衣女子。
“哦，嗯。”流火一时走神，听闻欧阳少恭这样唤她，才想起她此刻还尚未表露身份。
流火缓步走了过去，百里屠苏和风晴雪也转过身去各自忙各自的了。欧阳少恭搭上那女子的脉，神色有些异常。
欧阳少恭收回手，轻叹道：“姑娘莫不是也是来找人的？”眼前这蓝衣女子脉象平稳，不似有病。只是，这人竟然有些眼熟。
“欧阳大夫猜对了。”蓝衣女子眼含笑意，抬手将面纱摘去。
“流火。”欧阳少恭恍然明白了什么，摇头无奈失笑。
百里屠苏和风晴雪闻言是昔日故人，遂放下了手中抓的药材走了过来。
“流火姐，原来是你来了。”风晴雪后来同陵越再上天墉城时不见流火的身影，百里屠苏出这么大的事，流火不会坐视不理。原来，她是下山了。
百里屠苏三年未见流火，不知该说些什么，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方府
流火的突然造访，方如沁表示十分欢迎。欧阳少恭几人在后花园要说些什么时，方如沁适时的离开了，并且一并带走了吵闹的方兰生。
“流火姐见过陵越大哥了么？”风晴雪先出声问道。
“没有。”流火摇头“我被红玉从剑中唤醒后，就得知发生了此事，立即便离开了天墉城。”
“那这三年？你……”欧阳少恭问道。
“当年真人闭关前命我不得离开剑阁，所以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剑中沉睡。”流火叹气道“我竟没能及时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事。”
百里屠苏在禁地的三年，只有大师兄陵越能去看他，他本以为流火也会去，一直在等着她来，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年。后来出了禁地，陵端又几次三番地找事，还没来得及去找流火，就因藏经阁一事被迫离开了天墉城。
“你是因为我，才……”百里屠苏知其原委，早先对流火淡淡的不理解也烟消云散。
“与你无关，你不要多想。”尽管风晴雪不是外人，但她是绝云剑灵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更何况风晴雪还是幽都地界的人。
“流火姐，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带苏苏回天墉城吗？”风晴雪问出了百里屠苏同样想说的问题。
听到风晴雪对百里屠苏特有的称呼时，流火微愣了一秒。“那就要看当事人什么想法了。”流火说着，微笑着看向百里屠苏。以示她本无意带离百里屠苏。
天墉城上下除了她与陵越等人，人人都视百里屠苏为异类。百里屠苏向往人间的生活，此次能成他一番心愿也好。只是陵越若来，怕是定会要带他回天墉城了。
夜凉如水，不论是在哪里，这样深邃的夜空总还是一样的。
流火坐在石凳上，仰望星空，悠悠叹息。这些年来所遇到的事，所接触的人，让她真切的觉得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间。那曾经逝去的百年时光，空虚寂寥。失去记忆的人，往往都是最可悲的，因为不能同常人那般有值得留恋回忆。
“你到底活了多久，有这么多值得让你忧虑感叹的事。”欧阳少恭的声音突然从流火身后传来。
“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果然不是正常人。”流火嘴角抽动，说没被他吓到是假，但她的警觉也不是低至于此。如今在方府，身处人间，周遭的都是朋友，她便放松了些那时刻戒备的状态。
“你既然已经找到屠苏了，还不带他回去，陵越大师兄知道了不会怪你么？”欧阳少恭没理会她的抱怨，走到她的对面坐下。
“所以我打算明日就离开琴川。”
“离开琴川？不多留几日吗？”
“有你和晴雪在他身边，我倒也放心。此次我下山自然还是有其他事情的。”不然也不会冒着违背紫胤的话私自离山。
当然，这后半句话流火只能在心中嘀咕道。
“什么事？”欧阳少恭好奇。
“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流火故意拉长声音。
“哎！对了少恭，我问你一件事情。”流火趁他还不及继续追问下去，就先转移开了话题。
“嗯？”
“你可有什么办法让人恢复记忆吗？”
“你要帮屠苏找回记忆？”欧阳少恭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不是。我最近眼前总会闪现很多我熟悉的画面，但是回想起来却很模糊，记忆里有很多的空白。”
“人，我或许还会有点办法，可你不是人啊。”欧阳少恭一本正经的说道。
流火一直在试图回想自己曾遗漏的记忆，也没听他说什么就点头。等她反应过来时，欧阳少恭早笑得出了声。
“欧阳少恭！”流火气结。
那日夜里，流火就离开了琴川，她与欧阳少恭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临行前让少恭给百里屠苏带句话，告诉屠苏她离开几日便回。
在琴川之后发生的诸多事件，流火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但如果她都在场，可能那种种零散的记忆更会回忆起一些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始于琴川
